孙冉一呆，我要知道怎么办，我还找你？
转念一想：这是世界性难题，曹院长肯定知道我不知道，但他仍然问了，什么用意？
难道是曹老师对我的考验，看看孺子可教还是不可教？
那我也不需要真的给出有效办法，只要让曹老师看到我的才华就行了。
嗯，张老师传授的解说大法可以试试。
哲理嘛，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明明啥也没说，偏偏透着一个高明。
孙冉脑花飞快搅动，渐趋沸腾。
啊有了。
兵法，逼格不在哲学之下啊。
“曹老师，动脉内的斑块性质不一，有脂质，有血栓，有纤维组织，有钙化灶，它们的硬度是不一样的。”
“兵法云：避其朝锐，击其暮归。所以，我们能不能在器械、影像设备、术式等方面进行改善，避开最坚硬的部分，来个欺软怕硬？”
铛！
曹晨翔脑海一震，灵光乍现。
能力的帮助下，曹晨翔瞬间领悟了一个全新的术式，以及相应的器械。
这个术式一旦现世，30%-50%的高难度cto将被攻克。
而配套的器械，将夺得巨大的市场。
这个器械完全可以用来完成跟李主任的对赌——如果他背后的公司出价合适的话。
铛铛铛铛！
领悟一个术式和器械之后，灵光仍接连不断，脑海内直欲掀起海啸。
避其朝锐，击其暮归！
曹晨翔几乎要为先贤的智慧欢呼、膜拜。
果然治病如用兵，这短短的八个字，几乎说透了cto的治疗要点。
他隐约感到：如果能举一反三，可以据此开发出多项技术，攻克绝大多数cto难点。
真能做到的话，cto就不再是pci的黑暗之地、禁忌之森，这颗血管介入王冠上的明珠，将被自己摘下。
“好！孙医生果然才华过人，智慧卓绝！”
曹晨翔毫不犹豫地给予了高度评价，他万万没想到，外院也有常龙一般的优秀人才。
数百公里外，屏幕映照出孙冉的笑容。
张老师，真乃神人也！
“曹老师过奖了，那这位患者，能做吗？”
“能。”
“太好了！不过患者家属都很谨慎，而且对私立医院有偏见，我争取说服他们。”
“嗯，辛苦了。”
第三天，是17床做手术的日子，李主任专门请了假，一早就驱车而至。
知己来访，曹晨翔专程迎接。
“晨翔！”
“李主任！”
两人激动地双向奔赴，执手相看笑脸，情深深意长长雨蒙蒙。
“晨翔，你在杏林发的帖我看了，怎么如此简洁，只有预告，连个原理都没有？”
曹晨翔爽气交底：“原理很简单，要是写了，就没多少人看我的手术了。”
李双鹏心里一咯噔：“这，简单到这个程度，对器械公司能有帮助吗？你上次对赌的时候，还说可以争取后续经费的。”
“哈哈哈哈，我办事你放心，后续经费跑不掉的。”
曹晨翔热情地拉着李双鹏往介入室走：“不管他们，李主任，你是我们云州pci权威，一会可要多提宝贵意见啊。”
李双鹏心里七上八下，突然对器械也不放心了：“曹院长，那器械原型拿给我看看？”
曹晨翔笑道：“急什么，器械跑不掉的，先看手术。”
张主任在旁边热情相邀：“李主任，我要给曹院长做助手，一会就请你来负责讲解怎么样？”
“啊？我都不知道术式细节，怎么讲？”
“嗨，以你的水平，看到就懂了。主要是给那些菜鸟新人讲解，要不然有些人连曹院长的操作好在哪都不知道。”
李双鹏对讲解毫无兴趣，正在摇头，曹晨翔说道：“李主任，做好宣传，对咱们的课题大有帮助。”
“你想啊，如果咱们的器械没有得到验证，造出来就跟器械公司谈判，能卖得出价吗？”
“但若是已经得到医学界追捧，市场前景明确，他们是不是得抱着咱们大腿，哭着喊着求咱们？”
李双鹏眼睛刷地明亮，一口答应：“好，我来讲。”
换鞋更衣后，曹晨翔带李双鹏来到示教室。
常龙已经打开示教，看到曹晨翔，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唉，曹院长，手术都快开始了，竟然只有1598个观众。”
李双鹏瞪大了眼睛：“1598，你说只有1598？你知道正常示教有多少人看吗？”
“知道啊，李主任，上次的evar，同一时间里，已经有3000多人在等着观看，按照我们一次比一次多的趋势，这次才1598，实在是太少了。”
李双鹏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曹晨翔平静地说道：
“没关系，咱们是第一次做pci，虽然都是血管介入，但跟evar毕竟是有区别的，对应的观众群体也不完全一样，吸引力不足很正常。”
“再说，我的预告帖基本上什么都没说，换成你我，也不会看的。”
“不过最终能说话的，唯有技术本身。我相信，到下一次pci，等待的观众就会超越3000。”
常龙服气地点头。
平静而自信，这就是曹院长，真正强者的心态。
我的智慧虽然不输于人，但我的心态还有欠缺，需要好好向曹院长学习。
“常龙，这次我们有幸请到李主任亲自担纲解说，你跟我上台，把账号留给李主任。”
堂堂一代喷壶之王，什么时候用过他人账号，李双鹏当即摇头：“我用自己的账号。”
“那最好了。来，把管理权限给李主任。”
十几分钟后，曹晨翔洗好手，大踏步地走向dsa室，一步堪比张主任两步。
常龙担纲二助，跟在曹晨翔屁股后面，长脖子高高扬起，明明枯瘦如柴，却走得那个龙腾虎啸，气势非凡。
担纲器械的是周倩，她怕小护士们技艺不精，亲自上台。
她的气质本来是成熟懂事能干，此刻也似乎被曹晨翔感染，扬起颀长的脖颈，挺起高耸的胸膛，走路带风，像是一只准备起飞的白天鹅。
张主任担纲一助，跟在这仨后面，一时有些茫然，竟似乎不太会走路了。
完蛋，连周倩都有不正经化的倾向，仁爱医院的风气，实在堪忧啊。
手术团队步入手术间，早就等急了的观众们找到发泄点，无数评论瞬间淹没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