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盛川景?!”肖淮言不依不饶地问。
韶音撅起嘴,哼了一声:“你管我?”
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把肖淮言气得直磨牙:“你够了!别一再挑战我的耐性!”
韶音觑他一眼:“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哟呵?”肖淮言气乐了,“你胆子是真不小,敢跟我耍花腔?!”
韶音见他又动手动脚,“啪”的一下打开他:“不然呢?我很好上手的话,你还觉得有意思吗?”
本来濒临盛怒的肖淮言,被她这么一说,一腔怒气就犹如被扎破的气球。
“小丫头片子。”他笑骂一声,收回手,踩下油门。
不得不说,肖淮言的人设里有“这个女人如此与众不同,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一条。
韶音待他忽冷忽热,连小手都不给他牵,他竟然乐滋滋地屡次约她。
这事被纪陌知道了,气得直揪头发。
“我不是跟你说过,别搭理他?”穿着一身家居服,趿拉着拖鞋,在外是精英冷峻形象的青年此刻揪着头发,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一副头大模样,“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越来越不听话了!”
他气死了!
妹妹自从懂事后,越来越有主意,让纪陌愁得不得了!
“就算是叛逆期,也该过了吧?!”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到韶音跟前,用力瞪她:“还想不想要零花钱了?!想让我断你零花钱是吧?!”
韶音歪在沙发上吃薯片,闻言就嘻嘻地笑:“哥,我有钱,我刚卖画赚了两百万,你忘啦?”
气得纪陌直瞪她!
“钱拿来!”他决定不能惯着她了,不掌控她的经济大权,她就无法无天了,“以后你的钱我给你收着!”
韶音往口中塞了一把薯片,咬得“喀嚓喀嚓”的,仰起头,神情好不嚣张:“给你就给你,我再赚就是了,哼!”
这下彻底把纪陌惹火了!
扭头找了几圈,拿过一只玩偶熊,朝她打过去:“反了你了!我还是不是你哥!不听话!胆肥了你!让你不听话!”
韶音担心把薯片打碎,便蜷成一团,将薯片笼罩在怀里。
至于哥哥打她?玩偶熊打人能有多疼!
“哎呀,好了好了,我跟你说。”韶音不怕打,但是还想吃薯片,就不逗哥哥了,“之前你警告他,如果我不搭理他,他肯定要记恨你。等我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就不理他了。”
纪陌顿时打不下去了。
心里酸楚起来。
都是他没用,保护不了妹妹,还让妹妹反过来为他隐忍。
他在外面出差忙碌,两天不合眼,吃冷掉的盒饭,在饭局上喝到吐,从来不觉得苦。
但是妹妹为了他跟一个垃圾男人周旋,让他心里苦得皱成一团。
抓着玩偶熊的手臂没了力气,垂落下来。
他抿着唇,慢慢走到妹妹身边,坐了下来:“哥不该凶你。”
“嘻嘻,我逗你的,要不然你才没机会凶我。”韶音盘腿坐好,抱着薯片继续吃,“哎呀,别哭丧着脸,多大点事?你妹妹可不是笨蛋,吃不了亏。”
纪陌怎么可能信?
他是男人,他最懂男人的劣根性,男人肮脏起来简直是畜生!
尤其是肖淮言,名声臭得很,还不知道要怎么坑骗妹妹!
在他心里,妹妹就是举世无双小白莲,在家里横一横,出去就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不要再跟他接触!”他声音沉沉的,“有什么让他来找我!”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做哥哥的,怎么能让妹妹挡在前面?
“我有打算的,你听我说完嘛。”韶音便道,“盛川景得罪了我,我要收拾他一下。”
三言两语,将盛川景牵线、韶音卖画、盛川景低价买画不成就凶她、怪她跟白瑜交易、以她跟盛家的交情逼她跟白瑜断交等说出来。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纪陌气坏了,目光几乎要喷火,“竟然这么欺负你!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他从来不在妹妹面前爆粗口,但是这会儿接连将盛川景一顿大骂!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他气得肝儿都疼了,“我当初不跟他合伙,拿钱就走人,就是觉得他不是个东西!没想到——”
他忽然转身盯住韶音,指着她道:“你就是傻!不听我的话!我早让你离他远远的!你偏要去他家!他妈有什么好的?你同情他妈,也没见他对你留情?!”
妈的!什么玩意儿!
三十万的车,也好意思拿出来!
“年底哥给你买辆三百万的车!”他气死了,“你开去他家,就说哥买给你开着玩儿的!”
韶音笑嘻嘻地说:“我也没吃亏啊。”
她跟白瑜之间的线是盛川景牵的。
画卖给了白瑜,她赚了两百万,反而是盛川景吃了大亏。
“你没吃亏?!”纪陌一下子盯住了她。
韶音忙正了脸色:“吃亏了!吃了大亏!他想欺负我,美得他!”
做出一副气愤模样,“正好肖淮言追我,我借肖淮言的手收拾他!”
纪陌抿着唇,好半晌没出声。
“你别见肖淮言了。”过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抬起,透着一点冷然和傲气,“都交给我!!”
妹妹只需要开开心心读书就可以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他来收拾!
“才不要。”韶音连忙摇头,见他不同意,顿时丢开了薯片,抱着他的胳膊摇晃起来,“哥哥!你让我自己来嘛!我搞不定了再喊你行不行?我是成年人了,我可以为自己负责的!”
“哥哥平时赚钱就很累了,我怎么能什么都靠你——”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怎么不能?!”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抠住她的脑袋,恨其不争地摇了摇,像要听里面的水声儿,“我是你哥哥!你永远可以靠着我!”
韶音任由他摇着脑袋,悻悻地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明天就交十个男朋友,看他们为我打架,闹得全校皆知,然后你来给我收拾烂摊子。”
纪陌目瞪口呆。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韶音哼了一声,重新抱过薯片,拿过遥控器换了个台,“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纪陌头大极了。
他哪里是不让她好过?这不是为了保护她?!
但他也知道,妹妹就是嘴硬,其实她是心疼他,不想他太累。
这几年一直是这样,他们互相体谅。
虽然纪陌想全方面保护妹妹,让她快快乐乐、没有任何烦恼,但是妹妹体谅他,也总让他感觉温暖,有所依靠。
他在保护妹妹和被妹妹心疼之间,挣扎不已。
“好啦好啦。”韶音往他身边偎了偎,“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别大惊小怪的,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又不是没哥哥,他干什么之前总得想想。”
顿了顿,“而且盛川景不会不管我呢。”
声音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纪陌明知道妹妹不傻,但总觉得她年纪小,放心不下,担心她吃亏。
“我每天跟你汇报,总可以了吧?”韶音便道。
纪陌没办法了,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叮嘱道:“别胡来!”
“知道了。”
肖淮言跟韶音不是一所大学,但是要了她的课程表,常常开车过来接她。
韶音有时候理他一下,有时候不理。
碰到他动手动脚,就捶他一顿。
一次,肖淮言被捶得恼了。
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耐着性子跟她玩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但是韶音连小手都不让他摸,他很快就炸了!
“你别后悔!”他放了狠话,决然离去。
接下来的一周都没联系韶音。
韶音该怎样还怎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照常不误。
第十天,肖淮言又来找她了。
“给你看个东西。”他解锁手机,调出一组照片给她看。但在韶音看清之前,他又将手机锁上了,挑着眉头问:“你喜欢盛川景,是不是?”
“怎么又问这个?”韶音皱眉,很不想回答。
肖淮言冷笑:“你喜欢他什么?嗯?一个残废、私生子,你的眼光就那么差?!”
这个问题,肖淮言问了她好几回。
韶音一直没正面回答。
次数多了,肖淮言就认定了她的确喜欢盛川景。
尤其是那天韶音在盛家时,忽然寒下的脸,更让肖淮言认为是她没绷住,露出真实心思,成为她喜欢盛川景的有力凭证。
“他会好起来的!”韶音听他这么说,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而且他长得帅,人稳重,从来不发脾气,对谁都很温和宽厚,有才华、有魄力——”
“住口!”不等韶音说完,肖淮言的脸就黑了下来,一个字也不想再听她说,冷笑着将手机解锁,拿到她眼前,“看看!好好看看!你的帅气、稳重、从来不发脾气的心上人!”
韶音这才看清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