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里面又是嚎又是哭的,还有人狂笑,甚至还有什么死亡、凶手,一开始他判断陈韬开了家录像厅,但里面穿出的喊叫却并不像是光盘放出的声音。
这小子不会组团干什么坏事儿吧?难道是把人拉过来抢劫?正好赶上了失手把人给弄死东窗事发了,刚才听里面喊王局长,警察局的人都来了?这些凄惨的哭声难道不是家长发现孩子没了而发出的?
正准备怒斥的老陈忽然又听见里面传出几声让他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的声音。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董卓老贼,竟敢挟天子以令诸侯,看我不扒了貂蝉。
果然不是粮草自燃,是人为的。
好你个吕布,我势与你不两立。
诸葛村夫,我捉你老母,哈哈哈哈.......
86版三国演义老陈看过好几遍,上过高中的他更读过三国,如何听不出来里面在喊什么,只是,怎么台词里面还夹杂着些许芬芳。
刚还找凶手呢,又是哭又是叫的,怎么马上又变成三国了,这......
“父亲您请进去瞧瞧吧。”
再听下去,老陈更晕了,还是让他亲眼目睹一下再解释比较好。
进屋以后,陈韬领着老陈挨个屋转了转,玩家们正玩的欢,谁都没在意他身旁跟着一个近四十岁的大叔,徐晓雅不在,李秋君看了一眼,猜测应该是陈韬的爸爸。
“这就是一个游戏,扮演游戏,每个人都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他们有自己固定的台词,但可以自由发挥,跟您具体讲您也不懂,总之,它就是个娱乐。”
陈韬给老陈解释道。
“玩家可以穿上不同的服装,玩不同类型的游戏,这些是剧本,是成套的,这就是一套,一套里面有这个主持人拿的主持人手册,这些是人物剧本,这些是线索卡,道具都在屋子里放着呢,总之,这是一款全新的由本人自创的演绎游戏,目前深受群众喜欢,这东西在国外很流行,在国内,目前仅此一家。”
老陈有一多半没听懂,但通过观察判断出应该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什么国内国外,反正就是玩的东西,在他看来,归根结底,还是不务正业。
“具体的我会让这里的副店长李秋君协助您,您只需看好店,收好钱就行。”
陈韬又给老陈交代了一下收费标准以及其他事项,把店里的日常开销和主持人费用结算明细交给老陈,过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白天第二次都结束了,李秋君过来把第二场的费用给了他,一共二百八十元,因为叠在一起,老陈不知道具体,但看厚度应该有二百块。
这一幕看的老陈更是目瞪口呆,这他娘的是啥游戏,多半天就能收这么多钱,不过这里面应该是有本钱的吧,不可能有多高的利润,老陈做过十多年小买卖,根据他过去的经验判断,生意人手里的一厚沓钱没几张是自己的,大多都是本钱。
陈韬把钱揣进兜里,把几个主要签约主持人和兼职的都叫了过来。
“明天我要去趟沪城,三五日便回,我爸过来帮忙照看几天,暂时代我管理店里的一切事务,包括后勤、财务等等,顺便我爸还能帮咱们烧暖气、打扫屋子。”
几人都微微前倾一下并笑道:“叔叔好。”
老陈一听儿子像使唤下人一样安排他,差点儿没一脚踹过去,他也不过三十九岁,正值壮年,上过高中也是有点儿文化的,就是常年在田地里劳作,见识少点儿而已。
在几个人当中,老陈发现了高萱,一瞧不过十三四岁,这小兔崽子,连这么小的孩子都骗,实在不像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要互相照应,团结一致,春节前我们要冲一波业绩,还是那个任务目标,如果达到这个业务目标,春节我给大家发一波大福利,我们一起过个好年,俗话说,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那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有钱,腰包鼓起来,没钱谈什么幸福,就问你们,这段时间赚钱赚的幸不幸福。”
几个主持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幸福!”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大家干才是真的干,大家赚才是真的赚!”
几人再次震声喊道。
“很好,跟着我干,我保证过年让你们都把耐克鞋穿。”
“谢老板!”
“好,今天我爸第一天到任,晚上我爸请大家吃饭。”
这是给老陈立威,但可把老陈给吓坏了,这好几个人他可请不起,来的时候就装了十块钱,吃刀削面也不够啊。
而且这阵仗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几天不见的儿子怎么跟港台剧里面的那些老板似的,说话这气势,像是个还没毕业的高三学生吗,这一身老练从哪学的。
别说是自己儿子,老陈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人。
去饭店的路上,老陈故意落后几步在后面走,陈韬知道他有话说,也故意落后几步。
“你小子搞得什么名堂,我瞅着这些孩子疯疯癫癫的不对劲呢,你给他们灌啥迷魂汤了,我跟你说,你可别骗这些孩子啊,咱是农民,一辈子都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儿。”
“您放心好啦,再说您没看我给你的东西吗,那上面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我给他们发的工资,他们在我这儿是最赚钱的,怎么能叫昧着良心呢,再说我这是在教他们怎么赚钱,这个世道,唯有搞钱才是正道啊。”
“那就行,我看也不像是什么坏事,不过,你刚说请他们吃饭,老子哪有那么多钱,来的时候就拿了十块钱。”
陈韬笑道:“我就那么一说,还真让您请啊,那不是为了给你刷存在感嘛。”
“啥存在?”
“我说的话您理解三分就行,给您,一会儿您拿着付账,别舍不得,这是企业文化,吃饭能解决很多事儿的。”
陈韬说着把早刚才李秋君给他的二百八十块钱塞给了老陈。
“你小子把本钱都给我了?你这买卖做的注定是要赔的啊,还没干啥呢把本钱都花出去了。”
陈韬现在身上有四千块,他一直没敢漏财,就连自己的亲爹都没敢往出亮,怕惊坏了老陈,就目前农村的经济状况,四千块是一个农村家庭四五年都不一定能攒下来的存款。
另外,他也没敢给老陈太多钱,给的多了还得废话解释,只把白天第二场的收入给了老陈。
“这里面的确是有点儿本钱的,不过不多,主要还是利润多,您放心结账就是了,晚上还有收入,到时候您别数错钱就行,主持人的费用晚上下班您给结清就是了,我在那本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有合同的主持人一场十块,没有合同的临时工一场六块。”
老陈现在就是掉进了云雾,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快要,只能照着儿子说的做,看他到底能跳几丈高,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轻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