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飞走出了书店,站在街道上,拿着那本宋史,望着来往的车辆,怔怔的出神。
肖月如气喘吁吁的跟了跑了出来,望着他的背景,突然发现很陌生,也觉得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人,自从他画出了姐姐的画像后,肖月如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林逸飞或许不是她想像的那种人,只是一时半会无法适应这个概念,跟在他身后只是问道:“现在怎么办?”
林逸飞转过头来,“这里到你家可以坐哪趟车?”
“56路,和108路都可以,56路来了。”肖月如伸手一指,林逸飞环视了一下四周,微微摇头,心事重重的上了公交车。
肖月如有些不高兴,心道你在寻找我姐姐的下落,怎么连打的士的钱都不舍得,只是林逸飞既然上车,她也只好跟上,撅着嘴巴能挂起油瓶。
“你一周只回一次家?”林逸飞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肖月如点点头,“大部分情况是这样,这周我只是周五回了一次,没有想到……”
“到你家附近那个菜场是哪站下?”林逸飞不客气的打断道。
“干什么?你还要买菜吗?”肖月如差点吼了起来,“林逸飞。你到底是不是关心我姐姐!我看你一个上午都是在浪费时间!”她这声大叫实在有些刺耳,车上的人纷纷地回头来看,林逸飞只是望着窗外,冷冷道:“你若是觉得这么吼叫。可以找到你姐姐,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吼的。”
肖月如一滞,冷冷的项道:“那像你这样的就能找到我姐姐?”
林逸飞回头望向肖月如,“你有什么好办法?”
肖月如愣在那里,实在也是千头万绪,无从查起,“你最少也该表示一下关心和着急吧,我看你一直都是个冷血动物,每次提起你地时候,你知道我姐……”少女突然止住了话头。早上那记耳光还是隐隐作痛,肖月如的脾气上来了,又是不顾后果起来,不过想起这几天姐姐揪然不乐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我着急能够救出月蓉,”林逸飞缓缓道:“那又何尝不可,只不过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冷静,排除你姐姐失踪范围,寻找可能地蛛丝马迹,”看着肖月如不解的样子。林逸飞摇摇头,“你姐姐如果真如书店人员说的那样,6点40离开的书店,那么就会尽快坐公交车赶回家里,给你做饭,你也说过,她一般7点左右到家。”
肖月如茫然点头,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从这里做公车到你家应该在十分钟左右,”林逸飞低声道:“我刚才出了书店后。发现店子靠近街道,属于繁华地区,来往行人很多。”
“那又怎么样?”肖月如觉得林逸飞说的都是废话。
林逸飞看了她一眼,“你如果是劫匪,通常会在繁华的地段抢人吗?”
肖月如终于明白过来,“你是在寻找我姐姐地失踪地点?”
“不错,这段地段你姐姐失踪的可能就小,我想你姐姐失踪是在她下车以后那段路。既然你昨天回家,你姐姐因为你的缘故,一定会去附近的菜场买菜,也就是我们上次增的那个,”林逸飞若有所思,“当初我和你们去过一次,知道从菜场到你家有段地段比较僻静,既然你姐姐经常去菜场买菜,那里的人肯定认识她,我们先看看她是否经过菜场,只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
肖月如突然有些惭愧,发现好像林逸飞比自己更了解姐姐的行踪,“奇怪什么?”
“打劫也是要讲时间的。”林逸飞深思道:“七点左右实在不是好时间,因为那时候上下班的人正多,就算地点虽然偏僻,可是人来人往的也不少,难保没有人看到,只要你姐姐大声呼救,却匪难得手,不知道你可问过左邻右舍,或者附近地人没有?”
肖月如摇摇头,“现在不同以前的,我记得小时候家里住的地方都是平房,并没有什么高楼,那个时候邻居还能互相往来,只是如今大不一样,左邻右舍几乎都是老死不相往来,很少有人能知道对门是什么人,更不要说左邻右舍。”
林逸飞叹口气,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他不是神仙,掐指能够算出肖月蓉到底在哪里,只是希望当时能有人见到肖月蓉,提供点线索也是好的。
二人到离菜场最近的车站下了公车,林逸飞看到路边有个报摊,拿着画像过去问问,卖报纸的爱答不理的,连连摇头,林逸飞知道这世上热心的有之,冷漠的人更不少,报摊地人对于买报纸的还有些耐性,对于问路找人的可是没有回答的义务,遂不再废话,和肖月如穿过几条巷子,向菜场的方向走去。
巷道有些幽暗,本来可能有些污秽,只是经过大雨的冲刷之后倒显得洁净一些,经过小巷的时候,望了一眼身旁肖月如,林逸飞脑海中突然有个念头,不由愣在那里,肖月如见状慌忙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林逸飞目光森然,已经透出了杀气,却只是摇摇头道:“没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偏僻的巷道显得异常地刺耳,“是他们打过来的。”肖月如大声叫道。
林逸飞拿出手机,却不着急接听,只是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这才按了接听按钮,“我是林逸飞。”
肖月如紧张的望着他地脸色,发现他脸上透出失望之意。把手机递给了肖月如,“你爸找你。”
“我爸?”肖月如悄然,记得自己告诉爸爸,有什么线索就给林逸飞打电话就行。慌忙接了过来,“爸,是我,我是月如,姐姐的事情怎么样?”
那面的肖父焦急的说道:“我们来到警察局都一上午,可是他们还在问话和做记录。你那面有线索没有。”
肖月如一时火气,“他们不出来找人,还问什么,难道以为我们是报假案还是我们把姐姐藏起来,什么,还要林逸飞过去。”伸手把电话给了林逸飞,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爸要和你说话。”当然,这次她不是对林逸飞发火而是认为实在不知道那些警察到底在想什么。
林逸飞皱了下眉头,接过电话。边走边问:“伯父,什么事?”
“逸飞,还要麻烦你上警局一趟,”肖父那面的口气有些焦急,“他们现在不出警,说眼下距离月蓉失踪的时间太短,并且还没有什么证据说明月蓉失踪,如果就这样出来找人,警局就算有再多地人也不够。出人意表学说,月蓉说不定去了朋友那里,过一会就回去了,我知道会的,月蓉有分寸,就算要去,也会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我好说歹说。一个警察听说和你有关,还要找你协助调查,你现在有空吗?”
林逸飞忍着把肖父的话听完,几乎杀人的心都有,想起上次皮二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还有那个警局,还是所有地警局办事效率都是这么低下,如果有时间的话,他几乎想去把那些嚣张的脸孔统统打成像番茄一样,只是这会儿的他怎么有空去和那些人扯皮!
“伯父,你放心,”林逸飞尽量把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很镇定,“我有个朋友是在警局工作,而且很有势力,我早上已经让他帮忙调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是吗?”肖父的口气有些惊喜,“那太好了,那他那面有什么消息没有?”肖父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显然也是认为,警局,医院,政府这些部门,有没有关系肯定差别很大,听说林逸飞有朋友在警局,那一刻实在有些喜出望外。
“目前虽然没有,不过我想他会尽力。”林逸飞只好安慰肖父道:“伯父,你不用急,我们对月蓉的安危都很着急。”等放下电话,林逸飞已经走出了巷道,回头望了一眼,这才奔菜场走去。
出了巷道,阳光直射到身上,很有些暖意,肖月如却是心里发凉,已经到了午时,可看起来,林逸飞和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不一会走到一个卖肉的大嫂那里,那个大嫂一把菜刀薄刃厚背,剁起骨头简直和剁萝卜没有什么两样,正在把才送来的半扇猪肉分门别类的划开,虽然不如庖丁解牛,却也相差不远,感觉到有人走到近前,头也不抬的问道:“买什么?”
林逸飞有鉴先前问人的经验,先掏出十块钱递给了大嫂,“请问事情。”
大嫂用围裙揩揩手上的油腻,本来伸出手来借钱,却又缩了回去,笑了起来,“问事情不收钱的,咦,你不是上次和月蓉一块来的那个小伙子?”
“怎么不认得!”大嫂爽朗的笑了起来,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月蓉很少和男孩子在一起,那次和你在一起,我想就和火星撞地球一样稀罕,大家都在议论,说你是不是她地男朋友呢。”突然看到了月如,愣了一下,打了个招呼,“月如,你也来了。”
林逸飞有些尴尬,却只好笑笑,“说起月蓉,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昨天晚上你看到她没有?”
“昨晚?”大嫂想了一下,“看到了,她还在我买了一斤肉,然后又去买了点菜,怎么,你找她?怎么不去医院找?”突然看到肖月如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忙问道:“怎么了,月蓉那孩子出事了?”
她这声叫的有些大,周围呼啦啦的围上了一圈,有的拿着秤,有的正在择菜,还有一个一脚踢翻了菜篮,也顾不得收拾,都是七嘴八舌的问道:“月蓉出了什么事情?”
无一例外的,众人脸上都是带着关切,而不是那种幸灾乐祸地架势,林逸飞心中叹息,看来肖月蓉在这里人缘还算不错,估计肖月如如果失踪,多半除了她姐姐,没有人会问,“昨天她没有回家,”林逸飞只好说道:“我想问问,你们谁最后看到了她,她那个时候在哪里?”
众人显然都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她在我这买了肉,又上王老头那附近买了青菜,上张姐那里买了月如这丫头最喜欢吃的鸭肾,”卖肉的大嫂如数家珍一样,“对了,最后她还去那家李记要货店买了瓶酸辣椒,这孩子有心,记得妹妹喜欢吃什么,而且我们上医院的时候,总会关照我们一下,开药的大夫和她熟悉,绝对不会开什么高价药,她到底出了啥事?”
林逸飞摇摇头,他也知道这位大嫂说的这些事情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可是在她们的心里,那实在是一等一的大事,“那她出了李记杂货店后呢?”林逸飞又问道。
“那我倒没有注意。”卖肉的大嫂摇头道:“我那个时候正忙,”伸手一指,也不放下猪头刀,隔着案板几乎指到别人的鼻子尖上,“王老头,你看到你干闺女没有?
王老头个头不高,就是刚才踢翻了菜篮子那个,见状慌忙道:“看到了,月蓉这丫头从李记出来后,就奔着家里那个方向走去。”突然记起什么来了,“对了,她走出菜场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她好像碰到一个人,和那人聊了几句,不过离的远,听不见说什么,只不过月蓉这丫头好像很着急,急冲冲的和那人一起走的。”
“那人长的什么样?”林逸飞急声问道。
“个头比你矮,很瘦,”王老头比划了一下,“和我差不多,不算白,穿在着一件黑夹克,我从来没有见过。”
“你撒谎,我姐姐不会和陌生人走的。”肖月如有些激动的叫道。
林逸飞皱皱眉头,知道他说的实在太笼统,可是肖月蓉失踪的关键,无疑就在那个男人身上,只是为什么肖月蓉对那人一点疑心没有,还会跟着他离开,心中一动,四下望了望,要了支记账的笔来,拿出画有肖月蓉的那张纸,在背面刷刷的画了几笑,然后递到了王老头的面前,“你看,是这人吗?”
王老头接过了那张纸,戴上了老花镜,苦笑道:“岁数大了,看远的清楚,看近的反倒不行了。”唠唠叨叨的功夫,只看了一眼,就大声叫道:“不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