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扬,像一只开屏孔雀的舒叙白,心情愉悦,嘴巴却是傲娇:“小凤凰,我是不是太宠你了,身为一只食物,怎么可以向主人提出如此无理要求,觊觎主人躺的床?”
隐身的姜丝:“!!!!”
作,作,使劲的作,使劲的口是心非。
回头有他哭的时候,她一定会放鞭炮庆祝的。
九凤眼帘微垂,声音陡然黯然:“好吧,是我的邀约太唐突,是我太不自量力……”
“你求我啊?”舒叙白不等他把话说完,高扬着下巴,拿乔着,骄傲着:“你求我,我就带你去。”
九凤垂下的眼皮,缓缓撩起,伸手拉住他的手:“主人,我求你,求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城堡,看看你睡觉的地方,好不好?”
舒叙白高兴了,舒坦了:“好好好,你也就摊上我这么个主人,要是摊上别人的主人,你这些无理的要求,非但不会实现,还要被打。”
九凤浅浅笑开:“我也觉得我很幸运,遇见你这么个主人,我们现在就去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舒叙白嗯哼的一声,从空间里把他那黑色大氅拿出来,披在九凤身上,系好带子,裹住他。
他自己是那一身白色西服,主要是为了凑显白他红色的尾羽,要不是九凤急于去看看他的城堡,他躺过的棺材,他肯定在姜丝这个家显摆一番,溜达一圈,让每个人都见见,他漂亮的红色尾羽饰品。
为了不夺红色尾羽饰品的光彩,黑色的骷髅小蝙蝠吊在了舒叙白头发上。
舒叙白裹好九凤,甩了一下头发,黑色骷髅小蝙蝠落地成大蝙蝠,超级大的蝙蝠,虽然没有皮,没有肉,只有骷髅骨,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它的大,比大鹏鸟还大。
舒叙白率先踩脚上去,对九凤伸出手:“来……”
九凤把手放在他手上,迟疑了一下,他没有看见姜丝。
隐身的姜丝已经上了黑蝙蝠,弄了一阵风,拉了一下九凤的衣摆。
九凤微微震了一下,在舒叙白就要开口之时,脚踩在了蝙蝠的脊背上,踏上了蝙蝠的身。
黑骷髅蝙蝠,展翅高飞,犹如一头雄鹰,犹如大鹏鸟,飞向天空,向西方而去。
站在宫殿第二高地方的兽人族先知,浅海人鱼族大祭司,两个人望着天空,衣袂飘飘,神情凝重。
直到那黑色的蝙蝠和人看不见,胡秈收回目光,把手一抄:“第四文明凤凰族,要没落了。”
符欢把身子一转背靠在栏杆上:“我以为他们从九凤丢失伴侣的那天开始已经没落了,没想到才没落。”
胡秈挑起眉头:“我有没有告诉你他丢失的伴侣在哪?”
符欢眼睛一眯:“好像没有,不过我不稀罕知道。”
胡秈:“你不想长生?”
符欢没忍住的扑哧一笑:“狐狸儿,在我们所占的这块土地上,关于你们狐族的传说,可追寻于上古,遥想古籍记载,你们九尾狐,可是瑞兽,上天的宠儿,独领青丘数千年。”
“但是传到你们家这一代,你们家连你们家的九尾猫寿命都不能保证,他能活过100岁,你还妄想长生,你在说什么笑话?”
胡秈抄着手,跟她一样靠在栏杆上:“我就随口说一下,你不必当真?”
符欢耻笑声不减:“狐狸儿,不是你的名字叫狐仙儿,你就能当仙儿,就能长命千岁万岁。”
“更何况有些真话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说出来,让别人以为是假的,其实都是真的,身为浅海人鱼族大祭司的我,奉劝你一句,生命的意义和奇迹在于面对各种变数和顺其自然,不是人为的操控,不是人为的逃避。”
“我们身为祭司,先知,拥有的比普通人多,生活的比普通人富丽堂皇,受亿万生命供奉敬仰,就别拿天神和上天给予我们的本事,觉得自己了不起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可以让自己千秋万代,肆意妄图修改自己的命数!”
胡秈把头一扭,望着符欢:“舒叙白阁下是地球传说中的品种vampire,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姜丝,烟柳,猎杀是什么物种,还有那些幻化成人的树,伴生灵你就不好奇?”
符欢从空间纽掏出两瓶酒,打开给了胡秈一瓶,举起自己手中的那一瓶碰在他手上:“狐狸呀狐狸,你是狐狸不是猫,你那么好奇做什么?”
“宇宙之大,不止银河系一个星系,更不止阿贝尔星系一个星系,它是广袤的,是无穷无尽的,是无数空间叠加的,你那么喜欢探究未知的物种,不应该做先知,而是应该去做探险者。”
烈酒下肚,浑身舒畅,脑袋清醒。
胡秈呼出一口气:“我就随口问问,放心吧,我不会自掘坟墓,自讨苦吃,把脖子往刀上抹。”
“地球净化,我家猫儿的身体也得到了进化,不会短命,能活到180~260岁之间,我对姜姜小殿下感激不尽。”
符欢身子一转,凑近胡秈。
胡秈吓了一跳,身体向后一昂:“做什么?”
符欢用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望着他,讽刺道:“你们狐狸族也挺变态的,狐狸和猫是两个种族,两个科,你们的祖先硬生生的把狐狸和猫配成了对,生出来混血。”
“混血一会儿猫一会儿狐狸的,寿命都不长,你们这些当族长的人还虚心假意恶心巴拉要给你们的九尾猫想尽一切办法续命,假模假样的来感动自己!”
“难道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们族里的九尾猫之所以不长寿,活不到兽人族的平均生命值,本身就是你们自己造的孽吗?”
胡秈瞳孔竖起,握着酒瓶的手一紧。
符欢瞧着他的神色,后退两步,转身举着酒瓶就走,张口朗着声音道:“别试探老子要不要长生,对新奇的物种感不感兴趣,老子告诉你,老子不想长生,老子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老子对新鲜的物种也不感兴趣,管他是活千年万年的妖怪,还是朝生暮死的蜉蝣,老子都不感兴趣,老子只管他跟老子扯淡的时候能不能扯得开,打架的时候抗不抗揍。”
胡秈:“!!!!”
他真的只是好奇好奇问一下,别无他意。
自己几斤几两重抗不抗揍他心里有数!
“被训了吧,活该呀你。”司木北在符欢走远之后,没有穿女装,而是穿的男装,没有长发,而是短发,双手插兜的走出来,对着胡秈就是一顿狂狂的嫌弃:“好奇好奇,你什么都好奇,你怎么不变性做猫去!”
胡秈差点跳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躲在哪里了!”
司木北翻了个大白眼给他:“你管我躲在哪里,我告诉你死狐狸,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长生长生,长生个屁呀长生,你就不能及时行乐,非得天天端着个姿态?”
“兽人族的先知了不起啊,狐狸族的族长了不起啊,别怪我没跟你说过,你这身份,在这个屋子里,真不算是什么。”
“这屋子里的人,放眼下去,谁他妈不是有钱有势有权,几个马甲七乱飞,你算个啥,你啥也不算!”
“说白了,人家是不想麻烦,才给你几分颜面,不然的话就凭你这个性,就凭你天天端着,早把你套麻袋揍一顿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天天在这里惦记别人是什么物种,琢磨着长生!”
胡秈:“……”
他没有,他不是。
他真的只是单纯好奇!
怎么连他家的猫都误会他了?
这日子还能过吧?
“行了行了!”司木北就像赶苍蝇似的挥着手:“阿贝尔星系到银河系的空间跳跃隧道没有开通来,但是开通了回去,回头你收拾收拾,赶紧滚回阿贝尔星系去吧。”
“至于我,你甭操心了,无论我活100岁死,还是活500岁,我也许会谈个恋爱,但是我不会结婚,不会生孩子,猫和狐狸的混血,本来就是有违自然法则,跨越物种,到我这里,结束就算。”
胡秈心头一震:“猫儿,你……”
“我怎么了,把你吓到了?”司木北坦荡的问他:“那不好意思,你回去的时候,顺便麻烦你再告诉族里的那些长老们,谁tm每一次要天天搞狐狸跟猫配,老子就下咒,”
“请你务必清楚的让他们知道,我只是懒,我只是不计较,我只是觉得圈禁没有意思,并不代表,我没本事。”
胡秈:“我知道,你的演算本事在我之上,你才是真正的兽人族的先知,我……”
“行了,多说无益。”司木北打断他的话,径自从他面前走过:“在我身边再去做就行,我要去调戏颜大齐,撸熊猫,逗小卫驰了。”
“哈哈哈,人生有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要及时行乐哇咔咔!”
胡秈:“……”
他望着自家远去的猫儿。
他家的猫儿真变了。
烟柳也看见了远去的大蝙蝠,琢磨着要不要跟去的时候,泉涧过来邀她玩儿,她把安顿丧尸的方案拿出来。
泉涧一看到那么多方案那么多政务,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生怕烟柳把这些政务推给她,让她给意见出点子。
烟柳一句话都没说,她人就不见了,只能自己拿着方案,去找阿之,去找丧尸,跟这些倒霉玩意儿沟通沟通。
姜丝隐身坐在大黑蝙蝠身上,坐这玩意儿,拉风是拉风,就tmd冷,四处透风。
老不死的吸血鬼死了几千年了,本来就是一只鬼,就算不是鬼,他还有金狼族人血统,毛茸茸的穿的貂,他不冷。
她冷啊,臭蝙蝠飞得越高,上面空气越稀薄越冷,风就越大,风呼啦啦的,就跟台风似的,差点把她吹飞。
舒叙白这一只老不死的老家在西方,从东方到西方,做以前的飞机也得十几二十个小时,要是做飞行器的话,速度飙起来,几个小时也就到了。
但是舒叙白这个狗东西,为了耍帅,为了耍酷,为了让九凤领略荒芜华夏的大好河山,地球的美好事物,玛的,飞行器车子什么都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他那个臭蝙蝠。
从下午飞到晚上,晚上就地找一地方,休息。看星星,看月亮,要么就看到一个瀑布停下来,一个吸血鬼,衣服一脱就去洗澡去了。
白斩鸡似的身材,在瀑布下面一冲,要多邪性有多邪性,要多任性有多任性。
九凤就在岸边抄着手,望着他,看着他,有好几次趁他不注意都咳出了血。
姜丝这个隐形怪,在他咳出血的时候,用自己治疗系的精神力罩着他,哪怕收效甚微,几乎没有,但多多少少心里安慰减轻他的痛苦。
舒叙白。这只老不死的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洗完澡之后穿上衣服,拉着九凤接着走,走着走着就停留在密林里,在密林里找果子,找很香甜的果子给九凤吃,找甜蜜蜜的蜂蜜给他喝。
隐形的姜丝吃的果子都是酸的,她有点想不通了,舒叙白。这个老不死摘的果子怎么就那么甜,九凤吃到嘴里,都说好吃。
同一棵树上,同一个枝头,摘下来的果子,她吃的酸的差点没把她给送走,她不信邪,一连吃了好几个,要不是喝一口蜂蜜,她真的会被送走。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姜丝都担心九凤甚至挨不到舒叙白老家城堡,但是九凤很开心,一路上很开心,无论他停在哪里,无论他给他什么吃,给他什么喝,他都是好吃,都是好喝。
回光返照的好处就是,看着与常人无异,实则身体已经破败不堪,自己知道什么时候死亡,但还强撑着一口气,强压着一口气,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未做完的事情。
就这样在姜丝叹息之中,舒叙白终于带九凤来到他的城堡。
经过3000年的地球,无论是废墟里还是城市里,都成为了植物和动物的天下,其中不包括舒叙白的城堡。
姜丝望着浓密丛林里耸立的城堡,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妈的,这不是刚盖的,这不是新的,她读书少不要骗她。
九凤也如姜丝一般,望着不远处被红色蔷薇包裹的城堡,良久,问着舒叙白:“舒叙白,你的城堡好漂亮,你什么时候种的红色蔷薇?”
舒叙白手抵在九凤的背上,带着他向前走,脚下枯叶路的两旁全是红色玫瑰加蔷薇,“我的家,当然是最漂亮的,你要是喜欢,求我,我可以带你在这里住几天。”
九凤突然跑向前,然后转身看他:“主人,我求你,我想永远住在这里,住在你家里,你愿意让我永远就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