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来，穆霍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比刚刚冷上许多，“我不明白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穆氏能和你合作的地方我完全没听出来。”
盛柏聿今天把他找过来不是为了在这儿打哑谜的，也没什么心思跟他在这里兜圈子，“我知道你接手穆氏之前是做什么的，这点儿事情对我的人来说难以办到，可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穆霍全然没有想到盛柏聿居然是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商人。
他在接手穆氏集团之前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过寥寥，冰冷的光瞬间染上一层杀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盛柏聿没那么傻，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穆霍心中最难以启齿的事情，却也不是有心这样莽撞的提起，“你让我帮你调查方宁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会顺便调查一下你的背景。”
对方的目光显然还带着怒火，盛柏聿却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只不过是手底下人办事的一个小习惯——和你一样，我的秘书也是挺好用的。”
这句话是明晃晃的揶揄，穆霍明白他这是在和自己打感情牌。
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盛柏聿居然也会这样的谈判战术。
穆霍眼神里的怀疑渐渐散去，可还是保持着肌肉紧张，“你想打听的是什么？”
“我只想知道乔荣泰那天在黑市买了什么东西。”
眼看着对方愿意继续谈下去，盛柏聿知道自己今天把那个有点讨厌的方宁宁叫过来一起吃饭这个决定是赌对了。
“黑市的规矩就是不定时，想要从那些人嘴里打听出来消息更是难上加难。”穆霍没有直接同意，这是对方在求自己，他完全有机会谈条件。
只是他忽视了对面的人是盛柏聿。
能让别人占不到自己一丁点儿便宜的盛柏聿。
“想来是上一次帮你的时候太容易了？”盛柏聿的眼神里有狡猾的笑意。
穆霍抬起头看着他，“你都猜到了？”
“估计也就是这姑娘太傻才会猜不到。”盛柏聿撇了撇嘴。
穆霍皱了眉头，“我表现得太明显？”
“太明显，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不过她看不出来，明显又有什么用呢？”盛柏聿的语气像是惋惜，又像是嘲笑。
穆霍抿了抿嘴角，“说什么呢？是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因为她当初救过我。”
盛柏聿挑了挑眉毛没说话，只是那目光看得穆霍分外不自在。
“你看着我干什么？”穆霍皱了眉头，有些嫌弃地问道。
“那你这样把人家困在身边干什么？若真的只是因为救命之恩，你现在的身价给她多少钱都可以吧？”
盛柏聿的话有点难听，可是穆霍却没有开口反驳。
他纠结着自己对方宁宁的感情，一时之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穆霍是谁啊？用了六年时间将濒临绝境的穆家一手托起的男人，如今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孩子的存在而纠结。
盛柏聿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是他和穆霍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自然也就不会多嘴。
“事情打听出来之后给我发邮箱。”
随即站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盛柏聿出了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乔瑜打电话，两个人说好在餐厅门口见面。
远远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盛柏聿，方宁宁笑着松开了挽着乔瑜的手臂，“那我先进去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聊！”
盛柏聿伸出一只手将乔瑜抱进自己怀里，抱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乔瑜两条胳膊被男人压着不能动弹，只得无奈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眼看着方宁宁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里，乔瑜这才偏过头，“不是都猜到穆霍喜欢宁宁了吗？你怎么还在吃醋啊？”
吃一个女人的飞醋也就罢了，如今人家也是有人喜欢的人了，这狗男人居然还在没完没了的吃醋？
盛柏聿下巴抵在乔瑜的肩膀上，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儿，“谁让她现在还是一看见你就两眼放光呢？”
老婆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是个女人霸占他老婆也不行。
乔瑜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挂在自己胸口前面的两条手臂，“和穆霍谈得怎么样了？”
盛柏聿动作一顿，咬了咬牙最后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乔瑜没有多想还以为他是太累了，一句话没有多问，就这样架着男人的两条胳膊向前走。
另一边的方宁宁来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正好和走出来的穆霍撞到一起。
“还知道过来？”穆霍的语气有点不太好。
方宁宁哪里知道刚才自己才是话题的中心，只以为他是生意没有谈好，“我是您的贴身秘书啊，得把您安全送回家之后我来能下班啊！”
小丫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垂着头，只用一个发顶对着穆霍。
鬼使神差地，穆霍伸出手压在方宁宁的头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方宁宁动也不敢动一下，直挺挺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手感不错，软软的发丝顺着穆霍的指尖滑下去。
穆霍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痒，极镇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知道自己的任务就行，话别那么多，很吵。”
想说的话分明不是这个，可说出口的时候就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穆霍咬了咬牙，略过保持着僵硬姿势的方宁宁，先一步向外走去。
直到自己的视线里再也看不见男人的黑色皮鞋，方宁宁这才喘了一大口气。
吓死了，她还以为老板一个不开心要拧断自己的脖子呢！
拍了两下胸脯，方宁宁赶忙追赶上男人的步伐，甚至还先一步跑过去为他开门。
虽然嘴上说着要等到穆霍回家之后方宁宁才可以下班，可坐上车子没一会儿，方宁宁一歪头就直接睡了过去。
听见轻微碰撞的声音，穆霍这才侧过头看向方宁宁。
车外面偶尔路过的车水马龙，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她脸上不断闪过，映衬在女孩五官精致的小脸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