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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的指尖动了下,轻缓地抚过文宁的脖子,在喉咙那里碰碰,不一会儿又往上,再摸向这人的脸。

文宁耐着性子,在这时稍稍一侧,将半边脸都落到她手心里,甘愿进入她的掌控。

青禾下意识蜷缩起指尖,想要避开,可没来得及,在碰到对方的一剎那,她霎时止住了要躲开的举动,仍是将手抚在这人脸上,到底没忍心放下。

「不要动,」她低声说,用拇指在这人脸侧刮擦了一下,「别动……」

文宁温和说:「没动。」

两个人的声音都极轻极低,仿佛呢喃。

青禾一时空白,整个人绷得很紧,情绪也绷紧了。本来她是十分平静的,眼下却不受控制,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来。

明明早先还有过更亲昵的行为,比当下要过分百倍,要直白千倍,却有哪里不太一样,时机不对,或是经历有差别,青禾说不上来,只感觉有什么在身体里翻腾,都快将理智吞没。

她错开了视线,不再与文宁对视,不继续看着对方的眼睛。

文宁的眸光太深了,像是随时都能把人看个透彻,要把最底处的心事都拉扯出来。

青禾不喜欢这样,她再靠近些,差一指的距离就能与下方的人面贴面。她在文宁嘴角磨按了下,低语:「别一直看着我……」

灯光照射过来,在她俩周身染上一层薄薄的氤氲,这般亲近的姿态相对,连另一个人耳廓上细浅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时间仿若静止了,要不是外头接连不断的闹声,房间里都快按下暂停键。

文宁抓住了青禾的手腕,少有的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

青禾不应。

她蒙住了这人的眼睛,把手放上去。

「你别叫我,不准喊。」

一贯的强势作风,这种时候都还做出表面强硬的架势,她就是这个德行。

但面前的文宁与以往不同,不顺着青禾,也没有出声,而是往后面仰了些。

青禾没能反应过来,直至感受到手心里的暖热濡湿。

一个小心的,顺势而为的触碰。

带着不知名的意味,湿润而猝不及防。

从青禾的角度,她只看到了对方瘦削的下巴,紧随其后的就是倏地被烫了一下,她愣了愣,立马拿开了手。

文宁这回不让躲了,将她两只手都捉住,分别压在两侧。

青禾挣扎,可没使劲儿,「做什么你……」

文宁说:「不做什么。」

接着一下箍住了她的腰背。

天气还真是应景,窗外的风眨眼间骤起,呜呼直刮。客栈的窗户是老式的双开式推窗,窗户没上插销,猛地被吹得吱呀作响,再砰地重重闭合。

筒灯被关掉,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之中,不见半点亮色。

青禾挣动了半分钟,别扭地较劲,等没力气了,终还是直挺挺躺着。

文宁噙住了她的唇。

夜色在蔓延,别样的感受在叫嚣,满屋子的寂寥将要被打破。

只有门外的喊声不合时宜。

——「青秘书。」

是那个实习生。

第12章

二楼的过道宽敞,不少同事都收工回来,陆陆续续有人穿行而过,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好不容易忙完事,还留在这里的员工们就打算再聚聚,吃点宵夜唠嗑什么的。实习生听说青禾在房间里休息,特地趁着这空档过来还外套,上前敲门。

青禾听出了实习生的声音,当即僵住身子。

文宁也听出来了。

两个人的反应各异,青禾立时就要把身上的人推开,将手抵在胸口的位置,不让亲了。但文宁置若罔闻,不仅不收敛,还把青禾挡在中间的那只手拉开,捏着她的下巴,不给任何躲避的机会。

昏暗的环境会放大情绪,使得紧张在空气中无尽瀰漫,些微响动都能激起千层浪潮,好似一点动静都能教外面的人发现一样。

青禾只觉得有什么在烧,一股子暖流在乱窜。

其实就算被当场撞见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就是心里一紧,压迫感油然而生,浑身像是被一张不断收紧的大网捆束住了,越是挣扎就越脱离不得。她没敢动得太厉害,被文宁攥紧了手,抽不出来就没再折腾,生怕被听到。

文宁把她搂抱在胸前,堵住她的嘴,不多时又让开,在她耳朵旁边的头发上挨了下。

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人在巡夜,底下的后院里,一道手电筒的亮光四下晃动,下一刻又朝上照。刺眼的光束从窗户缝里投落,在整个房间里一晃而过。

青禾哪晓得是客栈的人在后院巡视,在光线落进来的一瞬间板直了腰身,颇有种被当场抓包的错觉。

手电筒的光一连晃过几次,下面的人好像在找什么。楼下有说话声传来,那些人讲的方言,不是西城当地话,听着应该是外地的游客。

随之而来的,敲门声又响了一次。

时间间隔很短,整个过程才几秒钟,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

今晚的文宁与平常很不一样,她的唇离青禾的耳朵很近,要碰不碰的。

因着视线受限,到处都看不清,因而触感就格外敏锐,连匀称的气息擦过耳廓都能感觉到,好似鸦羽拂过。房间里的隐秘就像是春日的藤蔓,攀着胸膛疯狂生长,再一圈圈把心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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