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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倒是接了,手机里先传来纸页翻动的轻微声响,然后才是文宁的声音。

确信对方还没休息,应该是在家里看文件,青禾松了口气。文宁惯常如此,真有要事是不会接电话的,会等忙完了再打过来,接电话就代表不忙。

她酝酿了下,先开口,可没直接表明来意,而是轻轻问:「还不睡觉?」

对面没声,连翻动的声音都静止了。

结婚以后,她俩基本不给对方打电话,最多发一条消息,还是尽量长话短说那种。她们婚前还挺亲密,数次缠绵到难以分舍,婚后却有意保持距离,冷淡了不少。

这通电话挺耐人寻味。以前只要给对方打电话,那势必会发生点什么,反正不会无缘无故找对方,各自都心知肚明。

也许是还没适应过来,两三秒后,文宁回道:「没有,晚点再睡。」

「在处理文件?」青禾问。

「公司有点事,明天下午要开大会。」文宁简短说道,言罢,反问,「g市怎么样,今天合场了?」

还能怎么样,简直搞得人头疼。

可青禾没有实话实说,略过这些糟乱的事,故作轻松地说:「还行吧,肠粉和海鲜不错,都挺顺利的。」

说着,她还轻笑了下,抵靠着旁边的木桩子。

隔着千里远,仅仅从电话里是听不出问题的,文宁未能发现丝毫不对劲,听她讲完,很平淡地回话。

夜里的热风拂面,吹得人浑身没劲,青禾理了理脖子上紧贴的发丝,随即再讲了一些有的没的,迟迟不进入正题。

晚上太烦躁了,难得跟无关人员说说话,她尽力在分散自己的不愉快,靠这种闲聊的方式排解一下情绪。

文老闆在电话那头耐心听着,不打断她,时不时还接两句。

青禾憋着一股劲儿,慢慢的还是好受了些。絮絮叨叨讲了四五分钟,她手痒地扯了扯面前的树叶,问:「文老闆,你现在有空没,能帮我个忙不?」

对方嗯声,「什么?」

「急事,要麻烦你跑一趟。」她说,赶忙在电话里讲明来意,包括让文宁明早把吉他交给沈佳和。沈佳和她们明天还要去公司汇合,今晚去齐二家拿东西就行了,过后都是顺带。而且齐二家离江庭不算太远,大概二十分钟车程,来回不到一个小时。

因着有求于人,她的语气还算温柔,比平时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怎么,文宁光是听着,不给个准确答覆。青禾以为这是不想去,这么晚了,也正常,她思忖片刻,正在纠结要不然算了,再打电话问问沈佳和,还是不行就让齐二老婆来。然而还没开口,文宁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倏尔问:「出什么事了?」

「没,」她狡辩,脸不红气不喘地扯谎,「只是齐二带错了东西,把要用的吉他放家里了。」

那边沉寂,仿佛没人在。

良久,文宁说:「明天我给你送。」

青禾怔住,还以为听错了,迟钝了一会儿才说:「不用,搞得那么麻烦,让沈佳和帮忙带一下就行,明儿我们去机场接……」

那人打断她:「明天我也要去g市。」

她一时语塞。

文宁淡然说:「我来送,顺路。」

第28章

一通电话很快结束,对方不给拒绝的机会,说一不二,宛如在商场上谈判。

挂断电话,青禾慢半拍地看着手机屏幕,思索许久,还是由着了。

g市的夜晚不比白天强,吹的风都夹杂着热意,犹如一阵一阵的热浪袭来,才在外面站了不到十分钟,她胸前背后都濡出了薄汗,额头上也有细密的汗水。手机在发烫,连屏幕上都被汗沾湿了一块。

四下空寂,各个房间的门都紧闭,过道里还有少数几个人在走动。

青禾慢悠悠往回走,进房间,里面已经熄灯,短头发和长头发都睡了,只有叶希林还在床上干坐着。这人没玩手机,也没做别的事,似乎是在等她。她轻手轻脚将门合上,掀开被子上床,压着声音朝对面说:「睡了,明天早点起来。」

叶希林不予回应,整个人一言不发,奇奇怪怪的。

青禾管不了那么多,熬了大半晚上也累,随即躺下酝酿睡意,被子一盖就没动静了。

这个夜晚漫长,不太好过,空调风不够凉快,沉闷压在每个人身上。

约摸四五点那会儿,青禾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动了动腿,乍然的痛感袭来,她低低痛乎了一声,身子微微蜷缩,半梦半醒间伸手摸摸小腿。

被踹到的部位有点肿了,也许是压到了筋脉还是伤了哪里,膝盖弯那里变得紧绷,似有一条皮筋在肉里拉扯。

劝架的场面太混乱,当时只知道有人踹了自己,有没有磕着碰着都没感觉。青禾着实太睏倦,脑袋沉沉,虽然觉得有些疼,但不一会儿再次睡了过去,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侧躺。

之后的一觉睡到天亮,再醒时已经八九点。

日头太晒,还没到中午,灼热的阳光射进屋子,刺得人想赖床都不行。有些人起得早,收拾完毕就起来练手开嗓子,要不就精神十足地打闹,总之吵得很。

比赛下午两点开始,青禾八点四十左右起床,接着洗漱、换衣服准备。

叶希林去街上的店铺要了些冰块,帮她冷敷。

她小腿上的肿胀和淤青过于明显,冷敷有助于组织血管闭塞,减轻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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