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王朝在接收到南楚前线的八百里奏章的时候,文武百官纷纷对秦玉松大加弹劾,说起延误战机,白白浪费掉了大号的局面。
皇帝秦安的脸色上也是有些恨意,下旨令秦玉松回京述职。但是在仅有一些重臣参与的小型朝会之上,内政总理大臣秦禛却是出面保了秦玉松,说这次战斗过失不全在秦玉松的身上,也不在前军的众将士的身上。
现在已经荣升为宰相的李德林更是坦言,虽然秦玉松让江南的战局有些破朔迷离,但是在战场之上最令人忌讳的便是临阵换将。
几名兵部的老将更是马上下跪请罪,泣不成声,没有一人为自己开脱,反而说这一次的失败,完全是自己的原因。
皇帝秦安只能作罢,也是对那几名兵部的老将军好言安慰,并且派遣秦禛前去劳军,并督导秦玉松将功补过。
在刀马关之中,以褚天华和毛祥为首的一群冀州边关将领正在对着一组临时建成的沙盘,讨论这狄青和秦玉松双方的胜负得失,这也是他们这些边关将领在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拿来进行消遣的方法了。
锦衣使副指挥使王大虎在言语之中倒是颇有不屑:“这个狄青什么时候都开始偷师了,这些用兵的战术怎么和咱们冀州差不多啊,都是在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暗中积蓄力量。转门主动寻找一些双方战线不足以完全铺开的地带,然后在紧要的关头,分批次的投入到了战场之上,这些东西,倒是无伤大雅。唯一值得让人揣摩的东西,也就是他自己组建起来的阵法,在连环马的后面在加上一些步军战阵,不过对付东阳的那些二流部队还算是不错,要是对阵上咱们的铁蹄那就不知道了,咱们要不要训练一下?看看以后对北离有没有什么作用。”
褚天华说道:“这倒是可以一试,再怎么说这都是在二三十年里面第一次用步卒战胜骑军的实战,暂且先不去管那东阳的骑军如何,我们都应该先摸摸底。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对于他们阵法的详细布置?”
毛祥倒是一如既往的望着自己面前沙盘上的各个细节,听到褚天华说话以后抬头笑着说道:“已经派人去打探了,现在正在等待消息,不过我估摸着双方的战损,狄青的阵法应该比秦玉松的战损小上一大截,但是一个新的阵法的完善,也是需要大量的军费开始,不知道南楚那边有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啊。”
一名谍报校尉皱着眉头说道:“单单就是在情报上来看,狄青可不是那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也是鬼精鬼精的,他既然能够对骑步的运用十分的谨慎大胆,就应该做好了长久的准备,对于咱们来说,倒是挺有嚼劲。”
毛祥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看起来狄青是正在用一连串足够让人眼花缭乱的胜利告诉全天下的人,以后在中原地带上的战斗应该怎么交手,现在已经不是你攻城,我守城那么简单了,一切的战斗都是要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作为宗旨,你就算是龟缩在城内,我也能够变着法子让你出手和我交战,这种不断用骚扰来蚕食敌人的方法,也是足够让后代的兵家大开眼界了,狄青这种别开新面的新颖打法,如果真的是用好了,没准真的能够掌握主动。”
王大虎轻轻的揉搓着下巴说道:“东阳好不容易有秦玉松这么一个懂军事的将军来撑场面,那个新的东阳皇帝的脑子就像是被驴给踢了一样,还差点要拿去东阳城兴师问罪,我敢保证,只要秦玉松前脚刚走,后脚东阳的军队就会被接着吃下一块。老皇帝给留下来的一文一武,还没有等别人想办法呢,这个小皇帝就自己给亲手葬送了。”
褚天华摇着头轻声的说道:“就单纯就这南楚的战事来说,秦玉松是万万不能够动的。但是就全局来看,这样做法看起来确实是自损根基,却也是一脉相承的。当时就因为皇帝不能够直接控制将军,所以才天下大乱的,如今现在的皇帝为了收拢兵权,自然是不能够养虎为患。”
王大虎在先后痛骂东阳两朝的皇帝都不是什么好人之后,马上对着褚天华笑着说道:“该说不说殿下看待问题,和咱们这些大老粗就是不一样。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毛祥揉了揉额头,有些丢人的说道:“远瞩。”
随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他娘的,就是这个词儿。”
然后两个人各自称赞到了一句:“殿下也是才高八斗,咱们殿下这个学问也是硬的厉害啊。”
褚天华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了一些忧郁。
褚天华只能够岔开话题的说道:“行了,这种伙计儿,可是一点都不适合你们,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做好你们的本质工作就好了,以后你们能够为了咱们冀州多做出来一点点的贡献,我拍你们马屁都可以。”
随后满屋子传来哄堂大笑。
褚天华在和毛祥重新回到了屋子重新对于北离的局势布置了一边,两人走到了毛祥的出住之后,感慨的说道:“说实话,你住在这里,着实是有些委屈你了。”
毛祥习惯的笑了笑说道:“别看这两年毛祥的生活有滋有味,当年也是过了许久的穷日子,当时我记得,我住的破房子到处都在漏水。后来跟着义父,自己才算是能够吃的上几顿饱饭。”
褚天华掏出了一副棋盘笑着说道:“咱们好长时间已经没有下过棋子了,要不要下上一盘。”
毛祥依旧是笑嘻嘻的答应了,两位久违的坐在了一起,褚天华手持白子,毛祥手持黑子。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毛祥赢了,褚天华输了,而且是输的一塌糊涂。
褚天华对这场棋局的胜负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毛祥坐在一个宽大的绣墩子上边怔怔的看着棋盘,有些唏嘘的说道:“毛祥等了这多么年,今天也是终于不用故意的让棋子了,不过看到殿下的实力深浅,原来殿下一直也是没有用心过。”
许久日子没有听到毛祥称呼自己为“殿下”,褚天华也是表现出来刹那之间的愣神,随后自己叹息到了一声说道:“这么多年也没有和嫂子他们见上一面,属实有些对不起你。”
毛祥则是咧着嘴笑道:“习惯了,等以后不用我了,我就回去好好的照顾他们娘俩儿。”
冀州所有的人都知道锦衣使指挥使毛祥多年沉迷于酒色,喜好金银。但是只有褚天华自己知道,毛祥虽然经常自己往返于烟花巷之中,却从来没有在娶。
毛祥突然眼神充满了玩味的看着褚天华。
褚天华十分了解的白眼说道:“你别胡乱想,我可是打算在天下笃定之后,自己在娶亲的。”
毛祥随后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可没没有胡乱说话啊。”
褚天华笑骂道:“你不会是真的以为世间的女子都应该喜欢我吧。”
毛祥放下了一直握在手下的棋子,伸出双手,一脸天经地义的说道:“殿下,这就是你有所不知道,现在就单单是江南稍微消息灵通一些的大家闺秀,爱慕王爷你的女子,现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毛祥优哉游哉的说道:“不过我觉得殿下您的大婚也是时候了。”
褚天华看着外面的天气,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