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复杂的感情,在李钧的心中酝酿!
他可是胎穿而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然后辛勤的哺乳,一直将他养到十几岁!
十几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没有真正的父母亲情?
他是真的将他们视作自己的父母,有部分是对前世父母的感情寄托,而更多的是真的父母亲情!
他几乎要流泪了!
心中记忆的身影,跟眼前所融合,他想要哭,想要把内心的呼喊喊出来!
但他知道,这不是真实!
“我出去走走!”李钧说话有些哽咽,他红着眼睛,他需要时间梳理自己的感情。
李钧几乎是夺门而逃,身后父母的声音传来:“早点回来吃饭!”
在离家不远的一颗大树下,李钧背靠着大树,眼睛红红的喘着粗气。
这是除了对前世感情外,他内心深处最压制的感情!就这么,在这里,被赤果果的剥开,这是在用刀扎他的心,并撒上厚厚的盐。
深吸几口气,将内心的活动压下,漫步在这看似人烟的虚幻城镇里,李钧不时的,悄然丢下某样东西。
在一间宅院门前,李钧神情复杂的停下脚步,这里曾是陈师的家。
看着院子里那明亮的灯火,李钧知道,陈师的魂就在里面!
当初,若不是陈师给他血妖剑,他也不可能活下来!这是活命之恩!
可是,他不忍见他死后化为鬼物的模样,不忍见他,陷入自己没有死去的可怜的模样!
转身,李钧远去!只留下他的呢喃声。
陈师,我会让你解脱的!
返回自己的家,野鸡已经炖好。
热腾腾的一大碗,上面飘着鸡油,混杂着野山菌的香味,浓郁到能醉人。
可在李钧的眼里,这哪里是炖鸡,而是一大碗活蹦乱跳的蟾蜍。
“儿子,快吃!”父母二人不时的将碗里的鸡肉,夹到李钧的碗里。很快,他面前的碗,就被填满。
看着李钧不动,父母二人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这肉不好吃?”
“唉!”李钧突然叹息道:“谢谢你,满足我心中的愿望,让我再见自己的父母一面!”
“尽管我知道这是假的,可是,这真的好真切,就像几年前,他们还活着时!”
“儿子,你说什么呢?娘怎么听不懂?”妇人皱着眉头问,还要伸出手来摸李钧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李钧避开那只手,神情突然一变,冷漠道:“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亵渎我心中的神圣!触及我的底线!”
万丈怒火伴随着杀机,在李钧的身上,爆发而出!
“桀桀”中年男子,发出诡异的笑声,他笑嘻嘻的说道:“真的是一点都没意思!你们人类不都是被感情支配吗?看来你们人类,也很虚伪啊!”
“你就是蜃妖吧?”李钧看着他,尽量的从他的身上,挖掘信息。
“你操纵群妖,毁灭这里,就是为了困住他们的灵魂,我很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将这里化为鬼蜮?这对你并没有好处!这些人,化为厉鬼,对你到底有什么好?”
“呵呵!”蜃妖掩饰着内心深处的一丝慌乱,李钧说的话,在接近真相。
“你不觉得,那是多么的好玩!”蜃妖鬼魅的笑,声音中充满某种对人命的漠视。
“吃掉你们的血肉,然后再奴役你们的灵魂,让你们,最终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是多么的有趣!”蜃妖在尽情的激怒李钧。
“你真的该死!”蜃妖成功了,李钧体内的怒火,压制不住!
一颗剑丸在手,他却忽然住手。
“你在通过谎言激怒我,让我因为愤怒,相信你的谎言!”
剑丸环绕周身,他在防备蜃妖的偷袭。
“不只是你,还有别的蜃妖,也在如你这般,屠灭城镇后,将那些死去人的灵魂,禁锢在原地!我相信,使得那些地方,化为鬼蜮不是你们妖的目的,那么你就是为了鬼本身!”
蜃妖的眼中,一丝的慌乱被李钧发现,他越发的坚定自己的猜测。
“鬼物有着自己的世界,数十万年前的亡灵灾劫,迫使人和妖唯一一次联手,对抗鬼物亡灵的世界,签订生者和死者的契约!你一个小小的蜃妖,不可能触犯生和死的禁忌,那么,鬼身上有什么,会让你们妖,冒险做出这样的事?”
“戾气?怨气?”
李钧的大脑,在高速的转动,种种可能,冒上他的心头,然后又被他排除。
突然,蜃妖说过的一句话,出现在李钧的脑海中,恍若一道惊雷,照亮一个可能!
你们人类,不都是被感情支配吗?
这句话,在李钧的脑海里闪过,被他抓住,并不断地重复!
感情?
七情六欲!
李钧突然惊醒,他看着那蜃妖,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们在搜集七情六欲!活着的人,一旦被你们囚禁,只有恐惧的感情,可一旦死亡,在抹去自己已死的记忆下,因为鬼的特性,他们生前的执念暴增,各种情感爆发出来,你们就可以收集大量的七情六欲!”
“哈哈!我知道了!”李钧突然拍着手说道。
“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了!我们人类修行,常有心魔干扰,而心魔就源自自身的七情六欲,所以,你们在炼制针对人族的魔器!”
“我说的对不对!”李钧突然怒目吼出,他用上龙吟功,那一丝龙威,威压着蜃妖的灵魂和心智!
“你怎么知道?”蜃妖惊恐的喝问,他被龙威撼动心智,被李钧的无比接近真相的话震惊,被他一言,吐出了内心的惊疑。
果然,李钧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如果一件魔器,就能众创人族修真界,那么人早就全被妖给吃尽了!
有时候,阴谋的本身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敌人会有什么阴谋。而一旦知道敌人的阴谋后,总有各种方法去破解。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更不可能走出这里!”蜃妖撤去幻化,一只巨大的蜃蚌,外围包裹着浓郁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