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冉冉狠狠瞪他，一声不吭要走。
祁晏白也没拦，站的气定神闲从容优雅。
“合同。”
这两个字比什么情话和挽留都有用。
宁冉冉的脚像是生了根，又迈了一步已经是极限。
设计师接私活为了保障自己权益自然得签合同，现在倒好，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味了。
宁冉冉坐在祁晏白对面，不管心里什么感觉脸上都平静无波，任祁晏白用或期待或深情的眼光看她。
“既然来谈工作的，那我们开始吧，祁总，你对设计图到底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你一次说清。”
祁晏白嗯了声。
“你想喝什么？”
“饿吗？有什么想吃的？”
宁冉冉磨了磨牙：“之前你挑剔很多次的颜色和整体突兀问题，我又做了修改，整张图几乎完全不同了。”
“巴黎香榭和咖啡马卡龙吧？”祁晏白挑眉，“再加个慕斯？”
“……”
宁冉冉想把设计图拍他脸上。
可这次她主要是在平板上画的，平板还挺贵的。
咖啡和甜品陆续端上来，宁冉冉调整心态，把自己的想法、理念和修改的一些灵感全说给他听。
至于祁晏白爱听不听。
宁冉冉说着根本没动吃的喝的，祁晏白把蛋糕给她切成适合她嘴型的小份，咖啡也往她面前又推了推。
宁冉冉说完后才喝了一口。
毕竟是金主，得象征性给个面子。
“祁总，您对这次的满意吗？有什么意见吗？”
祁晏白深邃的目光仔细又带着光的落在她脸上。
“你好像瘦了。”
宁冉冉内心：神经病，脑残。
脸上皮笑肉不笑：“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有意见了。”
她拿上包一副要站起走人恕不奉陪的样。
“我还有工作，失陪了。”
祁晏白脸部的线条略显僵硬，眼底暗色和寂寥相互交映。
就这么一会也不愿意待？连好好说几句话都这么排斥？
他忍着要发作的不悦：“宁设计师，不好意思我刚走神了，请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宁冉冉深呼吸后才坐下。
祁晏白盯着她不断张合的红唇，不得不承认，她认真工作的样子很撩他。
又欲又严肃，别有一番意趣。
他忽然想起她还在宴锦做秘书时，有次中午他在视频会议、她一身黑色西装在桌子的另一边整理项目文件资料，会议一结束，他就把宁冉冉压在了桌上。
那天的刺激感他还记忆犹新，更是拆礼物、把端庄白纸染上五颜六色欲色的成就感。
祁晏白知道宁冉冉耐心有限，打断她的话。
“冉冉，车祸前我去疗养院看过我妈了。”
“我和她谈了下，我想你不用再担心她会对你的家人做什么了。”
宁冉冉一顿。
敛了敛眸：“那最好，她给我的支票我还放着没动，改天给你麻烦帮我物归原主。”
她想起之前祁晏白脸上的红痕。
那时车祸危急又去了医院，她没时间多想，后来琢磨过能在祁晏白脸上留下这种痕迹的肯定不能是男人，搞不好是哪个姑娘。
“不用还，”祁晏白淡笑了下，“就当是给她未来儿媳的见面礼了。”
宁冉冉不动声色。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结婚证都不打算领，婚礼更不办，什么儿媳妇。”
“我们也分手了，在我的计划里没有和你和好的打算。”
祁晏白被她轻飘飘几句话刺的心里难受。
沉着脸想，她真的也很会，知道拿刀往哪里刺最疼。
宁冉冉又灌了两口咖啡：“祁晏白，我信不过你。”
“与其相信你的保证，不如离你远远的，你妈妈就一定不会找上我。”
“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解决，就算和好了以后也还得面对，分分合合的我受不了。”
祁晏白起初听的烦躁，最后的“受不了”又给了他一线希望。
宁冉冉却抢在他说话前问：“车祸过去有一阵了，我想知道是谁。”
闻言，祁晏白脸色闪烁难看。
但他回了：“是孟家。”
“你放心，我会解决。”
宁冉冉深深看他一眼：“其实也没必要。”
“只要你别再纠缠，这些麻烦事都会远离我。”
宁冉冉把没说完的设计图相关又继续，这次不管祁晏白有没有再走神直接离开。
祁晏白在桌边静坐片刻，他不确定宁冉冉现在对他的心意、不知道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也拉不下脸刨根究底，只能问相关经验很丰富的江锦翰。
江锦翰对他这副德行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和宁冉冉开始交往，祁晏白生活中又多了个恋爱话题。
他先回复：【转账一万，我不免费。】
祁晏白干脆利落转了个两万。
江锦翰也很干脆利落。
【第一，死缠烂打，以我对宁冉冉的了解，你之前车祸救她的情分还是在的，虽然她极力说服自己车祸也是你引来的，但只要你不要脸肯定能有用。】
【第二，每次见面从穿着打扮和行动举止上各种吸引他，反正你好看、她对你应该也有感情，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和花痴的。】
【说句难听的，要不是你帅、有社会地位、她心里也有你，就你之前那么多次强吻，她也早就报警抓你了。】
【第三，给她和她在意的家里人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我的最终建议是，你先退一步，和她办个婚礼，可以不领证但对外可以说领了嘛。】
祁晏白把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有了大概思路和行动方向。
——
宁冉冉用了半个月才把私活解决完。
这还是她打电话把祁晏白骂了一顿的结果。
她从没在他面前这么爆过粗口，什么难听的、想骂的都一次骂了个痛快。
祁晏白也没生气，只是淡淡问：“舒坦了？晚上我去接你吃饭？”
宁冉冉扔下句“我吃你妈”。
祁晏白宠溺一笑：“别吃我妈，吃我。”
宁冉冉用“你去死吧”结束通话。
安稳没几天，宁母把新找的相亲对象联系方式发过来。
宁冉冉没仔细看，一边出公司的门一边纠结该怎么拒绝今晚的晚饭。
“冉冉姐！”
不远处，傅星宇靠在车边笑的很妖孽的朝她招手。
宁冉冉被他的笑晃了下眼，觉得故意打扮穿的很花哨的他像个投错性别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