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张力静悄悄的走了,除了楚江河与马亮,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在bj认识的人也不多,他的离开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京城的买卖全部交给了马亮这小子打理,楚江河跟他说过,除非有什么大事,要不然别来烦他。
马亮也很知情识趣,自己能独自挑大梁是楚哥给自己机会,对自己手上的这些买卖那是更上心了。
他最近也做的不错,除了偶尔来家里送钱之外,竟很少的来烦楚江河,一些事情他自己就做主了。
这也让楚江河心轻不少,除了上课学习之外,就是在家陪陪媳妇,偶尔再陪陪媳妇看看电影什么的。
这个年代普通人的精神生活单调的让人乏味,电视机还没有普及,很多人获得一盘邓丽君的磁带,那是如获至宝,一张磁带反复的听也不厌倦,那天籁般的声音让每一个人都如痴如醉。
邓丽君的歌首度传入大陆是何时,以哪种方式,无法精确查考。
大约 1977年、1978年左右,她的磁带由东南沿海一带走私进入,随着录音机的普及互相转录。
很多人转录了多次,磁带的声音已经失真,也不在乎。
还没有到过大陆的邓丽君,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内地有多火。
这个年代没有绯闻,没有炒作,人们只看你的作品,邓丽君就是只凭着声音就征服了内地的听众,很多人都是听着她的歌开始接触流行音乐。
人们对她是那种对美好的事物没有任何想入非非的,最纯正的喜爱。
她的声音老少咸宜,深深影响着这个时代的人,论在内地的地位以及影响力,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另一方面,普通人能够聊以慰藉的也就是电影了。
1979年,虽然国内生产的影片只有50多部,但大陆电影的观影数量达到了279亿人次,平均每天有7000万人次的观众在看电影,这也创造了至今为止前无古人的纪录。
现在的电影票也便宜,不过几分钱,一毛钱的票价。
这要是放到几十年后,平均票价几十块钱的年代,我滴个乖乖。
不过现在也没有商业院线,没有票房统计,要不然79年的电影随便拿一部出来,那在影史上都是能排上号的。
除了这些国产电影,还有一些电影是从国外引进的。
这些国外的电影经由翻译重新配音的作品,人们称之为“译制片”。
对刚打开国门的国人来说,这些译制片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由于文化背景、审美情趣的不同,这些译制片也有着各自独特的表述方式。
当时人们总结出四句打油诗一样的评语,并广为流传——北韩电影哭哭笑笑,安南电影飞机大炮,阿尔巴尼亚电影没头没脑,罗马尼亚电影搂搂抱抱。
现在的电影放映场所也很密集,所以看电影就成为一种很普遍很大众的文化消费。
与后世那些拥有几个、十几个大小放映厅的电影院不同,那时的电影院大多只有一个放映厅,里面大多有几百个座位。
大多是普通的硬座,更高级一点的还分楼上楼下,还有软座。
京城这边的电影院也不少,隆福寺里的长虹、明星,东单一带的大华、红星,西四一带的红楼、胜利等等,都是人们喜欢光顾的电影院。
提到79年的电影,还不得不提到一个流行词汇——奶油小生。
1979年电影《小花》拍片期间唐国强过生日,陈冲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唐国强说最想吃到奶油蛋糕。
于是,陈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唐国强找到一块当时还很稀缺的小蛋糕。
后来看样片时,唐国强有一个近景特写,陈冲一看就乐了,说:“你看这个皮肤,比我都嫩。他是吃奶油吃的,干脆叫奶油小生吧!”
随着影片的热映,“奶油小生”的称呼也不胫而走。
后来,“奶油小生”成了年轻俊美男士的代名词。
……
今天楚江河带着自己媳妇柳云芳来到离家不远的长虹电影院,两个就一路逛着过去,倒也用不了多少功夫。
街头上的变化还是显而易见的,如今这路上摆摊的开始多了起来,什么修车的,补鞋的,还有个卖冰糖葫芦的。
最让楚江河意外的是发现了一个烤肉的摊子,这让他想起夏天喝啤酒吃烧烤的日子,等会看完电影出来的时候可要尝尝。
到了电影院,楚江河买了两张电影票,带着自己媳妇走了进去。
今天上映的是《卖花姑娘》,一部北韩的电影,该片讲述了卖花姑娘一家人的命运,这部电影在国内还是很火的。
看看编剧跟导演的名字,都是大人物。
电影的剧情演到动情处,电影院里已是哭声一片。
楚江河倒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后世催泪的片子看多了,神经已经大条,这部电影并没有让他哭的稀里哗啦,只是略有感触。
柳云芳在老家经常看的都是《小兵张嘎》《地道战》这类的电影,还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她也随着电影院里的人哭的如泣如诉。
看旁边自己媳妇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江河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选这个片子了,直接跟媳妇去撸串去了。
楚江河赶紧拿出手绢来,递给自己媳妇,轻声道:“电影而已,都是假的。”
柳云芳拿着自己男人给的手绢抹着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我知道,不过看到她们悲惨的命运,还是忍不住,你就不感动嘛。”
楚江河一阵错愕,网上悲惨的例子多了去了,自己见多了,早就锻炼出一副铁石心肠,不过这个也不能对自己媳妇明说。
自己媳妇还是心善,看着电影院里愁云惨澹的氛围,楚江河赶紧拉着自己媳妇走了。
本来挺高兴的,被电影搅和了。
出了电影院,柳云芳这才缓和不少。
楚江河带着媳妇来到烤肉摊子前问了价格:“多少钱一串?”
烤肉的摊主是个戴白帽的年轻人,正在冒着烟的炭火上翻动着烤串,听楚江河问价就热情的回答:“两毛钱一串,您要是买十串,饶您一串,买二十串,饶您三串。”
楚江河看着炭火上的肉串,食指大动,直接说道:“那给我来二十串吧。”
摊主难得遇到一个大买卖,高兴的喊了一声:“好勒。”
此时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着肉串出炉,楚江河也跟自己媳妇静静等在旁边。
闻着肉串的香味,楚江河嘴里也分泌了不少唾液。
嗯,这串分量也不小,两毛钱一串,还挺值。
这摊主居然还是用铁签子,讲究!
再仔细一看,楚江河发现了异常。
不对!
等等,这不是铁签子。
这他妈不是自行车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