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华在看到铜钱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明了,原来这个幽州邓家的公子早已经为铜钱司所效力,这个掌管着所有江湖豪杰的府衙一直深藏不漏,平平无争天下事情的时候却又无孔不入。
铜钱司一共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便是一直在朝廷之中,掌管钱银的官员,他们和六部一样每天按时上朝下朝,只有寥寥几人当差,但是就像是冰山浮于水面一样,真正的庞然大物都是暗藏在水中,下层分为六处,分别掌管六个不同方位的所有在司的江湖中人。六处唇喉齿白之间又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铜钱司为了防止他们一家独大,从而掌握这一支名义上不属于朝廷实力的地下江湖。戍边的军队不好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颐指气使,但是这群杀人不见血的恶魔确实成为了朝廷制约这座江湖的最好武器。
按照贡献和实力排名每一位进入铜钱司的江湖豪杰都会分的一份铜钱牌,这一串铜钱牌也是象征着他们替朝廷做贡献的凭证,根据他们腰上的铜钱串,朝廷也会给他们一切相对的报酬或者一些相对的方便。
看到邓振华腰间的铜钱串足足有七串,这是铜钱司下层所辖的各处的处长或者知事才能佩戴的。
看起来即使是未进东阳,这凯丰城的水就是很浑浊啊。
通天栈的店小二们好像早已经对这些事情熟视无睹了,在马厩之中看护马匹的黝黑店小二正好撞到了嗑着瓜子的老板,一脸愤怒的说道:“老板,我给咱们栈上上下下的洗衣做饭喂马养猪,容易吗,他们杀得那吗激烈,血都流成河了,门口马都狂吠不止,现在连草料都不吃了,我还要辛辛苦苦的给他们准备一些有助于消化的蔬果,这么累死累活,每个月就给两三贯铜钱,老板你不是说好每又一次这样的事情就给我分点利钱的吗,结果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过钱呢,不是我说老板,你这么抠门,也就是我们几个愿意跟着你了,我这辈子也不知道牛年马月才能去到茉莉花了。”
虽然黝黑的店小二嘴上不断的抱怨着,但是手上的活儿却没有落下,他们都是父母从小就把他们送到这里来的,即使自己还认识回家的路,但是家乡里面应该也没有人认识他们了。虽然他们一直嘴上叨叨这个抠门老板心已经黑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却一直任劳任怨的在这里生活。
栈老板丢出了一把瓜子笑着骂道:“出息,我给你们三个每个人都准备好了娶妻的本钱了,就看你们哥几个表现的怎么样了。”
黝黑的店小二说道:“你整天就知道框我们,小心我们哪天一生气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到时候就没有人管你这个糟老头子了。没了我们几个,这通天栈铁定黄摊子。”
栈老板笑着说道:“就凭你这个样子,就要再给你准备的十两纹银中扣除一半才解气。”
看着两人不断的闲聊,众人也是捧腹大笑,似乎外面到处充斥着的血腥气息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趣。
看着外面的院子被这些当兵的打扫的也差不多了。众人才像极了没事发生的样子大模大样的走了出来。经常打扫院子的店小二苦着脸问道:“老板,他们这次是不是打的太过于激烈了一点,这家伙都快把栈给拆起了,还不是叫我做苦工,莫三,我觉得你说的等有一天我也是应该马上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能在通天栈之中留下一具全尸的,也算是及其幸运的,褚天华一眼望去遍地的残肢断骸,一些尸体的下场更残,有的被铁蹄一脚给踩成了肉泥。看着只剩下了一滩鲜血烂泥的北离游侠,秦剑也是出于好心的给了他们一个最体面的归根。
不过都风传北离豪杰都喜好生吃人心人肝,自然也是遭人厌恶的,不过人在江湖,如果想出人头地,那些没有大型宗门可以依托的江湖游侠也只能各寻出路了,虎有虎路,蛇有蛇路,境界的攀升也是尤为的艰难,这些北离探子如果不是因为金银所打动,那么也有可能是为了一些珍惜的稀世珍宝。
褚天华三人倒是喝的兴起,秦剑邓振华两人虽然不善于朝堂之事,但是二人却不是傻子任褚天华忽悠,不过褚天华半推半就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的邓振华给予的一枚铜钱凭证,上面的四枚铜钱倒是表明了褚天华在铜钱司之中的地位,铜钱司巡阅使,一个没有实权的铜钱司官员,但是对于那些只处在官场内边缘的官僚也是产生着无形的压力。
正当褚天华喝酒之际,这场足以震动三个王朝的巨大朝贡也是正儿八经的掀开了真正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