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西,这个地方在古代也被称之为“宾西”。
这座岛屿以激烈且多变的气候,独特的饮食,传承许久的文化而闻名于五海。
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这里的天气:暴雨、晴天、闷热、飓风、小雪.
外界一年四季才能陆续出现的不同气象在这边只需要一周或者两周就能展示完毕,故“班西港”被誉为“天气博物馆。”
在以往的这个季节,恰好是游客们组团乘坐游轮前来旅行的旺季。
坐在旅店中欣赏各种气候,享用加入香料的凝固猪血块,独特的熏制火腿再搭配一杯热红酒,如果外面再下起鹅毛大雪,那氛围就更好了。
正是因为其独特的体验,班西港一直广受好评,属于较为繁华的港口。
最重要的,班西也是重要的经济航道,在这里停靠的商船往往不少。
曾经的班西,无比繁华,哪怕到了深夜也可以看到街道上的房屋窗口亮着灯光。
而现在.
呼啦呼啦——
海风裹挟小雪来到地面,透过篝火的黯淡亮光可以看到周围银装素裹的废墟,风暴教会残缺的圣徽插在不远处。
在一处相对平整的废墟处。
路明非,哦~,不,路茗非裹着厚厚的棉衣蜷缩在篝火旁。
篝火前,一根用树枝削出来的木签上,插着一条海鱼,经过一定时间的烤制,这条海鱼身体微曲,表面带着一点焦褐色。
她看着聊天群内宋书航晒出的美食,餐桌的白布上是一堆水果,每人的前方还摆放着白瓷餐碟,里面装着一块块富有纹理的烤肉。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前往海贼世界的伊蕾娜正“和善”的用魔法杖指着眼冒桃心的香吉士。
她沉默了一下,抓起木签,嗅了嗅眼前微焦的烤鱼。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她正要用餐,群里又发来一张图片。
叶凡:【图片】
那是一桌充满异域风格的料理,一旁的卫宫士郎面带微笑,颠锅翻炒着锅中的米饭、
‘没什么,我等修行者,理应节欲修身,野果也能饱腹。’
路茗非坚定了自己的道心,只是手中握着木签的力度不自觉地加大了些。
苏霖:“卫宫士郎下厨?”
韩立:“卫宫兄弟的手艺很厉害,今日立某倒也是品尝到了人间美味。”
卫宫士郎:“韩立大哥过奖了,还得感谢韩立大哥带过来的灵米和凶兽肉,正好尝试一下不同的搭配。”
路茗菲将自己的储物袋拿出来看了看,肉干、肉干、肉干还是肉干!
喀嚓喀嚓
木签发出一丝悲鸣。
苏霖:【图片】
苏霖:“迪西馅饼和羊羔肉的味道真不错~。”
路茗菲咬了一口烤制的海鱼,其实味道也还不错,肉质紧实,味蕾上传来淡淡的咸味。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没胃口了。
‘周明瑞!’
她脸色逐渐沉了下去,因为前方的篝火突然熄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周弥漫起了薄薄的雾气,今晚没有绯红之月,但在篝火熄灭之后,她依旧可以看见近距离处的地面。
道路一片漆黑,薄雾中,似乎出现了昏黄的马灯,一盏、两盏.
零零散散的在不同的位置,像是有巡逻员在班西的街道上巡逻。
突然地,后方有风打旋而来,路茗菲眼色一冷,咬了一口木签上的烤鱼连皮带肉扯下一块。
嗖!
带着烤鱼的木签扎在了一个西瓜大小的黑影上。
那是一个脑袋,一个失去了躯体,悬挂着食道的脑袋,甚至没有下颚。
这个头颅干瘪而狰狞,被木签刺破眉心的地方流淌下黄绿色的液体。
‘胆子还挺大的,我还以为你会尖叫。’戏谑的声音传来。
“出口在哪里?”路茗菲声音清冷。
'西北方向。'
路茗菲将那头颅连着木签扔在脚下,嘴里嚼着没吃完的烤鱼,取出曾经使用过的那把‘无工之剑’。
纤细的手臂单手抓着于体型不符合的巨剑,一脚踏碎了地上的异形,无数碎片连带血水洋洋洒洒落往四周却没有沾染在她身上。
路茗菲不急不缓的走在漆黑的道路上,前方的那些灯光就像是装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不时有发霉的头颅或衣衫褴褛的无头怪物袭来。
她手中的巨剑以夸张的速度斩击,野兽般的低鸣像是群狼在围猎。
滴答滴答
巨剑上附着的液体越来越多,路茗菲离目标位置越来越近。
呼!
一阵海风吹来,吹散了朦胧的雾气,那种呜咽声和低鸣消失不见,连带着路茗菲剑上的液体。
一切都仿佛像是一场梦境。
而这个时候,路茗菲也来到一处位置,她拿出从船上顺来的地图与之对比了一下,确认了这里就是原本的班西电报局。
她走了两步,来到这倒塌建筑的中间位置,周围全是瓦砾和碎石,只有这里是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两道血红色的人型痕迹,像是两个人被挤压成肉酱之后留下来的影子。
路茗菲收起巨剑,走到这血红痕迹处,从上面拾取了一些血色泥土,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有一种‘危险’与她建立上神秘学上的联系。
“打卡班西港知名地点。”路茗菲带着一些自嘲说道:“呵呵,我早点把书看完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我觉得挺好,你真不考虑蛋糕裙么?’
“我早晚有一天要宰了你。”
雪花依旧在飘落,她顺着联系走过了一片废墟,倒塌的一栋栋房屋掩盖了曾经的街道,部分积雪的地方留下了她的脚印。
逐渐的,她发现了目标,手里升腾起一团火焰照亮前方。
那是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它斜靠在垮塌的墙壁上,门上的黄铜把手倒映着扭曲的形象。
路茗菲走上前握住了这个门把手就要推开。
‘门后可是很惊悚的,你确定?’
‘我前段时间窥探了一下,感觉回到了18岁的那个夏天,如同在桌子的缝隙下捡到芬格尔没洗过的臭袜子一样吓人。’
戏谑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能获得力量么?”
‘你这幅坏掉了的样子像是火影里面的二柱子!不至于吧。’
“我想过一个问题,我现在刻苦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路茗菲转动了门把手,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灰白色的雾气,雾气之中,一排排房屋和一条条巷子若隐若现。
“虽然我的世界现在被你弄的有点乱,校长也死于一场名为决斗实际上叫自杀的讽刺剧中。”
“但比起原本的结局已经好太多了,不是么?”
她扔掉了身上的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晚礼服,顺手拂了一下耳边的长发,往前走了两步顺便带上了身后的木门。
“可人就是这样,满足了一个阶段就会想着下一个阶段。”
“我觉得还可以变得更好,等到我秒天秒地秒空气,可以修改一切的时候。”
“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让日常能够维系下去,不至于哪天变成苏霖那种情况。”
雾气中,距离门内最近的一处房屋外,上面镶嵌着木牌,有几个鲁恩文单词写着:
班西电报局。
“你是,来拍,电报的么?”屋内传来询问的声音。
路茗菲的灵性正在疯狂预警,顺着粘在她手上的血色泥土,有着无形的力量似乎要降临在她的脖子上。
‘这个理由成立。’
路茗菲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而这个时候有车轮滚动的声音传来,她看向一侧,那朦胧不清的长街深处。
有道人影腐烂见骨,头上带着草帽,拉着一辆类似于民国电视剧中黄包车的小车朝这边走来。
黄包车的棚顶下,一位女士身穿收腰长裙,手里拿着绘有花鸟图案的圆扇遮住了自己的脸,但隐隐可以看到她的皮肤肿胀的发亮,众多青黑斑块。
‘怎么样,吓人吧?’
“恐惧来源于未知,看了某人三分钟清场之后,感觉恐惧少了一半。”
“说起来,呵呵,原来他只有三分钟啊。”路茗菲忍着反胃和不适说道,这个时候。
有只无形的手把她提了起来,一股力道从她脖子上传来,似乎想要把她的头颅连同脊椎一起扯下来。
【something for nothing,100%】
路茗菲眼睛里亮起金光,她一把抓住了自己脖子上的无形之手,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压抑的怒火从那双威严的黄金眸中溢出。
“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一种刺耳的,类似于骨骼破裂的声音响起。
灰白雾气笼罩下的模糊街道发生剧烈的整动,顺着青石地面,一道道恐怖狰狞的裂痕出现街道和一排排的房屋上。
距离最近的班西电报局中,原本有脚步声逐渐靠近,现在却突然停止。
‘你连自己都骗?!’老路的声音传来,他刚刚读取到了路茗菲的全盘计划,那些什么变强的理由虽然不是假的,但她内心中有一个更执着目的。
【把他们全拖下水!】
路茗菲身旁出现完全不同于诡秘世界的扭曲力量,一种沾染破败气息的漆黑液体,夹杂着点点星辉的慢慢从街道和房屋上的裂痕中渗出。
逐渐地,一种幽暗的污秽苏醒,微微撬动了这与西大陆链接在一起的封印,直达于难以抑止的太虚。
叮的一声,伴随着铃铛响起,一辆蓝色列车从黑色轨道驶过,在路明非前方停下。
这辆列车上方对应着一根又一根长线,车头有一根金属支架,赫然是一辆古老的有轨电车。
透过列车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其中的每一位乘客,可他们只剩下一个脑袋,脑袋都拖着一根沾血的脊椎骨。
路茗菲嘴角勾起微笑,艰难的朝前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抵抗巨大的排斥,她将一块非凡特性拿出,那股排斥少了些许。
数分钟之后,列车重新发动,表面的铁片上附着一些如同血肉般的漆黑神经。
路茗菲坐在这辆蓝色列车上,朝着灾祸之城的中心而去。
————————
“先生,要来份最新的鲁恩日报么?只需要一便士。”
穿着工装的卖报青年从绿色的帆布包中取出一份报纸对眼前的男人说道,但眼前的男人只是看着他沉默不语。
“先生?”
苏霖看着眼前的这位青年,揉了两下自己的眼睛,只见这位青年黑发黑眼,脸庞瘦削,右眼眶戴着一块单片眼镜。
他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关切的询问道:
“您没事吧?”
“.”苏霖摇了摇头,掏出了一便士从卖报小哥“阿蒙”手里买下了一份报纸。
“谢谢惠顾。”卖报“阿蒙”举起自己头上带的深色贝雷帽示意一下:“愿您有着美好的一天。”
“你也是。”苏霖无奈的摇摇头,拿起这份报纸来到一家有着咖啡色橱窗的面包店内坐下,要了一杯红茶和一份羊角面包,然后翻看起今天的新闻。
‘因蒂斯共和国在霍纳奇斯山脉等地方纠结了军队准备开战。’
‘周六被定位神降日,世界各国统一承认该节日。’
‘失踪的弗萨克浮空艇舰队回到了首都,仅剩下65人,他们声称鲁恩王国有秘密武器!并称呼其为白色恶魔。’
‘疾病中将特蕾茜发布在海盗群体中发布寻人启示,自己的妹妹走丢了,如果有线索可以与她联系。此前,特蕾茜传闻与一位叫索马里的海盗成员有些密切的.’
‘拜血教一夜覆灭,新势力白银之手宣称对此负责.’
苏霖坐在扶手椅上摇了摇头,这个世界越来越魔幻了,大早上出门看见阿蒙卖报纸也就算了,这些都是什么新闻啊。
“先生,您的羊角面包和红茶。”
“谢谢。”
店员端上一个托盘,苏霖礼貌性的道谢,却发现店员站在一旁没有离去。
“怎么了?”苏霖放下报纸疑惑的看过去。
“没什么,我看您的这份报纸是昨天的,我这里有今天的新报纸您需要么?”店员小姐像一朵展开的白兰花,温柔的笑意写在她的脸上。
一般而言,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感觉好暖好贴心。
如果没有她右眼眶上的那块单片眼镜的话
“先生,怎么了?”她脸色微红,顺带用手正了正单片眼镜的位置,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脸上有哪里不对么?”
坏了,遭了阿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