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红说道：我愿意去。
我扭过头，看着叶小红，我问：你愿意去？你知道你去见兔子代表什么吗？
“死呗？我欠兔子的。”叶小红说道：兔子虽然不是我害死的，但和我当时打瞎她一
只眼睛有很大关系，我认，她要我的命，我也认。
这个叶小红啊，和胡晓、孤儿院院长，人品上，真是云泥之别——虽然她曾经犯过
错，但是她愿意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
我点点头，给叶小红竖起大拇指，说：你这品性是真不错，不像其余三个人，他们
哪儿是人啊？说他们是畜生，还侮辱畜生呢！
我又扫了其余三人一眼后，本来想给这三个人开价码，让他们去一趟九奶奶庙的。
可我张不开嘴啊。
我没办法容忍这三个人渣，在我这儿得到天大的好处——我是真瞧不起这三个人。
我只能说：那叶小红，走吧，你先跟着我去一趟九奶奶庙，至于其余三个……等我回
来再收拾。
叶小红也没有推辞，点点头。
我解开了叶小红的镣铐，把她带出了警察局，去了九奶奶庙里……
……
在去九奶奶庙的路上，我还专门跟叶小红说：我来见你们四个人之前，其实对你印
象很差的，你小小年纪，就打瞎了小伙伴一只眼睛，我原本以为你戾气很重的。
“我以前戾气真的很重。”叶小红说道：我从孤儿院出去之后，开始去上学，在不停
的看书，我戾气就没那么重了，教育和读书，让我的感情变得温柔了。
要不说小孩的教育很重要，周围环境太重要了。
我其实心里替叶小红惋惜，她不该死的，可也没招啊——她是兔子点名要报仇的人。
很快，车子到了九奶奶庙。
我把叶小红，带进了庙里，跟人皮蜡人兔子说：你要的人，我带过来了。
那蜡像发出声音，说：我要的是四个人，怎么现在只有一个？
“其余三个人不愿意来，他们不敢面对曾经犯下的罪。”我说：只有叶小红愿意面
对，她来了。
叶小红听了我和蜡人的对话，她知道那蜡人就是曾经的兔子。
她跪在了地上，朝着蜡像，磕了一个头：兔子，我以前打瞎了你的眼睛，我对不起你。
兔子没说话。
那叶小红又站了起来，脸色淡定的说道：我欠一只眼睛，我先还给你！
说完，她右手猛地对着自己的右眼一抠。
咕噜，一阵碎肉搅动的声音后，叶小红的右手，托着一只鲜活的眼睛，那眼珠子，
还在她的手上，一会儿微微变大，一会儿又微微变小，仿佛会呼吸一般。
叶小红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鲜血，流得满脸都是血痕，但她的表情，依然淡定，
只有她紧咬着的嘴角，才能感受到她那巨大的痛苦。
她挣扎着说：眼睛在这儿了，你过来拿。
蜡人身上的蜡皮，迅速融化，浑身挂满稀烂碎肉的兔子，现出了真身，她朝着叶小
红，一步一步的缓缓走着，直到走到了叶小红的面前。
“嘿！”兔子冷笑一声，粗鲁的抓过了叶小红手上的眼球后，仔细的端详着那颗眼珠
子，轻轻的舔了舔，说道：好漂亮的眼睛。
她一说完，把那眼珠子扔到了地上，一脚给踩破了。
噗！
眼珠子像猪尿泡似的被踩破，发出了轻微的爆响。
“你的报应来了。”兔子的冷笑声，比刀锋还犀利。
我一旁吼道：兔子，叶小红曾经打瞎了你一只眼睛不假，但她现在眼睛也还你了，
你还这么大怨气，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无关！”兔子说完，又伸出她那只只剩下骷髅和烂肉的
手，抚摸着叶小红那消瘦的脸颊，说道：我现在还想要你的命，你认吗？
“我依然认。”叶小红说道：你和我的恩怨，不是一只眼睛的问题，你因为瞎了一只
眼，才导致了杀身之祸——所以，我也还欠你一条命。
“好！很好。”
兔子的手，游到了叶小红的脖子上，猛地掐住了叶小红的脖子，同时，把她给凌空
提了起来。
叶小红的双脚，拼命的蹬腿，脸色憋得通红……
……
一个小时后，我再次回到了公安局的审讯室里。
我不是空手进的审讯室，我是抱着叶小红的尸体进去的。
审讯室里，除了胡晓夫妇和孤儿院院长之外，还有我的小姨奶奶。
小姨奶奶见我来了，立刻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指着胡晓，跟我小声说：那胡晓
的嘴巴，是你给豁开的？
“是我。”我说。
小姨奶奶又问：那孤儿院院长的巴掌，是你用笔钉穿的？
“也是我。”
“你这不是滥用私刑吗？这传扬了出去，我们警察局名声何在？”小姨奶奶问我。
我朝着怀里的叶小红说道：人皮蜡人的怨气，已经化解了……叶小红是唯一一个主动
去找兔子认错的人，但兔子也只杀了她一个人。
“那胡晓夫妇，和院长呢？兔子不杀他们吗？”小姨奶奶有些惊讶。
我说道：人皮蜡人的怨气都散了……那三个人渣不用死。
“这……这什么世道啊？恶鬼把最不该杀的人杀了？反而把三个该死的人渣都留着
在？”小姨奶奶也有些吃惊。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我盯着小姨奶奶说：这三个人的命保住了，你觉得他
们被豁嘴、被钉穿手掌，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吗？至少他们那三条狗命还在呢。
小姨奶奶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了。
我抱着叶小红的尸体，走到了胡晓夫妇和院长的面前，说道：叶小红死了，她是替
你们死的……你们不用死了！
胡晓夫妇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孤儿院院长，还在一旁嘚瑟呢，他哈哈大笑，说道：
这叶小红啊，死得活该，就知道瞎编排我们，那兔子虽然变成了厉鬼，但还是分得
清楚是非的，哈哈哈哈！死得活该，死得真活该啊！
我的眼睛里，绽放凶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说道：你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胡晓问。
“叶小红替你们挡了灾祸，你们孝敬孝敬她，三人一起把她抬到山上去埋了吧，帮
她料理后事！”我说。
三个人当然不同意。
胡晓夫妇说：我们本来就没错，这叶小红自己和兔子有仇，她被杀了，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鬼最能辩别善恶。”院长继续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让这叶小红还当
长舌妇，胡乱血口喷我，她这种人，埋地里也是糟蹋土地。
这三个人是把各种脏话，往那叶小红的身上引。
我则冷笑，抬起头，眯着眼睛扫了他们三人一圈后，说道：你们在这里各种毒舌，
难道都不问问……为什么兔子只杀最不该杀的叶小红，而放了你们这三个人渣一马呢？
三个人嘚瑟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