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曾经来过这个洞窟！”老人说。
“哦？”
我有些意外，原来还有这种渊源。
老人紧接着又摇头，问我：不过……你身上的气息，和你父亲差别很大，我能从你身
上，听到许多冤魂的叫喊，这是为何？
我笑着说：我既是东北招阴人，也是阴阳刺青师，前辈听到的叫喊，应该是我身上
纹着的刺青里传出来的。
“哦？阴阳刺青师？”
额……老人倒是什么都懂啊。
“可是闽南一代，闻名天下阴行的阴阳刺青师？”
“当然……除了我们，谁敢自称阴阳刺青师？”
啪！
老人双手一拍面前的桌子，羊腿和大鱼都被震得跳起来。
他站起身，绕着我走了好几圈，满面红光，说：造化！真是造化！天大的造化！
我也不知道老人为什么如此激动，但能肯定，他激动自然有他激动的理由。
咱没说话，只等老人的下文。
他走了七八圈后，站在我面前，盯着我，说：小兄弟是否知道，原本莫一洞窟，并
不在这天柱山洞天里！
“那在哪儿？”
“闽南莫一山！”
莫一山？我倒是听春叔以前讲过，说闽南的莫一山，是座极其有巫人文化的山头。
山里有许多的巫族萨满庙，在明末清初一代，很受老百姓的香火。
但后来，信仰更迭。
信佛越来越多，信巫的越来越少，渐渐的，莫一山就破败了，再到今时今日，成了
鬼山，连闽南的巫人都很少去祭拜了。
尽管如此……可要想看到真正的巫人诸神之相，必须要去莫一山观瞧。
哪怕在东北一代，也找不到如此原汁原味的巫庙群了。
老人继续讲了起来，说四五十年前，太九族的族人，在海洋洄游的时候，无意中撞
破了莫一山里的莫一洞窟的秘密，知道这儿沉睡着许多的莫一阴兵，然后把这事，
报给了南粤鱼王。
南粤鱼王一听，大喜，立马启动祖传的血祭法阵，把莫一洞窟，吞入了天柱山洞天！
“把整一个洞窟吞入洞天之内？南粤鱼王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不是不信老人的话，但实在不信南粤鱼王的道行！
“若是换了其他洞窟，鱼王当然没这个本事！可我们不一样！腾蛇古族，和太九
族，在上古时期，就已经互为主奴了，我们就是太九族的奴才！”
“太九族，祖传了一本《鱼龙天书》，这里头记载的，全是如何控制我们腾蛇族的秘
法，包括如何找寻我们腾蛇古族。”
有了这本天书加持，南粤鱼王在有道行，把整个腾蛇古族，给并到天柱山海域之内。
原来如此。
老人双手紧握，不自禁的颤抖，询问我：小兄弟，我听闻阴阳刺青师，最喜欢帮人
两肋插刀，平定是非争端，我这儿就想让你帮我主持个公道！
“什么公道？”
“我们腾蛇一族，曾经是太九族奴隶，但一朝为奴，就需要永世为奴吗？”老人问我。
我摇摇头，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当你一天的奴隶，往后世世代代都要认你为主？凭什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人脸上红光泛得更旺盛了，两个巴掌一拍，说：没错！哪有这样的道理，所以……
小兄弟能否为腾蛇族，毁了鱼龙天书，还我们腾蛇一族自由之身。
“你们不都是阴兵吗？”
“说是阴兵，其实不是……我们曾经遭了诅咒，一族之人，都在沉睡，除了我这个老
头子之外！”
“中途我可以唤醒他们，只是唤醒的时间太短……多则七天，少则三天，过了时间，
他们会继续沉睡。”
“可是诅咒的期限，已经快到了！全族人都会永远苏醒了！我希望送族人一个大
礼，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是自由之身，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老人也很讲究，又补充道：也不是白白让你帮忙，一来，我们之间，还有其余情
分，二来，我也可以让出一些利益给你！
“什么利益？”我问。
咱就是这么俗，谈情分之前，先把利益谈得妥当，利益都谈不好，多伤情分？
“事成之后……我们腾蛇族三年之内，受你的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咦！
这条件倒是不错。
天下将乱之时，我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三年的差遣期，足够了。
利益挺诱人。
“条件没毛病！这活儿我接了！”我说：至于你说的情分，指的是什么？
老人松了一口气，说：曾经你父亲雄霸南粤阴行的时候，鱼王并不是很乐意，再加
上李善水看破了太九族的秘密，知道阴行之内，有不少太九族的人！
“所以，你父亲一直都在清洗太九族人……当然，并没有暂开杀戮，只是暗自找到这
些人，发出了警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然——废了他们一身阴术招子。
这种行为，触及到了太九族的利益，鱼王就打算请阴兵出笼，和东北阴人大干一场。
老人说道：不过，鱼王找我发兵之时，我劝过鱼王——阴兵是带着诅咒的，心里只有
怨恨，一旦出笼……会造下滔天杀孽！太九族和东北阴人，不过是利益之争，倒犯不
上让阴兵倾巢而出！
“所以那一次，鱼王就彻底算了？”
“南粤鱼王天生的反骨，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目标呢？当时我们两
人商量，约李善水入天柱山洞天，我们三人好好谈判！”
老人回忆道：你父亲浑身都是胆，单枪匹马，一个人入了海域，跟鱼王、我三个人
谈判！
“我让你父亲见识到了阴兵的力量！”老人说：你父亲也不愿意发动大战，但他据理
力争，最后他和鱼王达成了协议！
他不在阴行内清洗太九族的人，但是太九族的人，必修要收敛一些，不要胡作非
为，安心做阴人的生意！
如果鱼王违约，那他不惜动用东北阴行三神器，不惜广下阴神令，号令天下阴人，
跟我们的阴兵大干一场！
“就这样……灾祸才算平息了，这便是我跟你们招阴人一脉的情分！”
“听上去，前辈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你的活儿，我接了，只是单说无用，签下魂
契，双方都不违约！”
“好！”
老人没有任何迟疑，手指在肩头，抠出了一坨血肉，弹在了我身上。
血肉钻进了我的皮肉之内。
我也有样学样，以血肉还之。
血肉残魂交换，魂契定下。
搞定了这些，我才问老人：前辈如何称呼？
“腾四海！”
“腾前辈，既然魂契定下，那咱们之间的买卖，成了……我想问问你……那鱼王手里的
《鱼龙天书》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