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寂尘主打一个死不承认:“九凤阁下,你认错人了吧,我是特罗亚帝国的上将,你的定情信物要是在我这,阿贝尔星系乃至整个银河系会说话的生物,都会出来笑死了。”
啥狗屁玩意的定情信,他看到他就烦,恨不得掐死他,捏死他,把他碎尸万段,绞碎了。
留着他的凤凰翎,他又不是找虐,去惦记着一个时时刻刻联合自己族人要把他给吃了的变态。
九凤把手放下,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染了歉意:“对不起,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
“等等等等!”薄寂尘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打断他,让他赶紧滚,免得控制不住弄死他:“九凤阁下,我跟你不熟,见面10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你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接受。”
“现在请你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不然,我管你是谁,什么样的身份,我照打不误。”
看到他,久远传承记忆里他们凤凰一族残害龙的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就会在他的脑子里回荡,清楚无比。
他能克制住自己,没动手没弄死他,已经是对他客气了,他还在这里说让他不用怕?
他真当他一句抱歉,就能抹掉他的祖辈,食了他无数龙族之人的血海深仇,就能抹掉他连同他的族人,计划着想着,用爱孵化他,让他心甘情愿爱上他,然后再杀了他分食?
没门,他不会原谅他,不会接受他的道歉,哪怕他已经沦为那个吸血鬼的食物,道歉这事儿没门儿。
九凤垂落的手慢慢蜷缩,指尖微颤,眼皮微垂,遮住眼中一切歉意,内疚,“抱歉,凤凰翎是一根羽毛,一根红色的凤凰羽毛,在你孵化之前,那根羽毛一直伴随着你,陪伴着你,你很喜欢那根羽毛。”
“你失踪那根羽毛也不见了,我一直在想那根羽毛是不是被你带走了,你说没有,没有见过,是我记错了!”
九凤说完身体微微一弓,向他行之大礼,带着歉意的大礼。
薄寂尘接受他的大礼,错开了他的歉意,他若一人,别说九凤得死,就是他凤凰一族,第四文明,他也能搅得天翻地覆。www..net
但是他有亲亲,他有家,他不能让亲亲为了他担忧,更不能让亲亲的地位,国家受到动荡,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当这件事情不存在。
九凤现在知道他是他丢失的伴侣,向他道歉,向他忏悔,祈求他原谅,不可能,坚决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不杀了他,不动他,没找到第四文明,凤凰族的麻烦,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最大的仁慈,还想让他原谅,他和凤凰一族死绝了,他就原谅了。
九凤对他行之大礼之后,站直身体,瞧着他满脸的不耐烦,漂亮的紫色眼睛,染了戾气的神色,几十年以来,他都在他眼前,都在阿贝尔星系的舆论的中心,是阿贝尔星系的名人。
他把大隐隐于世玩的炉火纯青,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很好,他孵出来的龙崽是聪明绝顶的。
薄寂尘瞧着他看自己,恶声恶气:“看什么看,眼睛给你挖了,还不滚?”
九凤目光望着他一眨不眨,圈起握紧的手指松开,莹莹红光从手中飞起,他张口道,“愿你岁岁平安,心中所想所念皆所愿!”
薄寂尘瞧着从他手中飞起的碎点红光,眉头皱起,“你滚出我的事先,别来找我,我所有所念所想就皆所愿了!”
九凤向他颔首:“保重,告辞!”
薄寂尘滚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转身离开。
从他手上飞起的红光碎点,像黑夜里的红色萤火虫,飞到空中,在他的头顶之上。一点一点的闪烁。
他还没有来得及凝聚精神力驱赶这些红色碎点,就看见穿着一身红袍的舒叙白匆忙而来,质问九凤:“小凤凰,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九凤拉住他的手,柔和的像一个软团子:“抱歉主人,刚刚看到一只红色的火鸟,拥有漂亮的红色尾羽,我想抓住它,拔下那漂亮的红色尾羽送给你。”
“但是跑着跑着,那个火鸟就飞走了,我也没有抓到,正要回去找你,你就过来寻我了。”
舒叙白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薄寂尘,反手用大掌扣在了九凤的后颈之上,有一种捏着他压着他走的架势:“一根破毛有什么好稀罕,我不稀罕,下次别趁我不注意跑了。”
九凤任他压着自己的后颈,走在他前面一步,纠正他跟他解释:“不是跑,就是觉得那红色尾羽好看,想要送给你。”
舒叙白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依旧口是心非:“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就是想跑,就是想跑。”
九凤顺着他的话,又反着他的话:“是是是,我就是想跑,那怎么办,下回我看到漂亮的尾羽,我还是想去拔下来,还是会跑下来追,就是想拔下来送给你怎么办呢?”
舒叙白口是心非的发像打在棉花上,哼哼唧唧:“怎么办?怎么办,凉拌呗,反正不准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去。”
“那带你一起去?”
“我忙得很,除非你求我!”
“好啊,到时候我求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回答,一个顺,一个傲娇一个宠,并没有回院子休息,继续走远,走在灯光里,走在月色下,一个红色的袍子,一个黑色的袍子,灯光照射他们,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
薄寂尘一直望着他俩,忘记了驱赶头上的红色碎点,等他想起来的时候,红色的碎点,就像来自第四文明大巫的祝福,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融入他的身体里。
薄寂尘把院子门一关,走到房间门口,没有敲门。没有翻窗坐了下来,红色的凤凰翎,那玩意他送给了他家亲亲。
靠,薄寂尘狠狠的抓了一把后脑勺扎起来的小啾啾,他从蛋壳里破壳,蛋壳上压着那根羽毛,逃跑的时候顺手把那一根羽毛带了。
可别说,那根羽毛水浇不透,火烧不坏,还能当武器用抽人,他一度认为那是一根神毛,自己顺出来一宝贝,没想到是定情信物。
艹泥马,前任的定情信物,他顺手牵了过来转给现任,还跟现任美滋滋的说是附身符,这tmd剧情社死,谁想出来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能把那根被亲亲当成宝贝儿收起来的毛从他那里偷出来,毁尸灭迹!
薄寂尘左想右想,思来想去,思前想后,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身体往门上一靠,门没锁,只是关紧了,直接倒了进去。
亮光刺了他的眼,他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进了屋子,把门一关,穿过厅里,走到卧室门口,轻轻的一推门,发现门也没上锁。
他立马拿出沧瀛给他的窝,刚要开口,就看见雷洛斯肩头上歪着小青龙蛋,旁边躺着穿着睡衣的灵溪,他靠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故事书,正在平静温和的读故事。
屋子里的大灯已关闭,只有床头灯照亮着,不亮的光,暖暖的,一下子让薄寂尘因为对九凤的不满和恨意消失殆尽。
他轻手轻脚把窝放在窗户处,缓缓的走向床,脱掉鞋子,脱掉外衣,上了床,搂住了雷洛斯精瘦的腰身。
雷洛斯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刚要出口,薄寂尘把头抵着他,身体靠近他,声音闷闷道:“亲亲,九凤那个王八蛋向我道歉。”
雷洛斯差点出口让他出去的的话堵在口中,没有说出来。
他拉了拉被子给灵溪盖好,望着薄寂尘露在外面没有盖被子的身体,拉了一下被子给他盖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拍,声音比给灵溪读故事的时候还要轻:“你怎么说,原谅他了?”
薄寂尘紧了紧搂住雷诺是腰的手臂:“没有,不接受他的道歉,不原谅他。”
雷洛斯拍他的动作未停:“他和他的族人亏欠你,亏欠你的族人,你不原谅,不接受,我尊重你一切选择。”
薄寂尘声音越发的闷:“我想杀了他!”
雷洛斯拍他背部的动作一停:“但我知道你为了我,你不会!”
薄寂尘没吱声,像个鸵鸟似的,吸取着来自雷洛斯身上的温度。
雷洛斯关了床头灯,慢慢的躺下来。
薄寂尘搂住了他,耳朵抵在了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
雷诺斯伸手圈着他,九凤没有几天好活的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另外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
薄寂尘反手一握,与雷洛斯十指相扣,黑暗之中,勾起了嘴角,紫色的眼眸中满是狡诈,臭小鸡仔也就这么点用处。
泉涧拎着烤羊腿,从欢乐的花园中奔跑回大祭司的院子,气喘吁吁,推开门问道:“大祭司,好好的回什么深海?”
不会蛋给雷洛斯陛下,他气不过要走了吧?
也是啊,他自己的亲崽子,被烟柳随便送人,是个人都会生气。
不过这不是他自找的吗?
他不要崽子妈,崽子妈年轻貌美总不能做单身妈妈。
把崽子送给特罗亚帝国皇帝陛下,出生就是皇族,还拥有皇位继承权,虽然这个皇位继承又全排到好几名之外,但是也是身份尊贵,有一个庞大的帝国做支撑,也是荣华富贵一生啊。
烟柳做得好,烟柳做得妙,烟柳做得呱呱叫,红眉毛舰队的二当家说的对,别疼男人,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女人不要恋爱脑,要有事业心。
她觉得她的醉话有一定道理,身为女王陛下妥妥大女主,生什么崽搞什么伴侣,呸呸呸,歪楼了!
沧瀛这边已经收拾好,已经叫了一个人,一颗心还没有停止鼓动,“我们已经从深海出来将近一年半了,太久了,该回去了。”
泉涧手中香喷喷的烤羊腿不香了,她不想走,还想玩:“我们出来也没有耽误干活啊,政务不都处理好了吗?”
沧瀛眉头一皱:“你不想回去?”
泉涧呃了一声,小心翼翼:“可以再玩两天吗?”
沧瀛看向她:“可以!”
泉涧瞬间眼睛大亮,烤羊腿又香了:“真的吗大祭司?”
沧瀛点头:“真的,你在这里玩,我回深海。”
泉涧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掐了自己一把,没听错:“你你回深海,我留在这里?”
沧瀛道:“对,我回深海你留在这里,深海的政务,我会交代底下的人每天给你传送。”
泉涧脑子懵懵的:“你让人给我传送,你你干嘛去?”
沧瀛心跳不稳,压不住:“我回深海,进霜冰城!”
泉涧发懵的脑子瞬间清醒,脱口而出:“进霜冰城,大祭司你去那里干嘛,是不是我做错事了,那个那个我可以改的啊。”
沧瀛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个长辈,“你很好,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好好在家里玩,不要荒废政务。”
“我去霜冰城什么时候出来不知,你是深海人鱼族女王陛下,你的肩膀上担着1,000万深海人鱼的重任,做事的时候要三思,任性的时候要想想后果。”
“若是政务太繁重,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下面的智囊团,也可以问浅海人鱼族大祭司符欢。”
“若是有可能,你回深海的时候,可以邀请符欢去深海做客,他比你聪慧,比你想的多,比你年岁大,是一个好的政客,也是一个好的老师,向他学习,可进步。”
泉涧:“!!!!”
啊啊啊,她怎么觉得大祭司像交代后事似的?
对呀,去霜冰城可不就是要交代后事。
天哪天哪天哪,爱情果然都没碰,谁碰谁tm死啊!
“好了,你继续去玩吧,我走了!”沧瀛拍了拍她,径自越过她,走出了房间,穿过院子,脚步带着狼狈似的逃跑。
泉涧反应过来拎着羊腿追出去,自家大祭司都不见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走得快如幽灵鬼魅。
泉涧望着星空遍布,举起烤羊腿咬了一口,纠结了一下,没有去找烟柳,大祭司的那个脑袋,是需要去霜冰城好好静一静了。
姜丝才带阿伽雷斯下半夜才从空间里出来,要不是她有治疗系精神病,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但万万没想到进了浴室一个小时之后才被阿伽雷斯塞进被窝里,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搂着个绝世宝贝儿,睡着了也不松手。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透着窗帘钻入房间,九凤觉得鼻子有些痒,他悠悠转醒,便听到哗啦一声,窗帘被拉开。
刺目的阳光洒进来,九凤用手遮挡了一下眼,坐起身来,入目床上一片红,他瞳孔一紧,抓了一把红色的尾羽,扭头看向站在窗户处拉开窗帘的舒叙白:“舒叙白,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舒叙白口是心非,死傲娇道:“什么是我送给你的,不是你要送给我的吗?”
他站在窗户处,背着阳光,头发被风吹扬起,整个人带来阳光带来温暖带了明媚。
这阳光这明媚这温暖一下子让九凤掀被而起,赤着脚抓了两大把红色尾羽,走到舒叙白面前,把两把红色的尾羽,往他怀里塞。
他像极了刚得了糖的小孩,迫不及待要把糖通通塞给喜欢的人一样:“给你,给你,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