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退出起居室,静心看着门厅里一幅幅的肖像画,
推敲着,德拉科的母亲,应该来自布莱克家族的分家。
在细心打理过后,分家的宅院,比几成废墟的主宅还要高雅许多。
天性里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很快盖过了起床前的情绪。
走到起居室斜角的房门前,轻轻推开了门,扑鼻的书香振奋了精神。
踏入房里,古朴的装饰与书架提醒着自己,显然来到了书房。
然后,在面对格里莫广场的落地窗前,晨曦洒落的扶手椅上,见到了主人的身姿
德拉科正静静地坐在窗前,折扇轻点在唇上,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显然她浑然没注意到,宽松的晨袍斜下了半肩,
露出晨袍下,几乎能透视肩颈的白净薄纱。
出尘的姿态静美,让赫敏为自己的唐突感到尴尬。
“早…早安,德拉科。”
“对不起擅自闯了进来。”
赫敏连声道歉,同时机警地看了看四周,
见到了窗台旁的橱柜上,有个朴质的石盆。
石盆里,银光辉转,隐隐透着某个酷似小天狼星,但纤瘦憔悴许多的男孩。
德拉科却慢了半拍才抬起头,显然是苦思着什么,想得出神。
“咦...?早安,格兰杰?”
恍惚地说着,却在赫敏的下个问题中红了双颊。
“哈利呢?”
伸出折扇,指了指书房远角暗处里的卧榻。
那个活下来的男孩,正蜷曲趴睡着。
身上轻轻罩着毛毯,猜想是不久前,德拉科为他披上的。
两名少女看着彼此,各自想起昨晚睡前的经历,又各自羞赧。
“我...我们去起居室吧。”
过了一阵,德拉科才用唇语轻声说着,似乎怕吵醒了哈利。
明白德拉科的心意,赫敏露出尽在不言中的坏笑,惹得德拉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娇俏的脸蛋又更红了。
——
“睡得还好吗?”
走进面向后花园的起居室,德拉科魔杖一点。
边几上,原本摆置的各式醒酒器,顿时置换成精致漆瓷的茶具组。
握着魔杖的手腕轻弹,茶器飞舞,转眼间,已经为两人斟好了早餐茶。
浓郁的锡兰与祁门茶香四溢,德拉科眨着眼,紧抿着双唇,忍下呵欠。
“很好,谢谢你。”
“这里...会让我想起家里。”
赫敏低声回应,犹豫了片刻,才道出心情。
端着茶杯,跟着德拉科来到未点燃的壁炉前,在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你...格兰杰家,在麻瓜的世界里,是很好的家庭吧?”
德拉科犹疑地问着,偷眼看着赫敏,随即直盯盯地看着手中的茶水。
“只是生活过得比较舒适而已,而且那是爸妈辛苦工作的成果。”
“不是我自己努力换来的。”
赫敏静静解释着,双眼也是一样看着茶杯。
一直以来,都是亦敌亦友般的关系。
直到去年,彼此都在谷底时,才有了谈心的经验。
却也因此,都不愿回想起那段过往。
谈话就这么断断续续地延续。
赫敏解释了,在哈里街开业的医师,在麻瓜社会有着什么意义。
德拉科也听着,偶尔提问,显然对麻瓜社会多样的工作感到新奇。
就这么渐渐地热络,也渐渐地忘了时间。
直到终于,德拉科问出了彼此不断刻意闪避的话题。
“你在这里,家人怎么办呢?伏……它可能懒得管这种小事,但……..”
赫敏愣了愣,手中的瓷杯传出敲击茶盘的脆响。
“我...我...”
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才发现心底多么煎熬。
回想着那天,在沙发后头举着魔杖的自己,一狠心,咬紧了牙。
“我修改了他们的记忆,让...让他们忘记...忘记有这个女儿...”
“他们...去澳洲了......”
眼泪像中了恶咒似的,缓缓滴入茶杯,也缓缓溅起水纹。
没听见德拉科回应,只听得她似乎将杯盘放上一旁的边桌。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双掌紧紧握住自己。
四目相对,都明白彼此心中,对男孩们绝对说不出口的纠结。
有时候,只有女儿,才懂得在保护家人时,迫不得已的情绪。
还未滴落的眼泪凝成了线,串起了格兰分多的天才,与斯莱特林的女王。
“我曾经很羡慕你。”
无声的对望里,德拉科幽幽地坦诚,赫敏静静地聆听。
“曾经很羡慕你的平凡。觉得是因为麻瓜的出生,少了家族纠葛,”
“才让你能毫不害怕失去地站在哈利身边。”
“但是...现在...”
看着对方,在彼此的眼神里,寻到了果诀。
“希望斯莱特林,也可以有格兰分多的勇气。”
对眼前贵族千金别扭的示好,赫敏忍不住笑了。
“我也希望,格兰分多,会有斯莱特林的机警。”
彼此都绽放了笑颜,却也因为起居室门外,传来男孩们的喧扰红了面颊,白了白眼。
“『哈利(罗恩)!你有看到赫敏(德拉科)吗?』”
——
格里莫广场13号的早餐时光,满是尴尬的静默。
哈利与罗恩坐在餐桌一隅,却一语不发。
各自偷眼望着长餐桌远角,感受到窥视目光而不自在的两位女士。
四个人的心里,纷纷想着彼此昨晚的谈话。
罗恩还在试着咀嚼,赫敏说到德拉科的挣扎,与哈利的情愫。
只是与此同时,心思也总是难以专注。
不知道为什么,脑筋转了几转,总会回到赫敏掌心的柔软触感,
以及昨晚入睡前难以自己地想入非非。
当然还有失望。
一旁的哈利也是一般。
心里明白,应该沉淀思索,昨晚随德拉科进入冥想盆见到的真相,
却始终难忘露台上月光下,怀里的软玉温香,还有唇间任自己欺凌的湿热怯弱。
但最残忍的,是那令自己热血上涌,却只能咬牙强忍,
德拉科近似哀怜犹带娇喘的羞婉呢喃-
“别...手...不...不可以,哈利...”
脑中窜出德拉科双眼朦胧,两靥星热,仅只睡袍轻笼的姿态,又突然面红耳赤了起来。
口干舌燥,只好不断反复默念昨晚最重要的发现-
r.a.b. 是雷古勒斯.阿尔发.布莱克。
这么想着,很快地被拉回了神,也想起了昨晚在书房里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