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当说出这句话时仿佛镜子破碎了般。
有什么声音响起。
……
……
“大师为何这般。”
这话一方面是指下棋,而另一方面是在说为何要用迷惑的手法诓了自己,使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正如棋一下完,明确本心,灵台清净,人顿时醒了不少。
刚苏醒时的昏意全然退去。
就像大梦初醒,而在醒前人是迷糊的。
事事反差,全然警醒。
所以库洛自认为那是对方有意引导,使之沉睡的人如同催眠一般,在他潜意识中种下种子,使之失去戒心。
库洛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戒心,这源于他童年无安全感,对任何人都抱有潜在的提范,而刚刚他却有点卸防了。
一时间,周身气息浮动,手里的魔法书也自动翻开。
而现在正是夜晚,虽天上没有明月,但无处不在的黑暗以及星光亦是他的力量来源。
“施主不必如此激动,刚才只是对阁下的一个测试而已。”面对突然而起的库洛,岐山大师毫无惧毫,似乎恐惧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
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在他眼中站起来的库洛只是一个防范之心过重的未知晚辈。
于是,在这么一位春风拂面的老者面前,库洛的行为倒有点像一个小丑。
库洛不喜欢小人,更厌恶伪君子,但对于真正的大师他是十分尊敬的,因为早年间他的父母便因小人而死,虽然事后他成功的报复了那些人,但父母的事情永远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
即使现在也没有跨过。
收起了法杖,撤去了布于周身的魔力,库洛诚恳道歉:“抱歉,是我失礼了。”
库洛到现在才明白了,对方的确没有使用任何的力量去迷惑自己,刚才的一切全部出于自己的本心。
若是哪里有问题,那只能是自己心性不坚,被对方的禅意所扰。
库洛的母亲是东方人,对于佛法他也有所了解,真正的大师一举一动无不可以唤醒人心中的善意。
“施主不是来自这个世界,抱有戒心也是应该的。”岐山大师也知道这是自己身上的禅意影响了对方,也没有否认,说道:“盲然要求施主陪老纳下棋的确有点过分,但施主可曾听过我们这个世界的故事?”
“不知是何种故事。”此时短暂交心后的双方也算是全部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而不能观望时间的库洛也需要消息来尽快了解这个世界,彼此之间也都达成了某种默契。
“……传闻中冥王有七万个子女,每隔万年便会派遣其中一个来到世界,给世人带来永夜,而永夜的到来则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
“所以你怀疑我是冥王的儿子。”
“然而棋盘显示你不是。”岐山大师平静的说道。
库洛还从未觉得如此有趣过,一上来就被当成某某邪恶之人,将会给世人带来灾难,但将此事放在两个世界之间的交汇倒也说得清楚。
佛家大能为天下苍生执棋与小儿交,即使这个小儿是外界之人。
但一碗清水渗一滴墨,试探小辈,为难外人亦不是待客之道。
对这种高德之人可是舍了面子,丢了里子,说出去也不雅。
大德也!
“棋盘说不是就不是?我若是大师恐怕仍会再三试探,怀疑之心也不可放下……”库洛苦笑一声,这一声也算笑他自己,“大师高德,不曾为难我也。”
说话时也尽量用古语,以表达自己的诚敬。
“是施主戒心太重。”岐山大师婉婉说道。
库洛也只朗朗一笑,此事算是接过。
接着岐山大师又向库洛相邀,毕竟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也是很感兴趣。
如此,库洛在瓦山住下,一住便是四年。
在此期间二人谈天说地,岐山大师也不复往日的暮气,库洛向他说着各种各样的新奇事情。
一天,坐在车上的夫子向李慢慢说道:“慢慢,你说这鸡是怎么在天上飞的?”
李慢慢牵着牛车,头也不抬,直视前方:“老师,您说的那是鸟。”
“不是,我说的那只鸡是铁做的。”
“铁做的?那应该是某位修行者的手段。”
“是吗?”
……
渐渐的,库洛与岐山的交流也不仅仅局限于此,两人交谈到了修行,恰好今日沉睡在魔法书中的月与小可也醒了。
两人变成了四人。
库洛和岐山的对话依然在继续。
“怎么觉得你们这佛经有点假。”库洛一手捧着书,一手翻阅着,“这里说的西方极乐,无忧无灾,只描绘了一幅人间乐土,却不知如何实现,更没有让人觉悟,如梦中画大饼。”
这么长时间了,库洛也将洞内的经书翻遍,如今更是半个学佛之人,也知道了修行者境界的划分。
初五境,初识,感知,不惑,洞玄,知命,五境之上则各有门坎,佛宗有无量,涅槃,而魔宗则是天魔,不朽,道门之天启,羽化,书院之无距,超凡。
势力范围大致也清楚,世俗最强为唐国,修行最强为书院,人间最强为夫子。
“或许我们所认知的佛与你所知道的不同。”岐山大师放下一本经书,那正是库洛为其所书的《金刚经》。
算是投桃报李,岐山大师让库洛知道了此方世界的具体情况,那库洛也没有私藏,发现这个世界佛与佛之间的区别后,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佛经统统默写了出来。
可谁知这老头观后竟有所悟,在库洛面前气息直直攀升,将瓦山天地元气都搅乱了,一越到知命,远在西陵的天书上,那原属于岐山的名字一跃而上,超过众人,虽然库洛事后也知道了岐山原先境界跌落的事情。
但这回闹得太大了,岐山大师本就德高望重,现如今重回巅峰,自然是天下皆知,知道了岐山,也知道了库洛。
“或许你们的佛才是真佛。”岐山大师关上经书,眼神都清亮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