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吓的一愣一愣的。她慢慢的咬了一小口馍,然后慢慢的嚼着,说:“死就死吧,我活该,她活着时我不该那么对她,虐待老人坏良心呐。”
第二天天一亮,就听榆钱家里小孩的哭闹声,榆钱大儿子说她妈昨夜肚子疼,爹送她去医院了。
到了半晌时分,男人拉着他家的板车一路哭着回来了,榆钱死在了医院,死因是昨天打农药中毒了。
曹氏讲完说:“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们村里的媳妇和儿子都孝敬多了,再没有出过媳妇吵骂婆婆的事。”
“大娘,你这个故事我不爱听,你咋不讲个婆婆一家欺负儿媳妇,儿媳妇报复婆婆的故事呢,要我说,这天底下就没有好婆婆,一个个都是蛇蝎心肠,对儿媳妇没一个好的……”田美丽气势汹汹的叫。
这话可把一个人说的心寒了,她就是曹氏,她就是个婆婆呀,她难道也是蛇蝎心肠?
林秋月这时开口了:“美丽姐,你不能一棍子打落一船人,不是每个婆婆都是恶婆婆,也不是每个媳妇都是好媳妇。”
说着搂住曹氏的胳膊,把头凑到她肩膀上亲昵的说:“我娘就是个好婆婆。”
曹氏呵呵笑笑说:“我算啥好婆婆呀,你是个好媳妇。”
田美丽尴尬的干笑两声说:“像大娘这样的好婆婆太少了。”
张青军就打破僵局说:“美丽,床给你铺好了,你去歇着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家,我保证王小坡不敢再把你赶出门。”
田美丽犹豫一刻,只好起身跟众人告辞回屋了。
她一走,林秋月就安慰曹氏说:“娘,你可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她估计是被婆婆磋磨的太厉害了,才说天底下没好婆婆的。”
曹氏摇头说:“就是被自家婆婆磋磨了,也不能这么说话。”
接着抬头跟闺女说:“青萍,记住,以后出门可不能骂你以前的婆婆,过去了就不提了,要积口德。”
张青萍点头答应。
“扑通”小莲莲的头磕到了桌子角,她打瞌睡了。张青军跟林秋月同时伸手抱孩子,曹氏哈哈笑着说:“孩子困了,就让孩子睡,我跟你妹妹去我们屋里坐被窝里说话去。”
老人跟小姑子去那屋了,两个闺女睡了,剩下小两口围着火盆守夜。
火盆里的火都成灰烬了,张青军把灰倒了,又撮一簸箕玉米芯点着了,屋里的温度渐渐又上来了。
难得两人独处,又是大年夜,这静谧又幸福的感觉填满了林秋月的心,她甜蜜的靠着丈夫的肩,跟他娇滴滴的说着“傻话”。
张青军轻轻的搂着她,宠溺的看着她,还不时给她的傻话点头称赞,忽然,她搂住他的脖子,酸酸的问:“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
张青军摇摇头。
她又问:“那有没有喜欢你的女孩子?”
他又摇摇头。
她又问:“那你在部队那么多年有没有喜欢你的女孩呀?”
张青军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呵呵笑笑说没有。
林秋月眨眨眼耍赖的说:“我才不信,你长这么帅,不可能没有女孩喜欢你。”
张青军不自然的笑笑说:“真没有,有我也忘了是谁了。”
“呵呵,这么说还是有了,快说,她是谁。”林秋月摇着他的身子撒娇。
张青军的目光暗了下来,他攥紧林秋月的说,低沉的说了一句:“都过去了,提他干嘛。”
林秋月听了这句话心里一沉,难道他还真有“过去”?
张青军已经岔开了话题,轻声问她:“后天初二该走她姥娘家了,是不是把她大舅二舅的钱两本带利给他们?”
林秋月说:“给他们,反正咱手里有本钱了,才不拿他们的钱呢,还得给他们出利息。”
张青军捏捏她的鼻子骂:“小没良心的,这不是过河拆桥嘛。”
林秋月抿嘴笑着说:“我就是过河拆桥,谁叫他们先不仁的,我也不义。哼,后天也不给他们两家拿多少礼品,一家拿几个菜馍就是了,好东西都给她姥娘。”
张青军觉得太寒碜了,林秋月口气坚决的说她说了算,让张青军别管。张青军只好笑笑不说话了。
女人都爱八卦,林秋月就把话题又绕到田美丽身上了,她就问:“你跟田美丽是同学,那她这个人为人处世怎么样你该了解了,她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多么好欺负的人呀?”
张青军想想说:“说实话我在所以对田美丽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她强势,我跟她打过架,就因为我从她桌子跟前过,蹭掉了她的铅笔,把她的铅笔尖弄断了,她就骂起我来,骂的没完没了我就揍了她。”
林秋月想象着丈夫还是少年的模样动手打女生的样子,嘻嘻嘻笑了,提起以前,张青军也憨憨笑了。
他又说了田美丽几个霸道欺人的例子,然后眉头一拧说:“我实在想不通她嫁了人怎么会混的这么惨,以前那个阳光随和的王小坡怎么变成这么个恶魔,他们可是还有两个儿子呀,他就怎么狠心把孩子娘打成这样赶出家门。”
林秋月想起上一世田美丽最终落得被丈夫杀害,同时那个混的风声水起的大老板丈夫王小坡也锒铛入狱的惨剧,心里一阵惋惜。
她忽然小声说:“你不是预备明天送田美丽回家吗,到时候你也没工夫跟王下坡说话,反正今晚都不会睡觉,要不你去悄悄王小坡家,具体了解一下他们夫妻关系,毕竟都是同学,你跟王小坡关系还不错,能帮忙劝解一下最好。”
张青军脑门一亮:是啊,我该提前找王小坡了解一下情况,不然明天我就这么把她送回家也唐突啊。
他就跟媳妇兴致勃勃的说:“你的主意太好了,反正我跟王下坡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大过年的,老同学见面聊聊也好。”
林秋月也麻利起身,说:“大过年的你窜门也不兴空手,你带一瓶酒吧,他家不俩孩子吗,你把咱从县里买的大白兔奶糖带着。”
忽然田美丽睡的屋响起开门声,两口子立即噤口,侧耳听着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