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飞一直说的很平淡,仿佛和那人在唠叨家常一样,只不过那人不觉得一股寒意冲上了脊背,强自笑道:“你说呢?我能坚持到几种?”
“我只怕你一种也坚持不下来。”林逸飞话一出口,已经轻轻怕了那个人肩头一掌。
那人摔不及防,倒是吓了一跳,若不是穴道被封,几乎跳了起来,“好像你没有吃饭,手上没有力气。”那人感觉不到什么异样,只以为林逸飞虚言恫吓,忍不住冷笑道:“你若是逼供,最好,最好,啊……
陡然间,那人大叫了一声,却如同一只打鸣的公鸡被一刀砍断了脑袋,所有的声音才要冒出来,突然被人一把抓了去,掐死在空气中。
那人本来脸色坚毅,还想充一把硬汉,却没有想到体内突如其来的疼痛,仿佛体内不知道哪里冒出来无数的蚂蚁,不断的窜来窜去,撕咬着他的血肉,那种感觉已非疼痛能够形容。
他的一声大叫化作呜呜的声音,音量虽然小了,却是丝毫不能减轻他体内的疼痛,片刻之后,他竟然有过了一生的感觉!
他想要张嘴呼喊,发泄中解决体内的疼痛,偏偏喉咙如同被水泥堵了起来,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再说出半个音阶,他想要滚动撞墙,可是全身一动不动的,更加使他觉察到这种痛苦的敏锐。
陡然间看到那人的一张脸如同西瓜被一拳打烂一样,没有规则,谭佳佳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痛苦的一张脸,可是林逸飞却是不管,只是扭头望向了谭佳佳,”内功中有种截脉的手法,可以把旁人的血脉上设上路卡,那样血液无法顺利通过,就会产生一种疼痛的感觉。“
“啊?”谭佳佳有些不解。更不明白林逸飞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想像,本来澎湃的河流,突然到了一个转弯极为狭窄的水道,”林逸飞笑笑。“那时就会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撞击,表现在血液循环中,那么血管壁自然就和针刺一样疼痛。”
谭佳佳终于明白了一些概念,“那样又能怎么样?”
“我刚才拍了他一掌,截脉手法很轻,他现在感受地不过是一成的痛苦,”林逸飞叹息一声,“不过我感觉他已经忍受不了。只不过看他还是不说,看来只好再加两成看看。
他说着的时候,手掌已经缓慢向那人移动了过去,那人心中叫苦,不知道这个林逸飞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自己有心求饶,偏偏发不出声息,一时竟然急的满头大汗。这人自从出道以来,向来顺风顺水地,哪里经历过这种苦处,只有拼命的眨眼,希望林逸飞能够看到自己的用意。
林逸飞本来观察敏锐,这刻却又变的迟钝起来,又在那人身上拍了一掌,那人双眼翻白,几乎晕了过去。
他这刻被疼痛折腾的不是麻木。而是更加敏锐,等到林逸飞一掌拍到肩头上,喉咙中吼吼作响。下一刻的功夫,感觉就算头发丝都觉得疼痛起来。那种痛苦真的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林逸飞拍了一掌后,看都不看一眼,已经对着谭佳佳笑了起来,”命是别人地,岳浩峰虽然有危险,我们尽力就行,可是千万不能把自己也置身在险恶的环境,那样反倒得不偿失。“
“啊?”谭佳佳又嗯了一声,若有所悟,她多少明白了林逸飞地意思,林逸飞越是不着急,不在意、岳浩峰的生死,实际上,对于地上这人而言,那么计价还价的余地就越来越少,相对而言,这比虚声恫吓,可能反倒有效了很多。
林逸飞又等了一会,这才说道:“他竟然还不说出浩峰的下落,看来果然是个硬汉子,看来两成截脉手法还是不够,我再加两成看看。”
他说到这里,手掌又抬了起来,那人若不是胆大,早已经吓晕了过去,只不过若是晕了过去,反倒可以熬过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偏偏他这个时候,比哲学家还要清醒,情急之下,突然觉得喉突的地方松动一下,不由嘎声叫道:“等一下。”说出话的那一刻,那人心中狂喜,简直有如铁树开花,哑巴说话一样地痛快。
“什么事?”林逸飞皱了下眉头,手掌却不放下。
那人望了一眼地上麻袋一样躺着的同伴,突然问道:“我的同伴现在如何?”
“他被我封住了穴道,昏迷不醒,多半要明天才能醒来的。”林逸飞缓缓道。
那人看到林逸飞的手掌总是在眼前晃着,简直比盾刀还要恐怖,咽了一口吐沫,艰难说道:“我叫封平,他是我的同伴,白家华。”
“哦?”林逸飞笑笑,“你们叫什么,关我什么事情?”
“我,我,”封平眼珠子转了几转,“我可以告诉你岳浩峰的下落,但是前提是你知道后,必须放了我们。”
林逸飞笑道:“我要你们命干什么?”
封平干笑了一下,“说的也是。”
放了你们很简单,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林逸飞缓缓道。
“真话?”封平有些苦笑,“这个如何判断?”
“这有什么难地?”林逸飞笑了起来,“你说一遍,我记下来,再问你的同伴一遍,说的不相符,就是假话,相符就是真话,你们总不至于,来地时候,就知道被抓,而且编出一套应付的谎话吧?”
封平大汗又流了下来,终于明白林逸飞不简单,他判断地方法很简单,却也很有效,“可是他若说的是谎话呢?”
林逸飞笑了起来,“说真说假由得你们,但是辨别还是在我,那你就不用担心的。”封平喉结动了两下,“那好,岳浩峰其实现在已在郊外,那个马特利已经被送走,他的那个保镖,因为反抗,已经,已经被我们杀了。”
“你敢出卖组织。”地上那人突然低声喝道:“封平,你不想活了吗?”
封平一愣,“你,你没有晕过去?”
“我若是晕过去,岂不是听不到你说什么?”地上那人虽然还是一动不动,只不过听他的言语,显然可以说的相当的清醒。
封平身上的汗珠有如长江之水,一波一浪,“白,白,”他突然醒悟过来,扭头望向了林逸飞,恨恨说道:“你刚才都是骗我?”
他现在才明白,林逸飞制服了同伙之后,只是封住了他的穴道,却没有如他说的那样,昏迷不醒,他这招在封平看来,可以算是很阴,而自己目前可以说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和白家华两人之间,显然只能活一个。
封平当然知道背叛组织的下场,所以他马上做出了决定,对于林逸飞已经缓和了口气,“林先生,这个白家华其实算是我们组织的高级人物,除了另外一个孔尚任,他可以说是这次任务的二号人物。”
“封平,你还敢再说?”白家华面对地面,看不清脸色,声调虽然阴沉,可是却已经少了很多威摄力。
封平如同数九寒天躺在热被窝中的上班族,要不打死也不出来,既然跳出来,断然没有再回去睡觉的道理,“我有什么不敢说的,白家华,你刚才一直在装死,不也是想蒙混过关?对林先生进行偷袭?其实我建议,和和气气的找林先生去和上面说说,你偏偏要故弄玄虚的要偷袭,现在如何,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家华嘶声叫道:“封平,你好,你好,你不要忘记,组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的成员。”
封平虽然脸上冷笑,可是眼中已经有了惊惧,突然一咬牙,“林先生,我当然不会求你保护,我中是求你,能不能再我说了真话后,马上放了我,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白家华先死。”
白家华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封平,你好狠。”
林逸飞一直对二人的争辩冷眼旁观,对付这种人物,他早就轻车熟路,知道不断绝他们的后路往前不定会有什么变故发生,他擒住了白家华的时候,封住了他全身的穴道,包括哑穴,却他清醒的明白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封平说出实情的时候,这才解开他的哑穴,试探一下封平说的真假,如此一来,真伪不言而喻。
不动声色的再次封住了白家华的哑穴,林逸飞缓缓问道:“封平,你提的这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不过要等到我找到岳浩峰再说。”
封平又看了白家华一眼,不知道林逸飞已经是神乎其技,不动声色的又封住了白家华的哑穴,只以为白家华是怀恨在心,虽然闷不做声,但是自己说了谎话,难保他抓住把柄,反咬自己一口,求得林逸飞放过他,自己如果能活,肯定会先杀了同伴,以防泄密,白家华多半也是如此的想法,既然如此,就不如先说实话保命要紧,走一步算一步,也顾不得很多,“林先生,岳浩峰被囚禁的位置,距离这里有些距离,他就要城东郊外的一处破屋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