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病了,我们是来侍疾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门外的侍卫也不回答,根本不让她们迈入半步。
“殿下醒了如果知道你这么对我们,一定会杀了你!”
女子气急败坏的咒骂。
听这口气,顾言绝还挺抬举她们的。
她不记得肃王府里有侍妾啊,这几个女的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这里和前世也不一样了?
进了一趟肃王府,问题太多。知道的越多,和顾言绝之间越划不清楚。
苏林晚突然不困也不累了:
“墨风,门外的是什么人?”
“府里的几个侍女。苏二小姐忍一会儿,等属下出去打发了。”
“你不怕她们在肃王跟前告你的黑状?”
墨风给顾言绝掖好被子,冲着苏林晚呲牙一笑:
“那我就更不能让她们见到王爷了。”
冷慕寒在一边轻轻摇头,墨风不老实,不跟苏林晚说实话。
苏林晚也不刨根问底,肃王府的事乌糟糟的,少知道点也好。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材展露,对面的冷慕寒赶紧调转视线,只觉得耳尖发热。
“肃王没事了,剩下的事就得靠冷公子慢慢调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就先回府了。”
墨风对着苏林晚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今日多谢苏二小姐出手相救,他日墨风必将报答。”
“我救的又不是你,他醒了让他记着欠我个人情。对了,我让你带回来的人你给我看顾好了,过几天我再来安置他。”
不等墨风回答,苏林晚已经摇摇晃晃走出门外。
一出门便看见两个姑娘守在门口,一高一矮,均是容貌上乘,满脸泪珠。打扮的倒是素净,只是也太素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的人马上就要咽气。
“你是谁,为何在屋里!”
看见苏林晚打帘出来,高个子的姑娘马上换了脸色。矮个子的姑娘倒是没出声,眼神里的警惕之意一点儿也不少。
这虎视眈眈的样子,是把自己当成同她们一样的人了,生怕抢了宠爱。
“有意思,你不是来侍疾的吗,不问我肃王的病怎么样了,倒问我是谁?”
顾言绝肯定不喜欢她,否则也不必见到个女的就怕。
长的好,脑子不好,换她是肃王她也不喜欢。
苏林晚呛完她,不给她回嘴的机会,径直离开。
高个子的女子还想说什么,被另一个人拦住:
“姐姐,别忘了我们来是做什么的。”
“哼,下次别让我遇见她!”
一出肃王府的大门,她便发自内心的笑了。
玉竹带着丞相府的马车已经候在那里,看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小姐,老爷和夫人不放心,让我带了马车在这里候着。”
苏林晚拉她上了马车,搓了搓她发凉的手,责怪到:
“为何在这里等,你怎么不进去找我,外面怪冷的。”
“小姐是去救人,量他们也不敢对你不敬。我武功不好,这里面都是些豺狼虎豹,怕进去了有个什么万一,拖你后腿。”
小丫头低着头,声音怯怯的。
苏林晚知道她这还在为了白天的事情懊恼,轻轻摸着她乌黑光滑的头发,柔声道:
“墨风武功好,顾言绝的更好。他们虽不用上战场,在这京城的泥潭里,更需要自保。你一个小丫头要那么好的武功做什么,咱们踏踏实实,平平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必什么都要强。”
玉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姐以前事事都要拔尖,现在又说不必事事要强。她有些不懂。
回到丞相府,苏林晚给老两口报了平安,又细细说了去肃王府之后的事,丞相府里才算踏实下来。
苏正阑先松了口气,更大的担忧在心里。
顾礼廷盯上了苏林晚,以他的性子势必不达目的不罢休。谢铮已经不在了,自己又是一把老骨头,唉,这往后的事有些不好掌控了。
“父亲,正好今日你和母亲都在,我有一事想问问父亲。”
苏林晚神色清明,应是想了好久的结果。
苏正阑点点头。
“父亲,大梁现在天下太平,短时间之内想必不会有战事。父亲可有想过归隐?”
苏正阑呼吸一滞,有些意外的看着小女儿:
“为父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之时,你如何想到让我辞官?”
苏林晚摇了下头,满脸不赞同:
“父亲现在自然是大权在握,可是这权也是皇帝给的。如今几个皇子为太子之位明争暗斗,这京城也不是往日的京城了。”
老丞相不语,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抬眼一字一句的问:
“晚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林晚略一思索,父亲没有立马否定自己的这个提议,恐怕也是存了些心思,不如她再烧一把火:
“我知道的不比父亲多。不过我在军营这么久,政事虽然比不上父亲,还是懂一些。父亲现在不站队,一心效忠陛下,可未来的太子殿下也许并不是这样看父亲的。父亲是有大志向的人,现在的朝廷也大多是按照父亲的想法在延续。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在此时,给丞相府上下一条退路和活路呢?”
“活路?你是不是有些耸人听闻了。”
苏正阑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在细细咀嚼小女儿的话。
“父亲,如果日后上位的是顾礼廷,你觉得我还是耸人听闻么?”
苏正阑猛的抬眼,随后又慢慢落下。一言未发。
“太子之位未必就是齐王殿下的。再说即便是齐王殿下,也未必就不合适。”
“父亲,”
苏林晚还要说什么,被苏正阑拦下:
“好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如今也不在营里当值,那便在家里养好身体,朝廷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苏林晚知道眼下父亲是听不进自己的话,不过事情总算开了个头儿,日后他会明白的。
临出门,苏林晚回头轻声道:
“父亲,天下事,没完没了,最终还不是不了了之。用命去豪赌一场泼天的富贵,当真值得么?”
屋里没有回答,只留给她一个笔挺的背影。
回院子的路上,李雨禾宽慰:
“你父亲用心经营了数十载,才有如今的地位,你让他辞官归隐,谈何容易。”
“那母亲呢,母亲是怎么想的?”
李雨禾看着她慈爱的笑,不假思索的回答:
“只要你和你姐姐好好的,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