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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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止盈雷打不动地给陈束送糕点这件事,无疑成为了尚勤鸣最关注的点。

“她绝对喜欢你!”

尚勤鸣信誓旦旦,仿佛已经亲耳听到宣止盈亲口这样说。

陈束手里的书顿时掉了,好似那是烧红的铁块:“尚勤鸣你别胡说!”

“年少爱慕,人之常情嘛,关键是你怎么想的。”他笑嘻嘻地朝他挤眼睛:“翟姑娘心悦你,可她哥哥不好对付。钦天监那群人最讲门派,却能奉他为首,可见手段不小。”

陈束把书捡起来:“跟我没关系。”

尚勤鸣道:“哎呀陈束,你今年都二十六了,谁家公子像你一样还没娶妻的。”

“我要侍奉母亲,怎么好意思耽——”

“——耽误人家姑娘终生。”

尚勤鸣托着声音抢白。

“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单我知道的就打发了两个,之前与你好……额……有意的杨姑娘都怀上第二个孩子了,就你还是孤家寡人。”

陈束恼羞成怒,拿书摔他怀里:“你瞎打听什么。”

尚勤鸣被摔出了点心虚:“还以为你俩有戏,谁知道又是我一场空欢喜。”

那位杨姑娘之前天天往陈家跑,跟陈夫人相处的也极好,谁知道这块木头心跟寒铁做的,硬是把人冻走了。

“闲就帮我整理文书,下月中旬前要校对好。”huye.org 红尘小说网

陈束不停地把书往他手上堆,多的尚勤鸣都要拿不下了。

“喂,我推了那么多邀约来找你,就让我干这个?”

陈束也觉得有些不好,手里动作停下来:“要不……你看着我干?”

尚勤鸣轻哼一声:“有什么意思?咱哥俩多久没见,嫌我话多……你也体谅我,御史台消息灵通,京中事大小都能听一耳朵,骤然知道这么多又不能往外说,我可憋死了,容我说一会儿吧。”

他都有些哀求了,陈束松了口:“就说一件,我还没校对呢。”

尚勤鸣眼睛发亮,笑道:“不愧是我兄弟,欸,知道应大将军吧?她有个弟弟,叫应常怀,任大理寺少卿的。”

陈束回忆了一会儿,有些印象。

他没能在国子监读书,但国子监有专人负责官刻出版,因差事缘由与那边的夫子有过交集,也听说过他——六艺无一不精,是少年一代的风华人物,后来不负众望,一次中第,从七品做起,如今是朝中最年轻的四品官。

他只远远见过几次,的确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于是陈束点点头。

尚勤鸣大笑道:“他在青楼厮混一场,后背可惨喽!”

“什么?”

陈束愕然地想。

他、他瞧着不像啊……

传言的源头是一位在大理寺任职的下属,他在七品呆了快十年,一直升不上去。

应常怀一改常态连日睡在官署,他便想打探打探,献献殷勤,没料到撞见尹征替应常怀上药的场面。

玉白的背后全是青紫的瘀痕,很是吓人。

他愣在当场,紧接着被应常怀一顿呵斥。

要说有果必有因。

下属心比天高,自觉羞愤,心想不过是个仗着家世的毛头小子,自己无意闯入,他却这般咄咄逼人,转头喝着酒诉着苦就把应常怀的告诫忘的一干二净,一传十十传百,大理寺的人都知道了应常怀背后有伤,至于原因嘛……流传的最多的便是尚勤鸣口中这个。

陈束不是好事之人,微微讶异后继续低头做手上的事。

他人意图、风流听着有趣,但若手里的差事没办好,就要吃罚了。

尚勤鸣与他一起忙活了一天,至天快黑才结束。

陈束将自己校对好的纸页与他的分开放,交代校对郎明日送到国子监去,收拾好桌案,才与尚勤鸣离开官署。

“回来这么久,还没请你吃过饭,今日我做东去东风楼。”

重逢当日,他就想为尚勤鸣接风洗尘,苦于史馆事务繁多,分身乏术,今日终于得闲,是以才有这番话。

尚勤鸣抚掌大笑,待到包厢点了几坛美酒,要与他不醉不归。

陈束不是狂放之人,但一别四年,见好友容颜微旧,一个人在外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多少难,破天荒地答应下来。

两个人喝着酒说起这些年的经历,陈束一笔带过。

尚勤鸣喝了口酒,像是在开玩笑:“去松安前,我以为只要治民就行了,后来发现这两个字真的难。治,治病,非但治已病,还要治未病。可有的时候,你会发现,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在想什么。”

他掰着指头细数上任来遇见的桩桩件件。

什么老农被豪强强占土地,却维护豪强……

什么小姑娘被叔伯吃绝户,卖到了青楼……

什么寡妇低调做人,最后被流言蜚语逼到跳井……

……

尚勤鸣说着说着笑了出来:“你知道那个占地的刘员外嘛,一个快出五服外的五品州官的表亲,居然还敢戳着我的肩问,知不知道他是谁?”

“那个小姑娘,我要给她夺回家产,可第一步就成不了,她父亲已死尚未家人,没有户籍,根本无法状告叔伯。”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清澈的酒液倒映烛光,一晃一晃地,好像盛着月亮。

“还有小寡妇,她死的那年才十七岁。”

他十七岁的时候还在家里闹着要仗剑走天涯,被老头子好一顿打,她却匆匆地结束了这一生。

尚勤鸣喃喃:“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他们要遭受不公。”

陈束拍了拍他的肩,犹豫着,最终没有说话。

陈母一个人带他长大,一个女人要吃多少苦才能将孩子养育长大,他最明白不过。

街坊的闲言碎语、流氓赖皮的骚扰、赚取银钱时所遭受的为难……每一件都可以杀死一个人,更何况所有的堆起来。

所以他这一生都无法原谅那个男人。

陈束松开攥紧的手,往窗外看去。

今夜皇后诞辰,陛下特许取消宵禁一日,楼下灯火延延,百姓们卖力地吆喝着,向来往的客人介绍摊位的小吃玩意。

忽然,陈束的目光一凝,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尚勤鸣注意到了他的不对,顺着视线往外看去,悲伤顿时烟消云散。

“缘分啊!”

说罢也不等陈束如何回应,往外探出头,喊道:“翟姑娘!”

被喊的人仰头望过来,耳边翠珠摇晃,正是宣止盈。

尚勤鸣兴奋极了,朝她招手:“一个人出来逛吗?”

旁边的人抬起头,眼眸潋滟,就是有点被打搅的不满。

尚勤鸣的手僵住了:“……额,翟公子也在啊。”

这二人都穿着浅紫的衣裳,估计是同一块布料做的,宣止盈的衣袖缝了圈精巧的白毛,手里捧着个汤婆子,翟山意手里则拿着摊主的簪子,好似与她在挑首饰。

乍一看,还挺郎才女貌的……

宣止盈眼尖,看见了里头的陈束:“尚公子,陈大人。”

翟山意挂着客气的笑,放下手里的簪子:“阿盈,尚公子喜擢御史台侍御史,该叫尚大人。”

“……”

宣止盈的笑凝在唇边,瞪了他一眼。

尚勤鸣:“欸,别这么客气,都是朋友,称呼随意。”

宣止盈斜乜了翟山意一眼,故意说给他听:“尚公子。”

翟山意:“人家客气两句,还当真了。”

宣止盈反唇相讥:“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么。”

翟山意微微皱眉,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问她是不是不怕死。

本以为她会意怯,却没想到宣止盈微微仰头,把汤婆子塞他怀里,抬步往东风楼走,上楼前不忘撞他一下。

“乖乖,翟姑娘跟她哥哥不大合啊。”

尚勤鸣将暗流收入眼底,趁人还没上来,跟陈束说。

窗下的人盯着那道浅紫的身影,甩袖离去。

陈束放下心来,他们身份贵重,吵起架来怕不好收场,轻声道:“翟姑娘是好人。”

尚勤鸣摸摸下巴,点点头。

上楼的脚步声响起,宣止盈推开半掩的门,带着笑进来。

“我过来打个招呼。”

陈束离她近一些,替她拉开凳子。

尚勤鸣笑道:“翟姑娘喝酒吗?”话没说完,被人轻推一把。

他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红找补:“翟姑娘别介意,我一见你就觉得你是个爽利的人,不拘小节,要是哪儿说话冒犯了,别跟我计较。”

宣止盈笑了笑,拿起桌上没人用过的杯盏:“我酒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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