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学生都不禁站在了琴房门口，好奇的想要一看究竟。
而叶凝一下子就猜到了这老师说的谁。
“嗯！？”
见门口被堵了，聂秋寒敲敲其中一个男生的脑壳，“去去去！赶紧吃饭午休去！小孩子别那么爱看八卦！”
但学生们走了，他自己却在门口里面使劲儿瞅着，然后跟叶凝讨论，“你说……邢老师抱怨的，该不会就是咱们班那个很差劲的古筝吧？”
这位女老师就是带古筝专业的邢月菲老师。
其实她弹拨乐器都很擅长，好多次都随国家团出外表演，因此在国外也非常有知名度，能力也就自然更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能把她给气成这样，就……
但叶凝一脸乖巧的摇头，“不知道。”
“少来！”
聂秋寒对她的态度其实并不像老师和学生，反倒有点像是稍有些年龄差的朋友。
“你说什么！？”
正在这时，打电话的邢老师忽然神情变了变，然后就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定？”
而电话对面大概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就是那么眨眼间，邢老师整个人都仿佛沉重起来，“我知道了，嗯，好。”
随即就匆匆走了。
然后，柳昭玉就垂着头怀里抱着书包哽咽不止的从琴房里走出来，明显是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叶凝和聂秋寒一边一个闪进门口。
而柳昭玉也没察觉到什么，抽泣着从这间敞着门的琴房门口经过，下楼去了。
“呼……好险！”
聂秋寒拍了拍胸口，又八卦的问叶凝，“你这舍友自己有没有说过，当时怎么考进来的？”
叶凝摇头，“她似乎感知力偏弱一点，所以才会弹出来的音准有偏差，可自己又完全没能察觉，而且在一般不懂音乐的人面前，也不会被察觉这种很细小的误差。”
但是，艺考考场上的评委老师们可都是老艺术家般的存在。
又怎么会没察觉呢？
聂秋寒也和她疑惑相同，不禁摸着下巴沉吟，“但里面肯定有原因的。”
身为班主任，他看过每个学生的资料。
这个柳昭玉出身普通来自一个六线小县城，也并不是谁的亲戚或者徒弟，应该不存在成绩徇私作假，再说了哪位大师要教出这样的徒弟来，自己都得没脸再出现了。
所以……原因又究竟是什么呢？
‘叮叮叮’！
正在聂秋寒心里各种猜测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竟然是副校长。
“聂教授，请务必现在就来一趟会议室，咱们需要临时开个小会，但非常紧要。”
“哦……好。”
聂秋寒若有所思和叶凝对视了一眼，然后把钥匙给她就一溜烟下楼，只有声音越来越远，“帮我锁门！钥匙你拿着就行！我先去了！”
一米八左右的个子，有一米七多都是熊熊八卦之魂。
叶凝失笑地摇了摇头。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从聂秋寒发来的短信里得知了事情原委——
原因是开课这几天后，好几位老师无一例外抱怨有个叫柳昭玉的学生能力极差，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能考进来的，于是暗中打听是不是有关系。
但结果是没有。
于是，这事儿就被几个老师联合直接闹到了校长那里。
而校长大手一挥，查！
最后竟然发现，柳昭玉卡线进京大这事儿……是个乌龙！！！
而说来也是史无前例的巧。
那天的考场中竟然有两个名字一模一样，并且还都是古筝专业的女生，叫柳昭玉。
而考试是现场随机抽签的。
负责记录成绩的老师则一个不小心就把俩人搞反了。
也就是说，本该卡线最后一名来京大上学的是另一个柳昭玉，而如今的这个柳昭玉，水平甚至连卡线的成绩都达不到……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总能被挑出各种毛病的最主要原因了。
并且在聂秋寒的建议下，系里为柳昭玉做了听力以及音准测试，结果发现她的确有感知力偏弱的症状，但是又比一般意义上‘同病相怜’的人要轻。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人也都不适合走音乐这条路……
因为她只能感受到那个有偏差的音乐世界，即便练习的再努力，表现出来也都是不准确的。
这已经根本不是勤奋不勤奋的事了。
是命运的玩笑。
而对于这件事情，京大也第一时间做了公开，并且联系到了另一位柳昭玉想要做出一些挽回，但对方却早已经再别的二本大学就读。
也拒绝了京大姗姗来迟的橄榄枝。
当初在京大只能卡线的水平，在二本院校却是不可多得的上游，索性便只做鸡头不做凤尾，就安生留在自己的二本。
并且对方表示，如果她还想上京大的话，也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考研，用更好的成绩来交出答卷，也争取不再卡线。
这番坚定冷静的态度，让京大老师们都不禁感慨连连。
至于柳昭玉……
“叶凝！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你那么厉害，你说话他们一定会听的，别让我离开音乐系！”
“我其实就是基础差而已，勤能补拙，我以后绝对会更加用功练琴的，叶凝你现在赶紧给聂教授打电话行不行……”
自从三分钟前失魂落魄哭着回来宿舍，柳昭玉就拉着叶凝的手不愿松开，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
因为学校要为她保留学籍，但是暂时做旁听生。
期间每个系的每个专业都可以去听，直到发现自己最感兴趣、最最擅长的学科之后，就立马把她转到那个系！
可是这怎么行！！！
她最爱的就是音乐，就是古筝啊！
而如今，叶凝便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
叶凝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有些无语道，“学校的决定都是经过讨论得出，怎么可能是学生轻易干涉的，况且这其实也不失为……”
“不！你能！我相信你！”
柳昭玉明显已经有些听不进话，摇了摇头满眼都是恳求和笃定，“只要你愿意帮我！你一定可以的！”
叶凝：“ ？？？”
用你信个鬼啊！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正在听音乐的梁知夏不禁又摁了摁无线耳机，厌烦的丢出一句，“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