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月又把身子往他怀里紧了紧,仰脸看着他那英俊的脸,有些心有余悸的想起刚才李老板对待妻子的狠戾相。就软软的说:“那我问你,将来你要是成了大老板,有了大把的金钱,会不会像那个李老板一样啊?”
张青军眉头一皱,气愤的说:“那种人就是人渣,你拿我跟他比?”
林秋月怕了,摇着他的身子求饶:“青军,你别生气嘛,我就是问着玩的。”
张青军搂紧她说:“别问这乱七八糟的话,我听了就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烦。”
林秋月乖巧的点点头,脸又依偎在他胸膛上。一道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睡会吧,我抱着不冷。”
她不舍的看看他的脸,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果然在一晃一晃的骡车上甜甜的睡去了。
她感到自己身子被托了起来,睁眼一看,他们已经不在骡车上了,张青军横抱着她往家走。
她真不想离开他暖暖的怀抱,就继续装睡。他抱着他一手解开了白腊条门栓,拉开了抱着她进家,还体贴的在进家门的时候低唤一声:“秋月,到家了哈……”
这是大人抱着熟睡孩子进家时候的“唤魂声”,怕孩子在外面睡着了回家时不小心把他的魂关在门外。
“扑哧”她笑了。
张青军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你醒了呀?那还不下来,捣蛋。”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林秋月笑着滑到了地上,这时屋里的人喊:“谁呀?”
“娘,是我们回来了!”林秋月忙回应。
“哦,回来了就好,进屋睡吧。”曹氏轻声说。
俩人轻悄悄的进了屋里,两个女儿都跟奶奶睡了,他俩看看空空的大床相视一笑。但是林秋月在他挨近自己时撒娇说:“哎呀我累了,想睡觉……”
张青军翻账本了:“你还累,还想睡觉?我可是抱着你让你让你睡了一路啊,你说到底睡累,谁想睡觉?”
林秋月抱紧自己说:“你累你也去睡嘛。”
张青军一把扯开她的手,在她耳边嗫嚅:“可我不想睡呀……”
“啊坏死了,你坏死了……”她尖叫。
第二天,小山跟他们打听去县城干嘛,林秋月就邀功的说:“还不是为了你呀……”
小山一听他随便编的东西真的有人要,而且那厂家就在他家不远的县城里,又兴奋又怀疑:“哥,嫂子,是不是真的呀?这茅草编的玩意真的能挣钱呀?”
张青军笑着说:“你没看见县城百货大楼都摆着卖嘛,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你回去就按照这个地址去找那个厂家。”
他把一个记好的地址递给小山。
蒜黄出棚了,张青军让小山跟青林一起替他往约定好的地点送蒜黄,工钱一样。小山又能吃蒜黄又能挣钱吃,还被姑姑天天像孩子般疼着护着,自然乐此不疲。
但是这茬蒜黄卖完了,他也必须得回去了,因为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做,他这几天也惦记着做手工的事,还得空就用茅草和玉米皮编各种造型,他那双手简直是“神手”,编什么想什么,真是栩栩如生。
林秋月就一再告诫他,自己这门手艺可是绝活呀,千万不能荒废了。小山没想到自己这小爱好竟然被夸绝活,自然踌躇满志的想要把绝活做大了,保证回去就去找那个手工艺品厂。
年过完了,对门的青梅嫂子也开始做香了,头一天她院子里摆了一萝香,第二天院子里摆了两萝香,第三天院子就摆了好几萝香。青梅嫂子本来就心灵手巧,干活麻利,这白天做了一天香,晚上就跟丈夫孩子一起封香。看着自己做的香转眼变成了钱,一家人都喜笑颜开。
自己能挣钱了,青梅嫂子心情也好了,干的越发带劲,而疙瘩呢,就把家里的活跟地里的活都包了,还一并带孩子,让青梅全心全意的做香。
年后卖了第一茬蒜黄,林秋月跟丈夫又把家里存的大蒜全部种上去,到这一茬该收的时候就到二月底了,进入仲春季节了,天气热了,蒜黄就不能再种了,正好她开始下一个计划了。
她跟丈夫去城里考察了,这时候种果树的还少,在城里除了鸡蛋紧俏就是水果,她决定种果树。但是,眼下有一件大事也要抓紧。
这天,他们又种上了最后一茬大蒜,俩人在用手轻轻的抚匀沙土,林秋月跟张青军说:“青军,开春了,咱们该把盖房子提上日程了呀。”
张青军温和的说:“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建房队,选个好日子就推倒旧屋,开始打地基。只不过,咱们也得选个好日子搬家。”
因为孙梅香娘俩不在家住了,她许给林秋月一家可以暂住她家里的房子。
林秋月又担心的问:“咱们身边的建筑队会盖两层楼吗?”
张青军苦笑一下说:“我的好媳妇,这话你问了有一百遍了,我也回答你一百遍了,人家会!会!会!”
说罢张青军仰起头,感慨:“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我张青军真的要盖楼了……”
“秋月!青军!”暖棚外响起孙梅香焦急的喊叫声。
林秋月跟张青军掀开暖棚帘子出去了,只见孙梅香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泪痕跑到他们面前,张口就说:“秋月,我刚从县里回来,按庆子说的找村大队的干部,让他在大喇叭上吆喝一下,把俺家的地租出去,可是我还没走到大队部,就被我婆婆拦住了,说我要是不在家,地她种了,我家的屋子她也用了。”
说着呜呜哭了起来:“地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屋子也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她凭啥独占了呀……”
林秋月跟张青军对视一眼。张青军拧眉沉思一下,问她:“那你同意了吗?”
孙梅香一梗脖子说:“我没同意,我说我家屋子已经许给你一家暂住了,地也要租出去收租子,她可气坏了,当场就闹起来了,又是打滚又是咒骂的,说我把他儿子教坏了,他儿子还听信我谗言给她写信质问她,她养了个白眼狼儿子,又养了我个狼心狗肺的媳妇……哼哼,你们听听,她养我了,这些年到底是谁养谁了……我气的去找村支书,他们也怕我婆婆不敢问这事。青军,你是个正派人,你就替我出头跟那个老婆子讲讲理吧。”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可掰扯不清。张青军就苦笑一下说:“梅香,既然村支书都不敢管,这是我就更不好参与了,不是我不帮你,也不是怕你婆婆,是她这个人根本不可理喻。”
孙梅香眼泪汪汪的说:“那、那我就这么认命了,屋子跟地就这么被她霸占了吗?我可是答应了让你们暂住我家屋子的呀……”
张青军安慰她说:“这个没事,我们可以再找房子住吗,你别往心里去。”
林秋月却开口:“梅香,屋子我们住不住无所谓,但是你这一步可不能妥协,万一屋子跟地被你婆婆霸占了,以后再要过来就难了。”
张青军拍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林秋月板着脸冲丈夫说:“你别和稀泥,这是我就得替梅香出主意,我可是看不过她被婆家这么欺负,我们还是一个村的闺女呢,我不替她撑腰谁替她撑腰。”
张青军无奈的笑笑,但也没再拦她,反而,他看妻子这仗义执言的模样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