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华这一晚上也是没有闲着,手头上有一分张口郡的几位主要官员的身世背景,这些密密麻麻的秀气小楷,都是梧桐那帮丫头通宵达旦的整理出来的,最后一张纸上扭扭捏捏横七竖八的一些事迹,是婉婉用了一夜给自己抄写下来的。
褚天华揉了揉眉心,将那一沓纸卷有放到了自己的怀中,在脑子里面快速的过了一边。不过一宿没有休息的褚天华也是察觉到了一丝的困意。
下一刻,一阵风吹过,骤然之间便清醒了过来。
褚天华收回了思绪,也是继续低头拿起来叠放在马鞍上的信件,很快就专注凝神。该说不说这位杨大人虽然工作水平不怎么样,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虽然说黄建的职位目前来说还不算特别的符合心意,褚天华对此还愿意在忍一忍。
张口郡也算是当地的经略使燕文鸾的发家之地,燕文鸾虽说为官的声誉不佳,为人也算贪财好色,但识人用人的本是也是不小。自己的几位门生现在都算是冀州数一数二的干吏,若不是燕文鸾有这点本事,靠着自己的门生帮他张脸面。但靠着他和褚萍的一些香火情,褚萍也不会大方到让燕文鸾成为张口郡万人之上的经略使。
褚天华看了看毛祥刚给自己准备的情报,上面赫然的写着张口郡次守宋辉便是张口郡中的佼佼者。
宋辉虽然没有明显的师承,但是凭借着自学成才,再加上对于权势的理解和掌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资历上浅,再加上一直没在冀州的军营中立下一些功劳。而且同张口郡的经略使燕文鸾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做不到相互帮衬,所以也只好这么多年一直在张口郡当一个次守。
恰好张口郡的不同寻常,这也才作为褚天华眼中的出头鸟。褚天华呼出一口气,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张口郡等人一定会收到了关于自己的密报,燕文鸾也是一定让自己的门生准备好。
手底下的人太会做人做官,都顾不上做事了,真是有些头疼啊。如今有了杨志鹏的这个前车之鉴,也没有人会傻乎乎的看不上这个未来冀州大将军王褚天华了。
如此以来,就都是一些可以避其锋芒的阴柔招数了,越是这样就愈发的恶心。黄建这帮人也是不仗义,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帮助自己一下,说什么喜欢冀州王府的藏书房,躲在里面去看书了。这哪是什么看书,明明是要看他褚天华的大戏。
褚天华想到这里不乏的有阵子头疼,一枚已经不在市井之间流通的铜钱在褚天华的五指之间慢慢的转动。铜钱枯燥且乏味的来来回回在褚天华的手中转动,褚天华身下的高头大马也是轻声的喘着粗气。褚天华转的津津有味,以至于高头大马准备狂奔的时候,褚天华也没有差距。
突如其来的加速让褚天华吓了一跳,不断的抚摸着高头大马的鼻梁轻声说道:“除夕之前,咱们能回到冀州也行,到时候我也去找你找一个好地方。”
高头大马眨了眨眼睛,随后立马又低下了头。
褚天华伸出手指在高头大马的鼻梁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气笑说道:“整个冀州的官场都在和我玩阴的,怎么现在就连你都打算现学现用了,不相信我?”
高头大马没有说话,但是很有人性的摇了摇头,继续沉默寡言。
褚天华灵光一现,愣了愣,小声问道:“你若是听得懂里面的原因,不放就点点头。”
褚天华随后捧腹大笑,伸手捏了捏高头大马的细长马脸,然后无奈的说道:“我说你是真的通灵性呢,还是傻呢。你只是一个可以四处奔跑的马啊,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的平原,褚天华叹息一声,他趴伏在马鞍上,双手绕过高头大马的脖颈,下巴搁在高头大马的身上,无聊的吹着口哨。
这就叫做随遇而安。
骏马缓缓停下,褚天华这才打起来了几分气色,弯着腰看向旁边。看到有三骑停到官路的两边,也是不曾批甲,江湖短打的装束,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不过与那武林人士不同的是他们三个人每个人腰间都别着一把冀州制式的长刀。其中一名的年轻气势尤为的出彩。脸色红的奇怪,马背上悬着一只不大的结实皮囊,插着十多只羽箭。
褚天华看到这几张熟悉的面孔后,笑着跳下了马车,跺了跺脚。现在的天气黑的特别快,冰天雪地的,官道的地面也是冻得生硬,三骑见到褚天华也翻身下,也是赶忙的翻身下马。褚天华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折腾那么多繁缛礼节。
这三人都是锦衣使出身,在可以称得上在冀州最是更红苗正的一伙人。也是毛祥最值得信赖的人来。
“刘放”
“关云”
“张弛”
“拜见殿下。”
褚天华笑着说道:“原来就曾经听说过梨园三结义的锦衣使兄弟,现在看起来真是名不虚传。”
身材有些矮小的刘放说道:“那都是毛指挥使对我们三兄弟的厚爱。不足挂齿。”
褚天华连忙的问道:“那你们现在来做什么。”
黑大汉张弛率先开口说道:“我们接受的命令是,贴身跟随保护好殿下。”
褚天华笑了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上马。
三人都是硬茬子,在于武道的修为方便都已经突破了五品,其中的关云和张弛更是已经踏入到了精魄黄境的境界。
尤其是三人中的关云曾经在一处对战铁鹞子的时候,让人刮目相看,手持那把偃月刀宰了八名铁鹞子和一名统帅。随后被连升两级,但是这三人曾经说过情头手足,不能分离,竟然是婉言拒绝了。名义上定着一个汉寿都尉的官衔,都说此人若是杀红了眼,怒目圆睁的话,身上隐隐约约的会出现一条青龙的模样。
四人四骑走在冀州的路上,一同前往张口郡,褚天华笑着问道:“你们三人跟着我辛苦了。不过我听说你们三兄弟情头手足,上次关云立功都没有离开你们是吧。”
总给人一种饿狼咆哮狠辣气质的关云在褚天华的身边,乖乖的收敛了许多相由心生的阴险,竟是有了几分腼腆,点头说道:“殿下说笑了,我们三人本来都是孤儿,多亏了毛指挥使,我们才能活下去,至于那些功名,我们倒看的不重。”
褚天华也是点了点头,随后的他没有刻意言语去笼络人心,闲聊几句后就一心策马奔腾。
临近晌午,到了张口郡的边境小镇,四人也是牵马而行,镇上倒是有许多的年关集市,附近的村庄百姓都会前来购置年货。有的泼皮或者官吏就会趁此机会搭台点燃蜡烛借此收受贿赂。有的心善的财主也是替父母言官进行亲民教民等行为,不过这里地处山区民风彪悍,对于这类事情一般也都是当成一个笑话看。
冀州别处对于这些为官员仕途点缀的行径,也是颇为的庄严肃穆。那些将本县的县官所进行的好人好事都会编辑成书,然后长篇大论的说上一顿。而且对于说书人之人的讲究也是特别的完善,说书之人务必要衣冠朴素,若是被人家说成四不像。有的时候不但落不下钱,没准还会被那些官府之中的衙役给拉下去痛打一百大板。
很多也是了当地的师爷来进行这个伙儿,然后让一些略懂文墨的差役上去串场,表情严肃的他们总是引发一系列的笑话。甚至一些喜欢出风头的都尉大声的卷着袖管也喜欢登台去表现一番,摇头晃脑的真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