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克莱夫正向自己的姐姐展示着这件新衣服。
纯白色的精纺礼服,宽宽的枪驳头上面用金线绣着惊喜的花纹,前门襟的扣子使用平纹绸包起来的包扣,左右各有三粒,袖口处的三至四粒装饰扣也是同样的小包扣。驳头上有插花用的扣眼,左胸前的手巾兜里面正插着一束去过刺的娇艳红玫瑰。
“姐姐,你看我这件新衣服怎么样?”克莱夫此刻开心的就像一个孩子,也只有在父亲和姐姐面前,克莱夫才会露出这种姿态。
“我的弟弟很英俊啊,看起来很像是一个风流的绅士呢。”皇后掩着嘴轻笑道。
“不,我是一名光荣的骑士。”克莱夫忽然正色道。
“骑人的那种吗?”皇后忽然单手攀上克莱夫的胸膛,轻轻触及对方胸口的玫瑰花瓣,然后用带着花香的手抚摸着克莱夫的脸颊。
“你好骚啊。”克莱夫一把抓住对方不安分的手,坏笑着说道。
“咯咯咯。”皇后忽然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紧接着一阵娇呼,皇后被扔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一时间屋内春意盎然。
......
奥古斯都六世刚穿着一件新衣服在皇宫里溜了一圈,左右感觉无事,准备回去睡一觉。
计划中的那件事自然有人帮他去准备,他要做的就是引对方的注意力,以便让陈楚、雪莱、罗伊他们暗度陈仓。
在穿过花园的时候,他都还在思考着计划中还有那些需要补全的地方,或者有没有什么纰漏之处。
可是走到门前,刚准备推门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里面艾琳的声音。
手顿时僵在半空中,奥古斯都六世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甚至知道艾琳现在是什么姿势。
但可悲的是,他却从没有碰过艾琳一根手指头。
他知道艾琳和别人有染,当然也撞到过几次,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不敢暴露自己,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自己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让我猜猜,今天又是谁呢?侍卫皮特?还是托尼骑士?又或者是斯特朗伯爵?”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是克莱夫!
奥古斯都六世浑身肥肉都在颤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下巴轻颤,本以为自己放下了,可以坦然面对,但今天发现,他还是会愤怒,会感到屈辱。
没有推开门去撞破这对狗男女,因为他知道这样可以逞一时之气,但在接下来呢?
他什么也做不了。
公爵反手就可以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双目赤红的走出花园,奥古斯都六世忽然感觉自己有一些悲哀。
自己本该是这个国家权力最大的人,可是现在呢?权利被架空,身边全是被安插的眼线,还被带了数不清的绿帽子。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吗?”奥古斯都六世低吟着:“看来我真的是沉默的太久了啊。”
晚上,克莱夫回到公爵府,第一时间就来到衬出这里对他的裁缝工作表示了肯定,赏赐给陈楚一些肉和肉汤。
可怜的陈楚来到狮心国之后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
顿顿都是黑面包,吃的陈楚感觉自己的咬肌十分发达。
还有这边居然丧心病狂的把水果烤来吃,关键是烤水果陈楚不是不能烤出来的水果,毕竟以前大街上也会有推着车卖烤苹果烤梨子的,但你在上面撒胡椒这就过分了。
忽然,陈楚似乎在对方身上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很熟悉。
明明是香味,但却有些刺鼻。
皇后?
克莱夫穿着新衣服去找皇后了?
紧接着陈楚又发现对方的衣服有些褶皱,燕尾服由于材质特殊,是很容易发生褶皱的,所以只是适用于一些正式场合。
“少爷,您外套皱了,我帮您熨一下吧,其他的等会您换下之后我过去拿或者您叫人送过来就行。”陈楚说道。
“不用,乔治你就安心做衣服就行,这些杂事让仆人去做就好。”克莱夫现在十分器重陈楚。
陈楚想了想:“少爷,或许其他衣服可以,但是这个不同于其他衣服,到时候如果把衣服弄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那行吧。”克莱夫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脱下来丢给陈楚。
等克莱夫走后,把那个大胸助手也打发回去,陈楚才拿起这件衣服。
果然在上面又发现了一根金色的长发。
贵圈真乱啊!
不过这倒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就看皇帝老哥怕不怕名声受损了。
......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陈楚还是在公爵府里面继续做着裁缝的工作,有时间就街着散心休息的借口在公爵府到处去溜达熟悉环境,到时这里可是他的主战场。
由于陈楚身份的特殊性,大家也都听说过这个人,所以只要陈楚不是去什么禁地,就都没有什么问题。有些仆从见面之后还会十分卑躬屈膝的给陈楚问好。
“公爵住的地方戒备森严,平常有卫兵把守和巡逻,不宜靠近,倒是克莱夫和雪莱住的地方没那么防卫措施。”陈楚一边查看,一边将这些信息都记在心里。
而且他还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克莱夫住的地方和雪莱住的地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雪莱完全就是住比外面平民的房子稍好一些的屋舍内,侍女和侍从也多是一些老头子和中年妇女,跟克莱夫华丽奢侈的院落外加年轻美貌的侍女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站在克莱夫的院落之外,陈楚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喊声和叫骂声。
忍不住站在门口驻足看进去,两个仆从模样的壮汉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走了出来,地下拉出一道长长的殷红血迹。
那两个仆人是认识陈楚的,看到他之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拖着女人往出走。
可是女人似乎是从肿胀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陈楚,忽然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开始挣扎,同时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救我......”
陈楚本来是不打算管的,这事他管不起,但忽然听着对方的声音有点熟悉。
“伊卡?”也就是陈楚的那个大胸脯裁缝助手。
“求求......你......我......呕!”伊卡已经神志不清了,但强烈的求生欲却让她依然吐出了这几个字,只不过刚说了几个字忽然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溅在了陈楚身前。
“二位大哥等一下,伊卡这是怎么了?”陈楚连忙叫住对方问道。
“乔治,这事你管不了,伊卡得罪了少爷,打碎了少爷的心爱之物。”那个仆从说道。
“她会怎么样?”陈楚问道。
“拖出去埋了吧。”
陈楚:“......”
“那她打碎了克莱夫少爷的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个胸针。”
“大哥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想进去试试求求情。”陈楚恳求道,伊卡好歹和他一起工作了好几天,虽然笨点,但期间任劳任怨,陈楚教的都不耐烦了,伊卡还是会很愧疚的道歉,然后在休息时间努力练习。
陈楚不能眼看着一条生命消失在自己面前。
就在这时,伊卡的青肿的眼中也开始闪烁希望的光芒。
跑进屋宅内,陈楚看着对方怒发冲冠的模样,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还是没有消气。
“你怎么来了?”克莱夫看到了陈楚,冷声问道。
“克莱夫少爷,我想为伊卡求情......”
“求情,你算什么东西?”克莱夫昂着头,皱着眉头,下巴微微前伸。
和自己的心爱之物比起来,伊拉和陈楚就连平民区大街上的阿堵之物都算不上。
“克莱夫少爷,如果我能帮您把破碎的胸针修复好,您可以留她一命吗?”陈楚忽然说道。
克莱夫这才惊讶的看着陈楚,神情有些激动:“你可以修复好?”
“我可以先看看吗?这个成功与否要看碎裂程度。”陈楚思索着说道。
宝石玉器一类的东西很容易摔碎,一般来说人们都是送到店里面去找师傅来修补,但如果不是摔得稀碎、断口又比较整齐的情况下,自己也是可以采用一些土方法来做的,虽然会有一点瑕疵,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克莱夫把胸带拿出来,陈楚接过来一看,还好,这是一块羊脂色的宝石,而且也只是摔成了两半,得益于周围包着的一圈金边,也没有什么磕碰掉的碎渣,应该还有得救。
“少爷,我能修好,不知道您是否可以放过伊卡?”陈楚拿着胸针问道。
“呵呵,哈哈哈哈,乔治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做好了之后我重重有赏!”只口不提伊卡的事情。
“克莱夫少爷!”陈楚又叫了一声。
克莱夫忽然脸色阴沉下来:“我要做什么,还需要你教吗?你做好了有功,做不好就给她陪葬吧!”
说完直接回到了屋子里。
只留下陈楚在那里徒有愤怒。
默默走出院门,陈楚来到那两个仆从身边,伊卡依然在不停的呕着血,之前俏丽的模样不复,透过绽开的衣服看到下面的皮肉,毫无诱惑之意,反而那一道道的血痕和青黑色印记让人触目惊心!
二人看着陈楚的样子就知道没谈妥,也是,克莱夫少爷如果真的能被陈楚劝说好,那难度完全不亚于不让皇帝穿新衣服。
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带着伊卡离开,陈楚无能为力。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抬脚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