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长,你……你还好吧?”
“咳咳!”
陈福生也受了伤,他忍着痛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就在他马上要爬出来的时候,一双大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对方从兜里掏出了什么,朝着空中一顿猛喷,陈福生只觉得脑袋沉沉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周围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模糊,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陈福生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周围不少领导同事。李鸿飞也闻讯赶来了,走廊上还站着不少人。有市巡查署的同志,也有县里的同事。
这么多人,让县里的医生压力很大。
“李副市长,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只能做些基础治疗,我的建议是心肺受损的同志转去市医院进行深入治疗。”
县医院的院长也是担心出岔子,给出了诚恳的意见。
这一次,司机受伤最为严重,心肺受损,肋骨骨折。袁明哲只是右腿被压断了,有轻微的脑震荡,陈福生都是皮外伤,在三人中算是最轻的一个。
市里的领导听说陈福生在下乡调查的途中受了伤,都觉得不同寻常,第一时间赶来慰问。
宁朗带人去了车祸现场,已经初步证实是有人蓄意谋划的。市纪委的人也很快介入调查。
这个结论让李鸿飞很是震怒,他一直知道齐口县的问题是毒瘤,只是没想到有人如此急切,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今天这事儿发生,绝对会引起市委的高度重视,正好赶上省长来视察,肯定会让事态进一步升级。
这对陈福生来说,也许是个好事儿。
就在李鸿飞气鼓鼓的找郑国演商量的时候,于年华也大发雷霆。
“嘭!”
酒杯子被推翻在地。
“哥,你是怎么想的啊?谁让你去动他了,我不是给你说了么,要沉住气,我会找机会收拾他的。他是副县长,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引火烧身的?”
“我没想到会有人伤的这么重,我只是想要把录像拿回来。”
“拿那个能解决根本问题么?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这车祸是怎么回事,稍微用点脑子就能联系到你身上,你以为能躲得过去么?”
于年华真是无语死了,他紧赶慢赶的到了柳树堡,就是想要控制事态的发展。没想到这个蠢钝如猪的哥哥还是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官场上的争斗,必须要在规则内进行,这一点,于年华早就看明白了。
所以他想的是尽量震慑,如果陈福生不听,那就只能把火再拱一拱,等你后院起火,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有心思管这些?
可眼下,于年厚等不及,直接下黑手,无论是想偷摄影器材还是说要买凶杀人,这都是彻底的坏了规矩,超出底线。
一旦上面要严肃处理,就是他找关系也没用的。
于年华心里想要跟哥哥划清界限,只是真的能划的清楚么?
“你找的司机靠得住么,让他赶紧躲起来。”当务之急,是马上处理尾巴,于年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早就走了,年华,那车也处理了。摄像机也拿到手了,手机都检查过了,里面没有任何证据。你不用担心,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于年厚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好,我知道了,以后你绝对不能在这样了。有什么行动必须提前告诉我,否则你要是出事儿了,我可不会管你!”
“年华,这是乡里,不是省城,你别这么紧张,没事儿。”于年厚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于年华有些头痛,他已经在心里做出决定了,即便是有机会,也绝对不能让大哥出去,在乡里当个乡长就是极限了。
有些人就是烂泥,糊不上墙的。
于年华很清楚,自打陈福生的车翻了那一刻起,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市委书记办公室,气氛很严肃。
郑国演坐在沙发前,旁边是李鸿飞还有宁宏昌。
李鸿飞刚一到市里,就把事儿跟郑国演说了,陈福生从柳树堡回县城的途中,遇到了车祸。贵重物品都在,唯独有丢了个摄像机。
车祸现场有人为的痕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无人员伤亡,受伤最重的是司机,还在icu,等情况稳定住就会送往市医院。
这些情况,郑国演听说了后,表情倒算是平静,只是他心里是不是平静,就没有人知道了。
副县长在下乡走访的途中遇到车祸,也是小概率事件,偏偏摄像机还丢了,这能是简单的巧合么?
明眼人都清楚,肯定是陈福生掌握了证据,乡里有人不想让他宣扬出去,才会制造车祸,给他一点警告,顺便拿走了摄像机。
这对县领导层来说,也是个奇耻大辱,有人敢公然挑衅,这意味着什么?
市里高度重视,即便是已经确定,陈福生拿到的证据有备份,一切还是照常进行,大家还是觉得备受打击。
李鸿飞此刻有些后悔了,要是当初坚持让陈福生来给自己当秘书,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吧?
非得去县里,简直是深入虎穴啊,这次还算命大,没出什么大事儿,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郑书记,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李鸿飞见郑国演不说话,便主动询问道。
对于郑国演的态度,李鸿飞还是有些拿捏不准,郑国演来营海的时间不长,做事情很有章法,表面上看不疾不徐,实际上还是很有野心的。
“鸿飞啊,我觉得这事儿得往上报,正好省长要来,咱们就算是想要捂住,恐怕也不现实。说不定,省里已经听到什么风声了。毕竟陈福生跟薛家那位……唉,宁书记,你怎么看?”
陈福生跟薛知秋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这些认识薛知秋的市领导都很清楚她为什么匆匆去燕京学习。
“上报是肯定的,关键是怎么说?风槐乡的事情,牵扯的很深,在省长下来的节骨眼上说这个,恐怕有心人又要做文章了。”
宁宏昌不是个多事儿的人,但他站在纪委的口上,知道的事情不少,于年厚背后的靠山是谁,在坐的心里有数,恰好就是省长派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