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武林大会正式开幕前一天,来自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云集华山派,依照年初定好的抽签位序,分别下榻于华岳五峰,也即东峰朝阳峰,南峰白帝峰,西峰芙蓉峰,北峰云台峰及中峰玉女峰。
当今武林正义盟的五大支柱——少林派、武当派、昆仑派、丐帮和长白山雪沃山庄,在江湖上地位超然,被安排在中峰玉女峰,而包括东道主华山派在内,其他门派并无高下之别,分驻东南西北四峰。
武林大会的重头戏是比武切磋,但仅限年轻弟子参加,男子不得超过二十八岁,女子不得超过二十四岁。
男女分别进行比试,名次比照朝廷科举,头名称为状元,次名称为榜眼,三四名则统称为探花。
少林派向来不收女弟子,从百年前开始不再参加比武切磋,其他四大支柱的弟子则直接晋级“十六强”。
居于东南西北四峰的门派各自决出前三名,与四大支柱的弟子展开角逐,论定最终的比武名次。
因为抽签位序纯属随机,东南西北四峰的竞争也强度有异,像南峰白帝峰“赛区”便集中了南岳衡山派、平凉崆峒派、四川青城派、岭南罗浮派等名门大派,门下青年才俊众多,必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反观玄冥镇所在的东峰朝阳峰“赛区”,除去泰山派声名赫赫,并无实力明显占优的门派,韩惠欣和洪陶巴都大有可为,按照孟桂蟾的估算,只要不是太早对上泰山派弟子,晋级“十六强”不在话下。
按照以往不成文的规矩,未满十五岁的弟子不得参加比武切磋,否则有过分轻视对手之嫌。
一些门派培养后辈青黄不接,选拔不出堪当大任的弟子,为免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乖露丑,也会放弃比武资格。
邢稚莺眼下年方十四,过了十一月十六的生辰才算及笄,再加上治剑馆并无身手出众的男弟子,所以此次虽然受到邀请,但没参加比武切磋的打算,只是纯粹的看客罢了,按抽签要去北峰云台峰观礼。
来到去往中峰和北峰的分岔路,邢稚莺不得不跟余冰如暂别,余冰如见她依依不舍,含笑打趣道:“行啦莺妹,只是分开几天时光,我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何况还有小雷做跟班,有事尽管吩咐他。”
邢稚莺低头睨了岳佳蕾一眼,嘟起小嘴道:“这小毛头还得我照顾呢,他哪里能靠得住?哼……要不是看在貂儿的份上,我早把他赶跑了。”
余冰如闻言不禁莞尔,岳佳蕾则胸口一闷,满脸哀怨的道:“好你个小莺儿,犯得着这么冷血无情吗?小爷对你一见钟情、一往情深、情深似海、海枯石烂,只差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你却把小爷的真心当做驴肝肺,这好吗?这不好,小爷劝你好自为之啊。”
邢稚莺翻翻白眼,拉着余冰如的手撒娇道:“余姐姐你听,这小毛头多下作,我可不想跟他一起。干脆我不去云台峰了,跟你去玉女峰吧,算你们昆仑派的人,好不好?”
余冰如哧的一笑,揶揄着道:“算我们昆仑派的人?那你是想嫁过来了?没问题,究竟看上哪个英俊少侠,尽管跟我说便是,我帮你牵线搭桥。”
邢稚莺俏脸飞红,顿足娇嗔道:“余姐姐~你怎么也学小毛头,胡乱开我的玩笑?”
余冰如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哪里是开玩笑,嫁过来不好吗,唉~可惜我自己不是男的,否则一定娶了你。”
邢稚莺脸上更红,愈发娇羞不依,岳佳蕾也满心不爽,摆出“护花使者”的姿态道:“美人鱼别痴心妄想啊,小莺儿注定是小爷的老婆,你要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占我们小莺儿的便宜。”
余冰如啼笑皆非,转念间和声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让咱们能早点重新见面。”
邢稚莺眼前一亮,连忙探问道:“什么法子,余姐姐快说。”
余冰如接口道:“你去参加比武切磋,只要拿到前三名,便能搬去玉女峰备战了。”
邢稚莺一怔道:“参加比武切磋,可我年龄不够啊。”
余冰如摇摇头道:“其实正义盟没有限制必须超过十五岁,莺妹你武艺出众,倘若真能参加进来,晋级问题不大。”
邢稚莺诧异的道:“是真的吗?可治剑馆只来了我一个人,想参加也不合规矩吧?”
余冰如看向岳佳蕾道:“一男一女同时参加是必须的,但可以让小雷帮你呀,哪怕他本事不济,凑个人头倒还行。”
邢稚莺也看向岳佳蕾道:“小毛头一直不肯说自己的出身,你究竟是哪门哪派的?”
岳佳蕾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哪门哪派都不重要啦,反正小爷可以是治剑馆的弟子,至于是师弟还是‘童养夫’,小莺儿看着办。”
邢稚莺横了岳佳蕾一眼,终是点头道:“也罢,那我试试好了。”
余冰如嗯声道:“跟负责登记的前辈好好说说,我想应该允许你们参加比武,到时候一鸣惊人,让大家看看什么叫‘英雄出少年’。”
邢稚莺赧然道:“余姐姐别取笑我啦……总之我会全力以赴的。”
余冰如拍了拍邢稚莺的肩膀,温言鼓励道:“莺妹自信一点,一定大有可为,我在玉女峰等你,希望咱们在最终对决里相遇。”
邢稚莺吐吐舌尖道:“借余姐姐吉言,我可打不过你,只能乖乖认输。”
余冰如微微一笑道:“莺妹又妄自菲薄,终究还是历练少了,这次便是难得的机会。咳——那咱们就此别过,小雷帮我照顾好莺妹,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当心我拿你是问。”
岳佳蕾闻言眉毛一挑道:“且慢,美人鱼你忘了什么东西吧?”
余冰如愕然道:“忘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不觉得?”
岳佳蕾干哼一声道:“还在这儿装傻充愣,难道真想把我的貂儿拐走?”
余冰如微微一顿,略显不自在的道:“貂儿还在睡觉,眼下别吵醒它,到时候我自会还你。”
岳佳蕾还待再说,余冰如已经摆了摆手,随后点足腾身,风驰电掣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