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想起来要怎么编?”李采澜板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元宝柔顺的黑毛。好歹是当娘的人,又是一位擅长揣摩人心的大律师,怎么可能不知道眼下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珺青烙嘿嘿笑了两声:“哪有,只是说来话长,一时不知道要从哪开始讲。”
李采澜信她才怪了,白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那就慢慢讲,咱们现在不就有大把的时间吗?冰箱里还放了足够一周的食物,实在不行叫外卖也行。”
一周的时间……那都够讲一讲东方五千年历史了好吗?
珺青烙抽了抽嘴角:“您想从什么地方听?”
突然,她不想用路上的谎言欺骗她了。反正自己的一些小能力已经展示在罗爸爸面前,那么再多一个人知道应该也没关系了吧?
她接替了罗轻轻的生命,她的父母自然也就成了她的。麻烦随之而来是无可避免的事,提前让他们有一些警惕也是好的。
假如今天不是李采澜先一步遇见了她,只怕也不会联想到樊靖宇有别的心思。看到那样一个帅气英俊又有钱有势的男人说要追求自己的女儿,身为母亲的她即使不想破坏女儿原本的姻缘,怕也会忍不住从中牵线让他们认识一下。
不是为了鼓励女儿劈腿,而是觉得能多认识一些青年俊杰总是没有错的。
见女儿的脸上那么多纠结,李采澜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她哪舍得像在法庭上那样咄咄逼人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女儿,只是如果让她对这么重要的事视而不见,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轻轻,你怎么卷到这些事里了?”她叹息了一声,一阵酸涩由心底涌了上来。
她离开时,她的小女孩还小,除了不太爱说话外,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丫头呀。
可现在,她竟然会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不是说现在的她不好,其实有这样的女儿真的太值得骄傲了,但如果在骄傲得让人担心的女儿和平凡得一生安宁的女儿之间选择,她宁愿选择后者。
平平凡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轻松自在地活一生不是吗?有罗大北和她的财力,完全可以让她每天从一千平米的卧室醒来,像玛丽苏那样,梦幻如公主般地活着。
如今……
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呢?
如果她没有离开,没有任性地丢下一切前往美国打拼,而是守在女儿身边,看着她慢慢长大,给她最好最多的母爱,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珺青烙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幻着,流露出一丝懊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其实接替罗轻轻生活在这里后,她除了一开始觉得这个母亲确实有点不太合格外,其实也挺适应的。
在麟凰国,母亲处于一家之主的地位,肩负着赚钱养家的责任,要真和男子一样留在后宅守着孩子,估计会成为奇闻流传于市井被人笑话。
想了想,珺青烙还是决定把真实的情况说一些出来,以她能接受的方式,让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弱不经风。
“高三上半学期前,我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心里烦躁,整天看谁都不顺眼,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堵在那里似的,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她用比较轻缓的声音,在李采澜的目光中慢慢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身上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求助,家里也根本不想回去,还好认识了一位导演,就跟在她的剧组里打工,总算赚到了可以吃饭的钱。不过那个时候住的地方不太好找,所以我就藏身在楼顶天台上……”
李采澜从未听她说起过这些,听到这里时更是惊呼了一声,眼泪哗得就掉下来了。
她不敢想象,她的女儿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在寒冬腊月的时间,住在天台的顶上来度日。
这简直是在刮她的心啊!
珺青烙摸摸鼻子,有点不敢去看她哭泣的脸:“其实没事,我并不觉得冷。不是说了吗,我的心里好像有把火似的,外面冷一点反而让我觉得舒服一些。”
“那怎么可能!”李采澜站起来,两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是我的错,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你可以恨我,用力地恨我,但千万不要因为这样就伤害到你自己,好吗?”
珺青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扶着她做到自己身边:“我不是在说谎话安慰你,你听我说,我是真的不怕冷,因为……”她顿了顿,摊开右手放在她面前:“我是一个火系异能者。”
李采澜震惊地看着一小簇跃动在她摊开掌心中的青色小火焰,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被珺青烙急忙给拦了下来。
这不是第一个看见她火焰就要上手去摸的人,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珺青烙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又能理解。她的火焰真的是非常美丽,青色的火焰既明亮又不会太刺眼。可要是因为这样就认为它不可怕的话,那些死在她火焰里,连渣都不剩的人怕是死了也要从地狱爬上来嚎叫几声。
“妈,不能摸。”你想把手烧成渣渣吗?
哦,对了,她的火烧不出渣渣,碰一碰就全气化了。
没有了手的大律师,还能上法庭吗?
她一不小心脑子就转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李采澜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乱,确切的说是她的整个世界观都在崩溃。
确实,她在和上层人物的接触中,知道在不能被人言的地方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在那里,每个人都拥有着神奇的能力,就像级英雄的世界一样。
但那些再怎么神奇也只是听说而已,亲眼见到后,就会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奇。关键还有一点,就是这个神奇的人是自己的女儿!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轻、轻轻……”李采澜这次没敢去抓她掌心的火焰,而是抓着她的手腕,抓得紧紧的。“你说,我也会有这样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