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幕另一边。
嬴子婴亡命狂奔,一路冲出荷花殿。
扑灭衣袖上燃起的火焰后,嬴子婴就注意到嬴政正手持秦王剑追打一名孩童。
那孩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百般想要夺路逃走。
但每一次都被嬴政抓回去,继续抽打。
“这是……胡亥?”
听着嬴政口中的呵斥,嬴子婴畅快大笑。
“大伯,再用点劲!”
“他还是个孩子,可千万不能放过他啊!”
看着胡亥被揍,嬴子婴心中满是快意。
本殿现在确实奈何不得你。
但你父皇,永远是你父皇!
将疲惫的身体扔在地上,嬴子婴乐呵呵的看着烟幕中‘父慈子孝’的场面。
“殿下似乎心情不错?”
正看的解气,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嬴子婴收回思绪,手臂撑着身子爬起身来。
“侥幸逃得一命,怎能不喜?”
“本殿万万没想到,赵上卿竟会放火烧殿!”
赵高轻声一笑。
“陛下吩咐,要给赢将闾三人留个全尸。”
“以火焰烧死将闾等人,自然可以留下全尸。”
“想来定能全陛下仁德之名!”
嬴子婴:???
你特么管这叫仁德?
你还不如给人家个痛快呢!
而嬴政更是怒火中烧,再度用力抽了胡亥一剑。
“以火焰将兄长活活烧死,这就是你所谓的仁德?”
“啪!”
“你这逆子才该被烧死!”
偏殿外,听着胡亥的惨叫,胡夫人脸色一片惨白。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亥儿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为何会令大王雷霆震怒?”
“本夫人入宫数年,从未见过大王如此愤怒啊!”
攥紧双手,胡夫人来回踱步。
她甚至怀疑,嬴政是不是已经疯了!
昨天晚上她在偏殿外等了整整一宿,根本没听到胡亥的声音。
怎么一大早起来,嬴政就开始打孩子了?
就在此时,胡夫人听到了胡亥的悲鸣。
“呜呜呜~父王,亥儿不要死,不要被烧死!”
“烧死好痛苦的,父王,求您别烧死亥儿啊!”
听到这悲呼,胡夫人心脏猛然一颤。
大王要杀胡亥?
大王要将胡亥烧死?!
胡夫人再也忍耐不住,疯狂的冲进了偏殿。
看到浑身青紫,大片皮肤都在渗血的胡亥,胡夫人目眦欲裂。
扑倒在胡亥身上,胡夫人将胡亥死死的护在身下,双眸赤红的看着嬴政。
“王上!”
“妾身不知亥儿如何惹恼了王上,但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他现在才六岁啊!”
“他若有什么错,妾身哪怕拼了命也会好生教导,不再让他再犯。”
“无论如何,亥儿都罪不至死!”
“王上曾修订《秦律》,令十四岁以下孩童即便犯罪,也无须承担肉刑重罪。”
“为何独独对自己的子嗣如此狠心?”
嬴政喘着粗气,怒声厉喝。
“寡人狠心?”
“你可知这逆子做了什么!”
“若非念及这是寡人的子嗣,寡人现在已经一剑将其枭首!”
遍体鳞伤的胡亥躺在胡夫人怀里,瞪着迷茫的眼睛,气若游丝的发问。
“父王,亥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胡亥满心都是委屈。
本公子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会被如此毒打?
本公子冤啊!
胡夫人也赶忙发问。
“是啊王上。”
“亥儿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您这般恼火?”
嬴政心中怒火升腾。
以各种手段残害了全部兄长,这已经触及了嬴政的底线。
且胡亥杀害了所有兄长后还没能做到集权,而是被赵高掌控了大权。
即残忍到令人发指,又愚蠢到无可救药。
这般逆子,不该打么!
一脚踹翻胡亥,嬴政厉声而喝。
“令胡亥禁足于麟趾殿,再不得外出一步!”
“再寻十名大儒,日夜教导这逆子儒家学说。”
“让他明白明白,何为人!”
嬴政十分排斥儒家思想。
甚至觉得儒家思想就是天下的毒瘤。
但在嬴政看来,以胡亥未来那冷血残忍的性子,也只能尝试以毒攻毒了!
喝令过后,嬴政一甩大袖,阔步而去。
“大伯终究仁善。”
“本殿还以为大伯会将胡亥直接打死呢!”
听到嬴子婴的声音,嬴政顺势看向烟幕,便看到了那火光滔天的荷花殿。
嬴政心中不由一痛。
“是寡人对不起他们。”
“但虎毒尚且不食子,寡人又怎能忍心亲手处斩胡亥?”
“未来的胡亥走错了路,方才会做出这等滔天祸事。”
“但寡人会从现在开始对他严加管束,必不会令这等悲剧重演!”
嬴子婴了然颔首。
赢将闾三人的死亡会触动嬴政的心弦。
但嬴政尚未完全相信这就是大秦的未来。
又怎会因此就对胡亥痛下杀手?
强行移开目光,不去看那熊熊火光,嬴政转移了话题。
“赵高那逆贼呢?”
嬴子婴看了眼御花园的方向。
“去寻胡亥了。”
嬴政微微皱眉。
“胡亥之上,再无兄长,胡亥之位得以稳固。”
“接下来,赵高那逆贼便该将目光转向胡亥,对胡亥加以辖制,以此提升自己的权柄了。”
“子婴你……”
嬴政正想请嬴子婴帮帮胡亥,便见嬴子婴摇了摇头。
“对于正常继位的人而言,斩除所有兄长,大位自然稳固。”
“但对于心中有鬼的人而言,这还远远不是终点。”
嬴政心脏猛然一跳。
“子婴,你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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