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 别惹事,那高老板,咱们惹不起的。”姜师傅慌忙的说道。
我不乐意了,咱来这儿怎么说也是苦泉村客人,苦泉村本就是一个吸引游人来逛的
村子,哪有得罪客人的道理?
“他可不是一般人,他就是苦泉村高家如今的族长高德运,村子里的人都怕他,他
脾气暴躁不说,还懂一手妖术。”
意思是高德运是个阴人呗。
我摇摇头,问姜师傅,说:姜师傅,你不是说高家龟甲十八天师都死掉了,怎么还
有懂妖术的人?
“十八天师是死了,可是高家嫡系都没死呢,高家嫡系都懂妖术,就咱们上午见到
的那个高云娘,她也懂妖术。”
怪不得姜师傅说惹不起这高德运。
不过,村子里的高家族长竟然是这么一副狠霸霸的德性,这苦泉村里小姓的日子,
确实不好过啊。
“可不是么,但好在高家的老族长还算仁义,平日里没少压制高德运的凶性,这村
子里的日子才算好熬一些。”姜师傅叹着气。
还有一个老族长?高家到底几个族长?
“当然就一个了,那个老族长好几年前就开始修道,不搭理家族事务了,高家这才
被高德运接管的。”
姜师傅还说那个老族长,自己取了一个道号,叫“太上忘情’,修的是长生道,经常
自己炼制丹药自己吃。
“走吧,高德运惹不起,刚才两位老板吃在肚子里的气啊,只能忍了,刚好,饭菜
熟了,进屋,咱们仨喝几杯。”
姜师傅拉着我们俩进了屋。
他家里就他一人,老婆孩子据姜师傅说,就是前些年,他家里被高家霸占了地基,
他去找人理论,还被高家人打了个半死。
自打那天,他老婆嫌弃他丢人现眼,带着孩子,卷了家里的钱跑路了。
从此,姜师傅就一个人过着窝囊日子。
但别说,姜师傅这人,应该很热爱生活,尽管只是个单身汉,可吃喝用度都讲究,
厨艺也了得。
他做的腊味饭啊,米饭油黄,面上铺了一层红彤彤的腊肠,米饭腊肠一起往嘴里
送,那叫一个香,南粤许多出名馆子都做不出这滋味。
我们仨喝着黄酒,吃着饭菜,喝了几圈后,柯白泽伸手在我膝盖上叩了叩,显然是
有话要跟我说。
我装着醉,跟姜师傅在酒桌上告别后,跟柯白泽钻进了大屋的厢房里。
柯白泽关好了门后,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阵,确定隔墙无耳后,才小声
跟我说:小祖,我没猜错,这村子里,要遭大难了。
“大难?什么样的大难?”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不久前,那高德运领着穿巷的那七八个纸人很有玄机。”
“玄机在哪儿?”
“那些纸人,叫幽冥鹞子,小祖你应该在古籍上看到过吧?”柯白泽问我。
啥?
那几个纸人就是幽冥鹞子?不可能吧?我心里有些怀疑,但白泽叔是高人,他既然
敢肯定,必然是心里有谱。
要真是幽冥鹞子,只怕这村子里真要遭大灾了。
我以前在茶馆熟读阴人手札的时候,见过几次关于“幽冥鹞子”的记载。
这些记载里,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村民在村子里看到数十个飘忽不定的纸人。
然后过了几天,村子变作鬼村,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暴毙。
鹞子是雀鹰嘛,古代人驯养鹞子,就是为了在围猎的时候打头阵。
雀鹰飞过围猎的山头,就代表山头生灵的末日逼近,算是一种死亡讯号。
正因为如此,这些屠村前出现的纸人,才被称为“幽冥鹞子”——幽冥地府里派出来围
猎村子的雀鹰!
“幽冥鹞子现身,苦泉村大灾,在劫难逃!”柯白泽叹了口长长的气。
我有些好奇,问道:白泽叔,你说害这个村子大灾的,会不会就是那些纸人?
“当然不是!纸人只是鹞子,打头阵的雀鹰而已,真正出来捕食的猛兽,还藏着在呢。”
“要不然……”
我话才说了三个字,就被柯白泽挡下来了。
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后,抢了我的话头,质问我:你小子是不是想着帮这个村子
渡过这一劫?
“嘿……确实有这个打算。”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拉这屋子里来吗?”柯白泽一板一眼的说道:我就是怕你要插手
这村子的事!
“咱们江湖阴人,行侠仗义……”
“可咱们没时间了!”柯白泽说:川西和南粤已经出现了杀人的毛孩了,随着天地浩
劫开启,往后的几天里,指不定还有些什么牛鬼蛇神出山呢,咱们去高家祠堂,偷
了族谱,解开天地浩劫隐秘要紧,在这关头,插手苦泉村的隐秘,不合时宜!
“可这一村子的人命……”
柯白泽背过身,言语变得冰冷,说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是破天地浩劫迷
局,阻挡天下巨变要紧,还是死盯苦泉村,非要救这一村的人呢?
这……真是一个难题。
柯白泽转过了身子,低着头,说:再者说,这村子里遭什么大难,都是他们以前种
下的因果,我们啊……就当……就当不知道幽冥鹞子这回事……
我还要说什么,柯白泽已经不耐烦的摇手,说道:小祖,听我一句劝,晚上趁夜入
高家祠堂偷族谱!族谱到手,立刻撤离苦泉村……
他说完就要出屋,我连忙拽住柯白泽,说:白泽叔,白泽叔,天地浩劫的确事关重
大,但这一村子的人命也是人命啊……要不然……咱们采用一个折中的办法。
“怎么折?”柯白泽问我。
我说:两天半的时间!今天下午、明天、后天,给我两天半的时间,渡这村子的浩劫……
“你有把握?”柯白泽硬邦邦的质问。
我摇摇头,说:没把握,但是尽人事、知天命,努力个两天,也算给咱们俩的良心
一个交代,若是过了这个时间,却依然没有结果,那我们果断撤离,苦泉村人是生
是死再和我们没什么瓜葛了!
“两天半!就两天半,时间一到,你如果还执意不走,我打晕你,扛着你走!”柯白
泽说完,开了门,去了院子里溜达。
我心里轻松了一些,也去了餐桌,端着没喝完的酒,跟姜师傅套话。
这番套话,可不再是为了打听高家人的隐秘,我就是想问清楚苦泉村遭遇“大灾”的
因果在哪儿。
可这话啊,我是越套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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