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全本免费阅读
张家医馆。
子晏坐在榻上,张郎中一边给他敷药,一边絮叨:“今天是最后一次敷药了,你年轻底子好,恢复得快,没留什么后遗症。但以后可要注意些,这回差点就踏进鬼门关了。”
子晏定定地望着桌上小灯的灯芯,有些失神,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张郎中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也不着恼,接着问:“你家人还没来接你吗?上次你做梦,好像一直在喊姐姐,你失踪那么久了,她还不知道吗?”
听到姐姐二字,子晏眼里有了些神采,哑声道:“我不想她知道。”
啊?张郎中一脸疑惑:生了这么重的病,怎么能不跟家里说呢?丢了这么多天,家人不担心吗?”
但不管他怎么问,子晏都不再多说。张郎中只好默默地敷完药,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诸如饮食清淡,不能劳累等等。
他在门口处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少年。对方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在昏暗灯光下影影绰绰,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失神地盯着灯芯,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话。
张郎中摇了摇头,一只脚跨过门槛时听见身后少年沙哑的声音:“谢谢。”
子晏在榻上坐了片刻,活动着受伤的肩膀,现在动起来已经和往常一样了。等张郎中走远,他推开门,面对着漆黑的夜色。
他从衣袖间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四个小字:
事急,速来。
一盏茶的工夫后,雪白的信鸽划破夜色,冲上高空。
冬日的夜晚格外漫长,当晨曦的第一缕微光照亮城楼时,已经是辰时。
江安江晚兄妹俩早早地等在城门口。江安打了个哈欠,问:“他们真的会从这里走?”
“只能走这里了,”江晚给哥哥递了一壶茶提神,“辛苦你了,一会拖到官府来人,你就回去歇会儿吧。”
说话间,就看见两匹马拉着一车货物,向城门驶来。待马车靠近了,江晚才看清车上坐的正是黄府的管家,他正跟看门的士兵说着什么,那士兵板着脸摇了摇头。
管家满脸堆笑,递给士兵一个钱袋子,后者打开钱袋子一看,顿时喜笑颜开,朝站在门边的另外两个士兵挥了挥手。
城门缓缓打开,管家正要驾车出城。
江晚兄妹俩对视一眼,跑到城门处。江晚一边跑一边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憋出几滴眼泪,一把抱住马车轮子开始嚎:“我苦命的徒儿!你快把徒弟还给我!啊啊啊!”
管家愣住了,士兵们愣住了,就连早就知道剧情的江安也惊了一下。
不是,妹妹演技这么好吗?
管家认出江晚,又惊又怒,但在外人面前,他肯定不能承认自己绑了王二,只好硬着头皮装不认识:“哪里来的疯丫头,我不认识你!”
说完也不管江晚还抱着车轮子,皮鞭一扬就要赶车。车轮缓缓转动,江晚却犹自抱着轮子大哭,不肯松手。
眼看着车轮就要压到妹妹的胳膊,江安大惊,急忙上前想要阻拦,却猝然间看到妹妹借着货物的遮挡转过脸来,对他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江安刚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下一秒,那几个士兵果然看不下去了,拦下马车:“等会儿,人家小姑娘还在那呢,你也不怕压到她。”
管家被迫停了车,不耐烦道:“一个疯丫头,是她自己不走,活该被轧,关我何事?”
为首的士兵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管家打断:“收了我的钱,就不要捣乱,知道吗?”
士兵摸了摸兜里的钱袋子,最终决定不管这事,闭了嘴。
管家正要驾车,忽然身后货物堆上盖着的布动了动,布料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引人注意。
顿时好几道怀疑的目光落在管家身上。
江安适时地开口:“军爷,我妹妹江晚就收了两个徒弟,车上这个是小的,昨天被他生抢了去。小妹已经哭了一整夜了。”
江晚配合地抬起头,露出青色的眼圈——熬夜安排计划是真的,但黑眼圈是妆效。
她清晰地看见几个士兵脸上露出一点怜悯,其中一个士兵柔声问:“小妹妹,你就是江晚?那个卖瓷器出名的江晚?”
江晚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是十成十的柔弱小白花,加上江晚近来的好名声,几个士兵立时信了几分,为首那人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应该检查一下,否则要是真放走了绑匪,他们也有责任。
于是他关上了城门,把钱袋子还给管家:“抱歉,上头交代了,必须例行检查,希望您谅解哈。”
管家气得直瞪眼,却又躲闪着不敢同这些士兵对视,只得强词夺理:“你收了钱,岂有反悔之理?别跟我说还回来了,谁知道你有没有私自扣下一些?”
为首的士兵听了此话,登时冷了脸:“我好歹是有官职在身,论起来,还是你行贿的罪责更重吧?”
管家一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几个士兵掀开盖在上面的布罩,定睛一看。
杂乱的米面之中,蜷缩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嘴巴也被一团布塞住。
他昏迷着,紧紧闭着双眼,眉头皱在一处,似乎在梦里也不安生。布罩被掀起时,他似乎感受到刺眼的阳光,闷闷地哼了一声。
江晚扑了上去,想要晃醒他,却瞥见他背后的衣服破碎,血迹斑斑。透过扯烂的衣衫,他背后的皮肤血肉模糊。她怕撕裂徒弟的伤口,手指伸到半空,又生生停住。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有那么一瞬间江晚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森冷骇人。若不是成堆的米面挡住了士兵的视线,他们一定会震惊于她娇弱少女的皮囊下,那颗闪着寒光的心。
此情此景,别说江晚江安,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看了,都觉得心痛,管家却满脸不在乎。
他掏出了一张身契,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人是我的家奴,我教训自己的家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