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根据地。
这时大军已经到了,看到表情木然的项天,心里顿觉不妙。
项天一屁股坐在平日里经常坐的位置上,呆呆的看着前方,童孔里没有焦距,嘴里都都囔囔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也没有跟大军打招呼。
大军有些担心:“天哥,你这是怎么了?”
项天却是木然的看了他几眼,没有说话。
大军像是想到了什么,疯一样的冲进屋里开始翻找起来,在找了一番没有结果之后,他也气疯了。
大军从里屋冲了出来,拽住项天的衣领,声音有些歇斯底里:“项天!你他妈的疯了是吧!进货的钱呢,你是不是都拿去赌了!”
项天任凭着大军抓住自己的衣领摇晃,脸上还是那副死鱼一样的表情,他现在还是没能从昨天晚上的刺激中走出来。
大军抓着他发泄了一阵,也知道是徒劳。
钱既然已经没了,那一切都完了。
因为这段时间项天赌钱,他们货款已经拖欠了不少的时间,这次上家已经说了,再不拿钱以后就不跟他们做生意了。
大军狠狠的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感到有些无力,同时也有些想不通,妈的,项天怎么敢,怎么敢动这个钱的!
想狠狠的揍一顿项天出气,可看他现在那个样子跟死了一样也没有什么区别,揍一顿又顶什么事儿呢。
大军狠狠的将屋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一遍,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屋外的小弟听着屋里乒铃乓啷的动静,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进屋里去看。
屋里只有失神的项天,还有气急败坏的大军两个人,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立,久久无语。
就在这天项天输钱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小弟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想到项天的下场,估计也翻不了身了。
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想从项天手里拿钱那是甭想了,索性就带着手里的货物不告而别。
其余人看有人这样,也有样学样,众人就这样作鸟兽散。
项天这边的实力经过这次打击,是彻底的树倒猢狲散。
原本还有些怕项天狗急跳墙的人,看项天是彻底的不行了,带上欠条纷纷上门讨债。
项天还想耍横,可他单独一个人又怎么对抗的了好几方的势力,挨了几顿揍之后也有些心灰意冷。
这些事情马亮自然也听人说了,还特意找楚江河问了问:“哥,你说项天会不会疯掉?”
楚江河却是说:“你放心吧,他保准没事,赌徒的神经没那么脆弱。”
马亮犹豫了一下说道:“武师傅找来的那些人,拿了不少钱,项天的钱大部分都被他们用手段赢走了,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楚江河找人设的局,这最终那么多的钱却便宜了叶老贵那帮孙子,他想问问楚江河要不要找到叶老贵,让他把钱吐出来。
楚江河知道财帛动人心,他们见财起意这也正常,不过这点钱他还看不上眼,说道:“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这种不义之财咱们不碰,这个你不用管,由他们去吧。”
叶老贵有叶老贵的做法,他有他的原则,对于他来说目的达到就行。
他的本意是报仇,至于钱这一方面,他还真的不在乎。
“项天这样是不是就彻底废了?”
楚江河话里话外大有深意:“项天做事过于骄横,不过敢想敢做,手下人也不少,确实风光过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他对于手底下的人过于苛刻,等他一出了事,就他手下那些地痞流氓,一到关键时候是靠不住的。”
马亮被他说的频频点头,深以为然,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又问:“那我去找项天的晦气?”
楚江河摆摆手:“想去就去,别闹出人命就行。”
“好勒,哥。”
马亮咧嘴一笑,高兴的一拍大腿就走了。
项天这里,大军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搞得有些焦头烂额,脸色灰败。
这时有人踹门,这又让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又是谁来上门讨债,强打起精神打开门一看却是马亮。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他对马亮没什么好语气:“你来干什么?”
马亮扬了扬手里的欠条,说:“催债,项天呢?”
大军已经麻木了,不知道项天还欠他的钱,看着对方人多势众,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就放任马亮他们进到屋里。
马亮一进屋就看到项天鼻青脸肿的坐在那里,脸色苍白,表情麻木。
他看到项天这惨状先是一笑,心说你也有今天,而后还是觉得有些渗人。
前段时间意气风发的项天,这才过了多少时间竟然就成了这样,看来赌博却是害人,以后自己可坚决不能碰。
项天见是马亮带着人来,原本毫无神采的眼光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这家伙怎么来了,是来落井下石的?
项天的心中惨笑一声,是了,现在的自己谁都能来踩一脚,这家伙跟自己还有仇,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马亮找到一个位置径直坐了下去,拿出一支烟递给他,项天茫然接过,马亮帮他点上,就不再说话。
彪子立在马亮身后,警惕的看着项天,他跟项天交过手,知道这人是个狠茬子,就怕他突然发难,伤害了马亮。
他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身体已经大好,此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这次来找项天的晦气,马亮就把他也叫上了。
此刻他看到项天这种状态,也是唏嘘不已。
楚哥说给自己报仇,没想到不动刀枪,项天居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真是比项天当初捅他那两刀还狠。
项天到了如今这地步,也只是楚哥略施小计,心说项天这种人物你就是再狠,在楚哥手底下也走不过三合。
大军也对马亮这些人严阵以待,双方就这么对峙着,屋里突然奇异般的安静。
好一会儿,项天的烟头烧到手指才勐地反应过来,手一抖,烟头就掉在地上。
随即项天就长长叹口气,身子向后一靠,好似是认命了一样。
“我时运不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时运不济?
马亮心中嗤笑一声,恐怕他还不知道是有人在算计他,笑道:“怎么样?刺激吧?”
项天一愣,定定的看着马亮。
大军也听出马亮话里有话,疑惑道:“马亮,你什么意思?”
马亮看他俩都不明白,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心中突然痛快了起来,笑着说:“你不会认为你当初下了死手,我什么都没做吧,这段时间赌的刺激不刺激?”
项天愣了半天,才苦涩的从嘴中憋出一句:“这些都是你设的局?”
大军听到这话,也愣住了,这是他们设的套?
马亮将两个人的表情尽数看到眼里,也没有直接承认,学着楚江河对他说的话:“就你在赌桌上的表现,是不是我设的局,这还重要吗?”
项天闻言,低头不语,大军也觉得马亮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