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大阿姐这种年级不大却十分油滑的女子都有些嗓音发颤。
被骂的狗血喷头的护卫出来也是一脸的不忿,觉得是大阿姐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护卫一脸不忿的说道:“你没有听到吗,我家公子说了,他不认识什么朋友。”
大阿姐战战兢兢的说道:“那位公子说和付公子相交甚好。”
护卫看到大阿姐一点不识劝,然后大声的说道:“你这娘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家公子说了他不认识什么公子。”
大阿姐吃了瘪,也是准备回去,犹豫一下趴在门口说道:“付公子,我是大阿姐啊,有事禀告,咱们绣楼里面刚刚来了一位冀州城的年轻人,喝了一些小酒,他自己说道是您的旧友,奴婢也是不知道真假,所以斗胆过来知会您一声,别的咱不怕,就怕万一真的是付公子您的朋友”
说是朋友,她心中暗自感叹,那位公子,奴婢真仁至义尽了,最多能帮你圆场到这一步了,您要是在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光倒霉的是你,还有这绣楼里里外外的三十多位姑娘。
屋中夹杂着一声声独有的清脆声响,应该是刚刚一首歌曲完成,付大公子一边轻声喘息,一边大声责骂:“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公子,让那个家伙早点给我滚,要是耽误了我的事,我就让你们两个脱干净了衣服,给我站到大街上。”
大阿姐听得一个真真切切,自己也没有了一丝的侥幸,暗自骂道自己鬼迷心窍,自己巴不得不去招惹这位付公子,连声道歉,就要准备离开。
屋子里面听到叮当一声,应该是酒杯落地的声音,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付长虹说道:“你等一下,你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吗?”
大阿姐连忙站住脚步,苦着一个脸,看起来自己应该是引起了这位付公子的重视,现在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个耳光,哪怕是屋子里面付长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也是乖乖的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对对对,我听说他自己说是在冀州来的。还是咱们付公子能掐会算。”
付长虹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那人年岁怎么样。”
大阿姐思索了一下说道:“看起来应该年岁不大,不过一头的白发倒是有些沧桑。”
付长虹大声说道:“你个小娘子,你在这个和老子打马虎眼,信不信我把你的皮给你拔了。给我说的详细一点。”
大阿姐连忙说道:“长的还不错,倒是一个十分俊俏的公子哥。”
付长虹半响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那些有权有势的公子,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付长虹下了下决心,然后说道:“那个人有没有带着人过来。”
大阿姐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没有,就带了一个人。”
付长虹说道:“就带了一个人,不会真的是他吧,你先等一下,老子和你去看一下,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是不对的话,一会儿也有你的好果子吃。”
付长虹裂开大嘴嘿嘿一笑,屋内稀稀松松的人头攒动的声音,也是让大阿姐吓了一跳。
大阿姐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说一不二,说出来的自己真的会下手。
绣楼是一座典型的北方民居,中间是一座院子,周围设上两口天井,院子的地板砖上绣着各色的花纹,房间成正方形,所有人都需要来回的路过。
绣楼的屋子南北分开,分为内外之分,绣楼呈一个回字,褚天华所在的那件屋子上面临街道。所以大阿姐才觉得有些怠慢。
付长虹作为绣楼头号恩,所在房间相对宽敞许多,没有内外之分,宽敞许多,更是可以容纳许多护卫,自己所在的装饰极尽豪奢,大小的物件也都是价格不菲,就连那两个头牌也都是褚天华所在屋子里的清官儿不能媲美。
在整个张口郡也只有付家公子能够独享这种待遇,许多人都每逢付家公子来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纨绔子弟死皮赖脸的跟随着,都希望付家公子可以协助一下自己,即使不能雨露均沾,又能犒劳一下自己。
显然今天楼下一直等待着的富贾公子们没有可以一饱眼福,好在付长虹曾经醉酒说过,哪天等他当上了张口郡的经略使,一定要包揽下整个张口郡的所有绣楼,让所有人都乐一乐,这才叫做真正的普天同庆。
房门轻轻的打开,一位和大阿姐势同水火的花魁在付长虹的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满脸的春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讥讽,那些是只有青楼女子之间才能心领神会的感触,透漏了一些幸灾乐祸。
大阿姐带上只披着一身上好貂绒的付家公子,有些幸灾乐祸。
看着大阿姐有些思绪不宁,付长虹一双大手一把搂住了大阿姐的蛮腰,眼神之中带着凶狠的说道:“怎么了这是,是被老子我的雄风吓到了?咱们可先说好,要是耽误了我的大事,你就等着今天的快活吧。老子可不管你是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身不卖艺。这话在军营之中可就谎报军情,在军营之中是要落下一个斩立决的名号,不过在这里,我最起码也要给张大娘一个面子,我这十几个兄弟可就是要委屈你了。”
大阿姐咬了咬嘴唇,单薄的嘴唇上都快要咬出血了,却仍然带着几分微笑,谁也不知道这最后的微笑是要给谁看。
付长虹带着一帮扈从浩浩荡荡的前往大阿姐口中所说的冀州旧友那里。
一直在张口郡当够了大爷的扈从,眉宇之间有一丝不能轻易察觉的坏笑。
付长虹有些平淡的外表下,却有一丝惶恐,心中却还有一些忐忑,不会是和燕家沾亲带故的亲戚吧,就算是一个外亲,自己也不是敢随便的上手的。
这倒不是说他付长虹有些紧张,主要是在张口郡的这些地方,付长虹几乎所有的官家子弟和将门之后,自己都不害怕,屈指可数的那一小撮,顶多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唯独就是害怕一个燕家。
要真的是燕家的人,和自己的老爹差着好几个台阶,也就是陷阵营的统帅郭仪可以压住燕家一头。
付长虹心里想着燕家,心里也就是感觉到了心情晦暗。
当他看到屋外环臂而立的壮硕男子,付长虹心中涌现出来了一丝惶恐,自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丝毫不敢向前。
付长虹感受到了一股压根不是他这种纨绔子弟相媲美的威压,那是一种无形之中的威压。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屑,还有从心里看不起感觉。
付长虹飞扬跋扈不假,但也是只有这种人才能理解小心谨慎的意思。
要知道在张口郡以外,那个比姓燕还要大上一截的公子,那个整个冀州都要尊称一声大哥的公子。
关于他们这些膏粱子弟心里就想是明镜一样透彻,他们知道出来混,想要混的长久,靠着自己的家境或者是靠着一些钱财出来混,都是一些救急不救命的办法。
这些都不如自己靠着脑子走路。先前付长虹对于这些想法也是觉得毫不在意,一直也是浑浑噩噩的混着,直到面对着那个真正算的上是冀州纨绔表率的男人,吃了一些苦头。
这才知道里面所说的那些道理,那只大脚板踩到了自己的脑袋上,自己才幡然醒悟。
一直跟随着自己付公子前付公子后的狐朋狗友瞬时间,烟消云散。自己一直在后悔,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的付长虹也是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他看那些普通的百姓就像是走狗,相对而言,那些再大一些的官员看到自己也就是走狗。
不同身份的人,眼神之中就有不同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