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猎杀本能么?”
“没错。”
给沈安解围后,白枫从墙体后拿出一根枪头。
“这是……消防栓?你拿它干什么?”
白枫嘴角微微一笑:“火热的灵魂只能用水浇灭。这句话说的是对付萨姆的办法,但,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说着,白枫打开水闸,顿时水枪激射而出。
天空仿佛下起一场雨,灰尘被浇灭,化为泥浆在地上流淌。
“在那里!气!”
满是泥浆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什么东西被拖动的痕迹,沈安立刻动用能力。
气爆炸响的一瞬间,萨姆显形,尾瘤一拍地面,顿时激起三米高的水花,而它也借助反推力一跃而起,躲开气爆,一溜烟逃跑了。
“气!”
水花马上被打穿几个洞,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萨姆已经不在了。
白枫关闭水闸,自言自语道:“看起来理解方法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它不是显形了么?保护色已经没用了。”
“不,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更致命才对。”
由于泥浆的存在,此刻两人清楚地看到萨姆逃脱的方向。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追上去!”
“好。”
跟随地上拖动的痕迹,两人借着掩体追击,穿过几个建筑后,沈安眯了眯眼睛,因为门外渗透出血迹。
“这是……”
打开门,顿时,血液宛如河流一般流进来,很快就淹没整个房间。
沈安回头看向白枫,白枫抱着水管无奈道:“用了点高效率方式。”
沈安深吸口气,大风大浪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种量的血液,看起来死亡人数要以千计。
就算这场战役斯特拉赢了,也会元气大伤,再也不复过去的统治力。
“在我印象中,能做到这种事的,恐怕也只有阙月。”
白枫咧嘴笑了笑:“我在飞鸟市受过她照顾。”
“哦?她可不像是好说话的人。”
对于隐谲的天阶战士,他知之甚少,这种战略级兵器已经超脱出人类的范畴。
他只知道隐谲的天阶战士不止一个,而且每个在能力上有所倾向,是用来对付真神和能神的终极武器,例如阙月,她就是被强化了攻击性。
“差点死在她手上。”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沈安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几乎是我被吊着打就是了。”
“你……”
“我们追丢了。”
此时周围已经陷入红色的沼泽中,无法通过泥浆拖动来追击萨姆。
“不管它,先对付其他敌人。”
白枫苦笑:“可能已经结束了。”
“你说什么?”
这时,血傀苏泠带着霍尔普斯与白枫和沈安汇合。
“白枫,你……”
霍尔普斯指向白枫,又指了指血傀苏泠。
白枫没有理会,控制血傀苏泠头发生长。
这只是白枫猜测,如果说苏泠的头发就是武器的话,可不可以用头发来搜寻猎物呢?
长发飘飘,宛如有生命一般疯狂增长,穿过一个个房屋,很快地,白枫就发现苏泠能力的极限。
五米。
也对,不然她不需要和敌人短兵相接。
方圆五米内没有萨姆的踪迹,也就是说,它在更远的地方,也有可能察觉到危险提前离开。
真难缠!
现在血傀苏泠持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如果这期间找不到萨姆的话,又要陷入盲区了。
“找到了么?”
白枫摇摇头:“它对危险的直觉很敏锐。”
“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架!”霍尔普斯咬牙说道。
“有你打的。”白枫瞥了霍尔普斯一眼。
别看现在场面很平静,其实只是缺少一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开关罢了,而那开关,八成就是萨姆的死。
即使料到接下来的发展,但为了引出斯特拉首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陷阱。
隐藏在暗处么?
比起萨姆,斯特拉首领更像一条毒蛇,躲在安全的地方运筹帷幄,算计他们。
“沈教官,你的人还有多少?”
“阵亡二十九人,还有六人。”沈安的情绪很压抑,即使已经宣誓过,但痛苦都是由活着的人背负。
“有没有落单的?”
“有一个三人小队,一个两人小队,落单的……”
突然,沈安意识到白枫的想法,他一把扯过白枫衣领,近乎咆哮着吼道:“你什么意思!”
白枫很平静,就如同周围环境一般,微风徐徐吹过,汗液风干,沁人心脾的凉意穿过皮肤,渗透到肌肉中。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沈安宛如一只凶狠的野兽,眼睛不断充血,死死瞪着白枫。
白枫毫不畏惧看向沈安,表情中充满冷漠。
持续了一分钟后,沈安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般松开白枫,缓缓后退。
“你说得对……”
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这难道不是取胜之道么?
是的,只是沈安良心上过不去,哪怕手下知道这件事,他虽然不忍,也只有接受,但,在手下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么做,让他有种背叛的罪恶感,这是他的心理漏洞。
更何况,用命在拼的不止他沈安一个,只身赴险如白枫,以一当千如霍尔普斯,谁又不是刀尖舔血呢?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活下来了。
是的,活下来了,技不如人死掉又怨得了谁呢?
正因为他无法像白枫和霍尔普斯那样用纯理性甚至无情的想法去思考问题,才会这么痛苦。
“我带你们去。”
有些东西,即使拥有他人梦寐以求的能力也无法弥补,只会更加渴求力量,樯倾楫摧的力量!
远远地,白枫已经看到坚守的隐谲成员。
“好了,不要继续靠近。”
白枫拦下众人,继续靠近,八成萨姆会感觉到。
“这个距离……”
沈安紧咬牙关,在这个距离下,即使是他也无法第一时间救援。
“白枫,这么做会不会不地道?”霍尔普斯用胳膊肘怼了怼白枫。
“有可能死一个人和一定死更多人,你跟我说不地道?即使那个人是你,我也不会放过击杀萨姆的机会。”
“这个解释你还满意么?”霍尔普斯瞥了眼沈安。
“不敢苟同。”
“哼哼,没让你同意,我们只是采取我们认为的你最能接受的做法。”
“这算是嘲讽么?”
“你会知道的。”
“来了。”白枫抬手,示意噤声。
沈安死死盯着他的手下,只要萨姆显形,他说什么也要冲上前去。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最先冲出去的却是白枫。
发丝卷起,疯狂增长,直奔隐谲成员身后,此刻,萨姆才刚刚要显形,已经能看出空气中模糊的轮廓。
这是……预判?!
沈安一个箭步跟上白枫,他本以为白枫打定了主意牺牲他的队员,现在看来,他早就算好了进攻时机。
此时萨姆狰狞的口器已经伸出半米长,无法收回。
而隐谲的人也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反身就是扫射。
无法,萨姆只能吼了一声,带着伸长的口器扭动身体,轻易躲过子弹,但,血傀苏泠的长发却缠上了尾瘤。
“嗷——咕噜噜——”
萨姆吃痛,用力一扯,尾瘤直接被切断,血液不要钱地喷出。
白枫眼疾手快,取出试管,一甩手臂,将萨姆的一部分血液储存,随后,发丝松开尾瘤,直奔萨姆本体。
当尾瘤落地时,“轰”得一声,地上血潭被炸得开了花,血幕挡住了白枫的视线。
“气!”
这时,气爆将血幕炸碎,尽管如此,白枫依旧失去了萨姆的踪迹。
“又被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