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李可陷入沉思，如果他没记错，在十名可扮演的角色当中，有一个角色跟头发的联系极为密切。
“理发师……”
李可的脑子突然又点乱，他记得理发师的技能是可以将头发制作成各种手工玩具，但这跟活物一般无二的蝴蝶时什么情况，难道这也归类于玩具范畴？
正当他陷入苦思时，沈云满脸焦急地推门而入，“李飞，外面来了许多伤员，需要你的帮助。”
“好的，我马上过去。”
李可暂时收起心思，出门投入了当前的本职工作中去。
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虽然规模迷你，但同样残酷。
超市中爆发的战事在第二天的凌晨到达顶点，大批的伤员一直从前线被运往医务室，铺满了室外的走廊，哀嚎声不绝于耳。
四名医护人员，一个人要当三个人用，忙得晕头转向，虽然沈云也在一旁帮忙，但仍显得捉襟见肘。
“医生啊！救救我！我的肠子要烂了！”
“快！七号病人需要输血！”
“啊！痛！”
“室长先生，十号病人陷入休克了！”
“老师，三号病人的手术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什么时候进行手术！”
“李飞，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夏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站在李飞身旁，看了一眼遍地的伤员，皱眉道。
李可瞥她一眼，快速道：“我现在很忙，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你听我说完，或许就不用这么忙了，过来吧。”
说罢，她往办公室走去。
李可略作思索，快速给手上的伤员包扎好伤口后跟了过去。
“请进。”
待李可进来后，夏墨关上了门，将室内的嘈杂暂时隔绝于外。
“终于安静了，我讨厌这种环境。”
夏墨松了口气。
李可看了眼手表，“有什么话最好在一分钟之内说完。”
夏墨点点头，凝重道：“李飞，你感觉凭你自己能救多少人？”
“不知道。”
“明确告诉你，战争最少要持续到今天中午，还会有大量的伤员被送往医务室。你应该清楚，就凭你现在的人手，只能救下一小部分人……”
李可冷冷地打断了她，“如果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些废话，那我要告辞了。”
“等一下。”
夏墨拦在了他身前，沉声道：“我来是要给你一个建议，集中人手为轻伤人员进行医治，放弃重伤人员。”
李可闻言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转瞬间脸色变得阴沉如水。
夏墨解释道：“我承认，你的医术高明，但即使再厉害的医生，一晚上又能做多少台手术？在这段时间里，轻伤的患者得不到及时治疗，很可能就会演变为重伤，为了救一个人，而牺牲更多的人，这样不值得……”
“更重要的是，重伤的人员即使活下来，也无法为你们提供更多的价值。”
李可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夏墨一怔，随即道：“我答应你，你可以亲手结束重伤人员的生命，他们的点数全都归你……”
“等一下。”李可再一次打断了她，望着她闪躲的双眼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乘客再为你们卖命之前，就已经上缴了大部分的点数吧。”
“这是他们应有的觉悟，公司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夏墨没有否认，“可就算是这样，他们现在身上的点数加起来，数字也相当可观。”
“砰！”
登时，李可猛地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按在门上。
夏墨浑身发颤，满眼惊恐，“李飞…你…你要干什么！”
突然之间，李可有一种冲动，他想立刻把这个女人淘汰掉，即使后果会很严重。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缓缓放开了手。
因为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重获自由后，夏墨瞬间缩到墙角，连连干咳，身体还在因为濒死的恐惧而战栗不止。
“李飞，请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当然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你当然可以说这句话，因为你没有躺在地上。”
李可不想再跟她纠缠，拉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老师！三号病人快不行了，要立刻进行手术！”
王磊一看到李可的身影，当即便冲了过来。
李可稍作沉吟，随即点头道，“走，去手术室。”
如果做不了赢家，那就做个圣母吧，起码能让自己更心安理得一些。
大概是凌晨三点时分，情况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好转，伤员送入的频率大幅度减少。
医务室也冷静了很多，不少老弱妇孺的房间被征用为了临时病房，大部分伤员都被转移了过去。
李可满脸疲乏地走出了手术室，不到九个小时，他连做了十台手术，期间还动用了两次急救技能，精神状态几近崩溃。
王磊三人横七竖八地睡在地上，不到一天，他们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状态。
李可揉揉额头，自嘲一笑，自己这个室长做得还真是不称职。
他来到王磊身旁，蹲下身子，将手伸到他的衣兜里，摸出了那只被他顺走的烟斗。
烟嘴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莓香味。
李可侧头看向幽深的走廊，心绪万千。
看样子，是守卫军输了。
那布兰妮呢？
她怎么样，恢复得还好吗？
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牵肠挂肚，那这个女人已经赢了。
李可来到医务室的角落坐下，拿出手机，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拨通她的手机。
这时，沈云领着一大群人走了进来，她身边还跟着个身穿脏裙子的小萝莉。
“李飞！”
沈云拉着小萝莉走了过来。
她蹲下来，看着一身疲态的李可，目光闪动。
小萝莉眨巴着水汪汪的双眼，好奇地看着李可。
“叔叔，谢谢你。”
李飞微微一笑，他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沈云摸了把小萝莉通红的脸颊，心疼道：“她们都是来帮忙的，这孩子虽然还在发烧，但也吵着要来。李飞，你先休息吧，如果再有病人送来，我们也能暂时处理。”
“嗯。”
李可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字，慢慢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