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商会何人执牛耳

江梦蝶身前的地上散落着不少蝇头般大小的半圆形铁片。她刚才目不视物,两耳不闻,急忙将长剑在身前挥舞。她的剑招缜密可滴水不入,果然挡住了不少飞来的暗器。但她也不清楚上官胤是怎么回事。

二人再仔细一看,顿时醒悟。竟然是倒在地上的邵迁城出剑击伤了上官胤。

原来,邵迁城刚才败落在上官胤手下之时,将剑上的酒水洒落在了上官胤的身上。光华夺目也好,鹤唳震耳也罢。邵迁城都能凭借酒的气味判定上官胤的位置。上官胤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慕容逸尘和江梦蝶的身上,哪里会想到重伤倒地的邵迁城一直在暗中蓄力,等着给他来一下子狠的。总算是邵迁城伤得不轻,而且他在光华中从“鹤”上及自己手中射出的暗器也给他抵挡了一下,这才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可饶是如此,他右手这根无名指还是救不回来了。

“好,好,长江后浪推前浪。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上官胤咬牙切齿地说完,袍袖一挥,地上的怪鹤立即飞上了他的肩头,他狠狠地跺了跺脚,才施展轻功,向东飞奔而去。

慕容逸尘急忙俯身查看邵迁城的伤势,只见他倒在地上,身上又多了几枚暗器,气息已然十分微弱。他急忙看向江梦蝶。

江梦蝶微微喘息着,刚才的一战虽然耗时不长,但着实凶险莫名。稍有差池,自己和慕容逸尘只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想想也是有些后怕。一转眼,看见慕容逸尘向她求助的眼神,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道:“看什么看,你管的闲事,你自己想办法!”

慕容逸尘暗暗叫苦,心说我要是有办法就不向你求助了。他心里着急,又不能开口说话,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江梦蝶见他那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成了可怜虫,还有心替别人操心。真是个傻子!

她从锦囊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道:“我这里有两颗续命丸,你先给他服下,前面有个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咱们先把他带到那里再想办法救治。”

***

日上三竿,太原城商会会馆前已是人头攒动。

王卓四下里瞧了瞧,只见当地有头面的商贾几乎全都来了,此外还有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行商也在其中。老话说“同行是冤家”,却也有一句“和气生财”。尽管明里暗里都有些买卖上的磕磕碰碰,但打个照面说上几句漂亮话,伺机占揽上一些意外的好处,却也不约而同地成了生意人的惯常手段。

一时间,三五成群互相寒暄,时不时仰天大笑,便成了眼前的随处可见之景。

至于是逢场作戏还是发自肺腑,唯有天知道了!

“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连晋南三大商会掌事人都来了,这个张老太爷比咱们知道的还要厉害。”马文升捋了捋嘴角上沾着的长髯,略显担忧地说道。

这两日,他接到线报,确认聚集商人集会的正是张老太爷。此刻,他与王卓乔装打扮随行的伙计,混在田四爷一行人里。

“你下手轻点,小心把胡子扯下来。”王卓低声提醒道,“我刚看了看,来的人不光这些商人。会馆四周有些人是刻意布置过的。你瞧,那边那个面摊里面坐着的那十个人,都大半个时辰了,一个人一碗面都没吃完;旁边卖字画的书生,对问字画的人不理不睬,而且这边这么热闹,他却瞧都不瞧一眼,也是够有意思的;还有两个背着柴火的,来来回回在这边转了十多回了。”

马文升道:“商会聚集,他却布置人监视着,莫非冲着咱们来的?”

王卓道:“谁知道呢?兴许米行那天的事,老家伙估计闻到了什么味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马文升道:“展兄弟他们都准备好了,一旦有变,我就发出响箭唤他们进来。”

王卓点了点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问道:“展伯母可安顿好了?”

“放心吧,一早就接到巡抚衙门好生款待了。张老太爷阴险狡诈,挟持人质这手段咱们可得提防着。”

“很好,那咱们待会静观其变,瞧瞧这老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说话间,一个方脸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正是田四爷,他低声对二人道:“二位大人,董老板今日不在,不过刚刚有人看见,那日大闹米行的那个和尚出现在会馆后面。”

王卓笑了笑,道:“来得正好。我还正想会会这贼秃呢!”

这时,会馆的大门开了,众人便一股脑地涌进会馆。

商会会馆正厅甚大,这么多人进去,却也没显得拥挤。众商贾刚落座,便有僮仆端来茶水。王卓和马文升跟着其他伙计站在田四爷身后,仔细打量着会馆内的动静。

过不多时,会馆后走出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中等身材的枯瘦老人,须发皆白,不时咳嗽两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旁搀扶着他的正是张福禄。旁边四人有男有女,看似是贴身伺候的仆从,但王卓凭直觉认定这几人应该会武功,而且还不弱。

张老太爷一露面,喧哗的会馆正厅里登时变得鸦雀无声,唯有张老太爷的咳嗽声回荡在半空中。王卓看得暗暗称奇,眼前这老人分明是风烛残年的模样,众人尚且敬畏至此,可想此人盛年之时当是何等厉害?

张老太爷坐在正位上,接过仆从递来的茶碗喝了一口,这才笑眯眯地道:“年岁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让各位久等了。”下面立马响起众人的问候声。张老太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有劳挂念,还算结实。平日里大家都忙,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位,难得今天都在。等正事说完,咱们好好吃顿饭,叙叙旧。”

有一个胖乎乎的商人起身作揖道:“老太爷就是心好,总想着我们这些人。来是为了说事,结果还得劳您破费,这怎么好意思呢?”

(本章完)

.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