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玉竹和李雨禾安排好,苏林晚随着肃王的车队一路疾驰回了肃王府。
房间里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放置好了浴桶,盛满了热水,屋里也挂上了隆冬时才用的门帘。
屋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没用多久,便如盛夏一般,让人大汗。
她不断调试着水温,直到觉得合适,才对着墨风道:
“行了,把他扒了,丢进来。”
墨风为难的挠了挠头:
“苏姑娘,你是不是回避一下。否则我们王爷醒了该骂我了。”
苏林晚听了他的话,笑骂道:
“混账东西,你连条亵裤也不给他留吗,再说我们营里多少身材好的,我想看什么样的没有,就他身上那二两肉,也值得我回避。”
墨风听了不觉脸红,这苏二姑娘果然是混军营的,说起话来没遮没拦,这话除了她,恐怕再无第二个女子敢说出口。
王爷这是病了,生病之前王爷的身材可匀称着呢。
乖乖的把顾言绝放进浴桶,手触及那水被烫了一下。
不等他问,那边冷慕寒已经问了出来:
“苏姑娘,这个水温是否太高了?”
“不高,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富家子弟,想必也是去泡过温泉的。这水温和你泡的温泉比,如何?”
冷慕寒再次将手伸进水里,果然,这温度和温泉相似。
苏林晚在一旁翻腾冷慕寒的药箱,随口解释:
“我之前听人说瑶疆那里有一处温泉,历代圣蛊女会在那里沐浴斋戒,蛊虫反噬也会去那里,想来那水的温度是可以镇静狂躁的蛊虫。找到了!”
那口破温泉,又小又热,当年她还为了这个资格和瑶疆另一个蛊女大战了一场,命差点儿都丢了。那温泉的水温很高,还不如家里的浴桶舒服,总之体验感很差。
盯着手里最粗的那根银针,苏林晚神采奕奕,接着道:
“肃王只喝了一点点掺了血的酒,本来这会儿应该醒过来,可能他体内的蛊太霸道了,这会儿一时安分不下来。”
见她拿着那银针一步一步走想顾言绝,墨风心里有些打鼓,试探的问: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温水可以让王爷镇定下来吗?”
“这毕竟不是温泉,水温只是靠我的感觉来的,终究和瑶疆的不同,他的蛊活在血里,我得给他放点儿血,血是蛊虫的动力来源,血少了蛊虫也没劲儿。”
墨风听了她的解释,还是半信半疑。苏林晚等了一下,见他还挡在自己跟前,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从水里捞起顾言绝的手指,狠狠扎了下去。
许是苏林晚太用力了,十个手指还没等扎完,顾言绝便有了意识。
“王爷醒了!”
女子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还在那里兢兢业业的扎手指,墨风一时不知该哭该笑,只能在苏林晚身后不停的提醒她。
“苏二小姐你别扎了,我们王爷醒了!”
“看到了看到了,我又不瞎,他就是动了下,意识还不清醒。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办法好用。水凉了,你赶紧提水来,我这里血还没放完。”
“啊,还要放?王爷都醒了……”
苏林晚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醒了更好,醒了才知道疼。
十根手指都扎了一遍,苏林晚这才罢手。接过墨风手里的热水桶,慢慢的倒进浴桶。她力道控制的很好,水流很细,一点水花也无,生怕太快烫到了尊贵又记仇的肃王殿下。
指尖和小腹传来阵阵的疼痛,奈何在这样的温度下顾言绝口干舌燥,昏昏沉沉,连开口也懒的动一下。
索性便由得它疼去。
微微眯了眼,热气蒸腾中还能看到女子烫红的双手,水从她脸上盘踞的疤痕流下,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旁边一个男人认真同她聊着什么,听声音是冷慕寒。
二人穿的都是月白色衣衫,猛一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重影。
月白色果然是最丑的!
见顾言绝又闭上了眼,冷慕寒赶紧捞起他的手把了脉,方才还汹涌的脉象果真慢慢平复下来。
“没事,他这是疲劳过度,心火太盛。你给他开几剂药,多加点儿黄连,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真的,一定要用黄连,不然效果不好。
“我之前只知道误食别人的血,对于殿下是致命的,没想到被你这么轻轻松松的破了。可见传言不实。苏姑娘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关于蛊毒在下还有许多不解之处,还望姑娘日后多指教。”
挤完顾言绝手上最后的血珠,苏林晚满意的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扔回水里,击打在水面,声声作响。
迷糊中顾言绝只觉的手上一空,那温暖又柔软的感觉消失。他第一次体会到,带着老茧的手,也可以这样软。以至于伴随柔软从指尖上传来的痛感,不值一提。
“指教不敢,我这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论起治病救人,我真是一窍不通,要辜负冷公子的期望了。”
顾言绝也不算是中毒,在瑶疆更合适的说法应该是走火入魔。
用自己的血混到别人的蛊虫中,那虫子就很容易死。
水温一高,让血的流速更快,加快消耗蛊虫的精力,等宿主和蛊虫都没力气了,这一劫就算是过去。
怕就怕宿主的体力耗完,蛊虫还旺盛,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这帘子又是为何?”
冷慕寒此时才得空问。
“瑶疆那里气候温暖,长期湿热。咱们这里现在已经入秋,温度太低了。”
冷慕寒盯着浴桶,双眼失焦,喃喃自语:
“圣泉的水竟然这样烫。”
说完自己猛地回过神,对苏林晚道:
“苏姑娘似乎懂得不少蛊术。”
苏林晚靠在浴桶边,一手支着头,闭着眼养神,懒懒回到:
“不比冷公子多,只会这一点点。”
从大长公主府回到肃王府已经快一个下午了,期间一直守在顾言绝身边,还要不停的试水温,同冷慕寒说话,苏林晚真是有些累。
隆平之战后,她自己明显感觉体力不如从前。胸口的伤,还是太重了。
探了探顾言绝的脉,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再不把他捞出来,没死在蛊虫上,也要死在虚脱上。
这头才把顾言绝安置好,门外及时的就开始吵闹。听那声音像是几个女子在说话。
女子?侍妾?夫人?
苏林晚回头瞅了眼顾言绝,就他,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