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民谣大火,文艺风盛行,这里也不例外,沿街的酒馆里多是民谣歌手驻唱,台上一条凳子一把吉他,两个人组一队,怀旧伤感风十足。
他们这群玩摇滚的接受不了这种风格,偶尔听一听还好,要在里面待一晚上哪受得住。一行人去了街中间的威士忌酒吧,那里的环境相对清雅,打算进去喝点东西聊聊天就行。
好些乐队的人都在,今晚的生意还不错。
青禾跟着进去,找到一处偏角落的地方坐下。
张铭坐不住,下午的成功演出让他有些激动,这小子献殷勤地请青禾喝了一杯酒,笑着摸摸鼻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青姐,我这次没拖你们的后腿吧?」
青禾睨他一眼,淡声道:「还行,过得去。」
张铭乐呵,全当是在夸奖自己,他惯会爬杆上架,没有自知之明,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便直愣愣再问:「那我下次还能跟你们一起吗?」
青禾不说话,只看着他。
这小子笑得傻不拉叽的,也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怎么。一旁的叶希林好笑,直接让他不要做梦。
三个人经过这将近一周的相处,关系确实有所好转,至少能平和说话了,青禾和叶希林勉强接受了张铭的存在,但要把人拉入阵营中,让他加入慢速火车,那不太可能。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要把一个新吉他手培养起来谈何容易,还不如继续找别的队借人。
被无情拒绝,张铭也不伤心,还继续咧咧嘴,不知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其他乐队的人时不时会过来搭两句话,客气地同她们聊聊,算是结交朋友。
慢速火车下午的表现可是有目共睹,实力摆在那儿,大家都有心想认识一下。广交朋友不是坏事,多一个熟人就多条道,指不定哪天能用上。
今晚的青禾挺随和,谁来都好使,聊天、加微信都行。
有人觉得青禾似曾相识,好一会儿才想起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好奇地问:「我们好像碰见过,在南京的音乐节上,是不是?」
青禾记不得对方是谁,只说:「前几年去过南京。」
那人突然顿悟,想起来了,惊讶地说:「你之前是西朝乐队的主唱,我们一起同台过。」
青禾一愣。
对方显然不会看脸色,没眼力劲地叨叨:「欸,你怎么换乐队了,另外那几个呢,不做乐队了吗?」
有够不会说话的,一张嘴就突突突,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查户口本都没他详细。
青禾佯作听不懂这些问题,面色不改,胡乱搪塞过去。
叶希林帮着打圆场,三两句话就把那人打发走。
张铭在一边听着,不动声色地瞧了瞧青禾,再看看叶希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西朝的名字,心下不解,不过还是自觉不多话,不该问的不问。
接下来的时间还算愉快,没人再提及这些陈年旧事。
别的乐队过来拼酒,有意拉近距离。有个玩后朋克的男人更是三番两次向叶希林套近乎,话里话外都有邀约共度一夜的意思。
青禾坐在旁边看着,没上前干预。
后朋克风格黑暗、阴郁,颠覆传统且反叛,这个乐队把这种风格贯彻到底,不仅在音乐形式上这样,在日常作风上更是如此。
青禾对这个乐队印象深刻,下午化妆的时候大家就在一处,他们的主唱个人风格太出众,身上纹了一套环,颈环下面还有一串数字,想记不住都难。
叶希林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没把厌恶表现在脸上,只掀起眼皮子,不耐烦地低声说:「我不喜欢男的。」
后朋克男人顿了顿,可对此却不是很意外,早就料到了。他不死心,凑到叶希林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不用问,青禾都猜得到那个男的在讲什么鬼话,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回 发生,叶希林那张脸过于英气,太招人喜欢。
可惜张铭太傻愣,一点不懂,还小声问:「青姐,这是咋了?」
青禾把杯子握在手中,淡淡说:龙虾小说网
张铭厚脸皮靠过来,悄悄说:「那个男的干嘛在身上纹这么多环啊?」
青禾照着他脑门拍了下,把人支开,「一边去,找别人聊聊天,别来烦我。」
张铭悻悻。
叶希林被后朋克男人噁心得够呛,比张铭还先离开这边,她天生纯弯,对男人实在提不起兴趣,更无法接受这种重口味的玩法,听着胃里都在翻腾。
像沾了晦气一般,叶希林躲瘟神似的躲得远远的。
每个圈子里都有乱象,摇滚圈也不例外,少数的奇葩总是管不住自己,自己要当耗子屎去坏一锅汤,反正挺教人反感厌恶。
青禾对这些见怪不怪,脸上不会表现得太过分,但打心眼里还是不认同。不过到底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不好说什么,难以评判。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而后转移位置,去吧檯边角找了个位置坐,不大想再社交。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两个调酒师都快顾不过来,点单调酒忙得飞起。
青禾自知酒量不行,不敢多喝,过后再有人来搭讪她也不怎么理会了,只想一个人待着,打算十一点前就走,早点回去休息。
这阵子还是有那么累,尤其是近两天。
酒喝到一半,她摸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十一点,剩下的就不再继续喝,准备喊上叶希林和张铭一块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