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婚礼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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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买剑—二师兄修剑—小师兄卖剑—小师妹又买剑—

在这个无限循环中,我们终于抵达了千重剑派。

茹苓看着高耸入天的山门咋舌不已,严师弟板板正正的脸也透出紧张,我多少也有点感慨,当然看到周围络绎不绝的各色门派就这份感概就更深沉了。

当年我婚礼之前也来了这么多门派的……贺贴。

当时师傅问俩我想大办还是简办。我个人倾向于大操大办,千重剑派男女光棍一大堆,各个要往天外奔,成家的很少,这些年就往外随礼,好不容易有机会回本也不错,可没等我说话,顾惜崇便道无须外人,我和他两个人给师傅和掌门磕个头就行了。

他是小师弟,我一向让惯了,他都这么说我也就熄了这份心,只当他性喜简单,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二婚都这么隆重,看来这婚还得分跟谁结。

很快有外门弟子迎上,我等递贴签字之后,便跟随另一个弟子入了山门,他送我等上了具飞舟,直达千重殿。

山门内群峰如削刺破天穹,浮云在腰聚散依依,间或闻得白鹤长唳,悬瀑声声。岳襄就占了个小山头,哪有这般万千气概。两个师弟师妹看得目不转睛,我则捉摸着自家山峰的事。

岳襄掌门师兄骨血亏损,今生大道无望,不过如有会若草和绛纱碧补满血骨,我又修实了典籍,他到个炼虚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绛纱碧容后再说,会若草我所在的撄锋剑山后就有不少,偷偷拔两棵想来问题不大。

千重剑派山头比真传多,我那边又清冷,灵气不甚丰足,就算我人死剑亡,因时日未久,想来等闲人也不会轻易占据。唯独值得担心的这算我的遗产之一,身为鳏夫的顾惜崇会不会顺道给接收了,虽然他并不住我那里。

当年关于居所的问题婚前我们有过一次讨论。

顾惜崇当时问:“师兄想住渐心嶂还是撄锋剑山?”——渐心嶂是他住的地方,平素人来兽往络绎不绝,远比我的撄锋剑山吵闹得多。

我想也不想,“自然是撄锋剑山。”

顾惜崇默然一笑,“那师兄是想我住渐心嶂还是你的剑山?”

我张口就来,“你不是一直住渐心嶂?”说罢就意识这原来是道送命题,如今我已命丧黄泉,一时尴尬,不知怎地又没改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低头修补剑意。

顾惜崇看我半晌,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那之后他一直住他的渐心嶂,和我一如既往分居两地。我初时有点不安,很快这点尴尬就烟消云散,继续在万众期待中琢磨那不可能的飞升去了。

如今我人都挂了,他可不会把撄锋剑山占了吧。

也罢,占就占,会若草留一两棵任我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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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人被迎到千重正殿,这里早有无数门派宾客落座,四周云端丝竹萦绕,瑞兽腾空,彩虹横贯,一派雅致又喜庆的镜像。

岳襄跟一帮小门小派安排在一起,大家一般的大惊小怪,谁也别笑话谁。

茹苓和一个穿粉裙子梳大辫子的小姑娘很快混得很熟,悄悄和她咬耳朵,“听说非澜阁的少主长得俊,你见过没有?”辫子姑娘笑眯眯的点头,“见过。我七姑姑是千重剑派的真传弟子,我来这里玩过。少阁主是很俊很俊的。”茹苓眼睛亮晶晶的,忍了半天好像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那你见过那位大师兄吗?我是说李阁剑首?”

啊呀,丫头,今天人家二婚,你提前任干什么?

我环顾四周,还好还好,好像就我自己听得到?大家都兴致勃勃的在等新人。

辫子姑娘楞了一下,随即扑哧笑出声来,眼睛水汪汪的冒光,仿佛遇到志同道合的知己,“见过的呀,虽然就一次。”

这俩丫头片子。

我无力的屈指虚划,在二人身周画了个隐音帐。

此术乃是我当年信手而创,其中另有奥妙,哪怕如今以筑基圆满之身施展此技,也尽也瞒得过炼虚高手,而既在山门之中,想来也不会有哪位大乘级道尊特意将神意铺展到这外殿。

俩小姑娘还在不知死活的叽咕叽咕,茹苓飞快的眨巴着眼,“哎?你真见过?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很俊?”

辫子姑娘不答,歪了头思索,好像很苦恼。茹苓吓一跳,“不好看吗?”

辫子姑娘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好看。”她更苦恼了,“不是那种好看不好看呢。形容不来,你要见了才会知道。”她叹口气,楸然不乐,“可惜见不到了。”

我咳嗽一声,撤去隐音帐,低声提醒:“师妹。”

茹苓自知忘形,赶紧规规矩矩坐好,辫子姑娘也赶紧摸头发拉裙角,一幅老实模样。她身边的黑脸青年向我微微颔首,递来个心照不宣的苦笑。

——同为走背字的师兄呀。

我刚升起点同情,此时丝竹之音忽然大作,数人自天边御剑而下,面孔很熟或者较熟,却是几位千重派真人,当中一位白裙红纱的女郎格外引人瞩目,她身材窈窕臻首宫鬓,委实是位绝色丽人,只是眉目清冷全无喜色。

我暗自叹气,不禁感慨良多,就听到一声凤鸣,一对新人缓缓而出。

稍先之人剑眉轩目,修鼻薄唇,正是两年不见的顾惜崇。他身着红色喜服,其下素白内里,愈发衬得唇红齿白,人若兰树。哪里还剩下多年前那小狼孩的半分模样?

左腕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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