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势力日渐鼎盛,贵妃是他亲妈,外祖父是吏部尚书,正妃是身份显赫的许家嫡女,侧妃夏家手握镇北军,娶了她长姐做侧妃就等于有了父亲的支持,应该到不了举兵造反的地步吧。
她感觉自己最近是越来越阴谋论了,脑子也越发转的快了。
“我就那么一问,不是就不是,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陈琬琰梗着脖子说道。
她有点同情那位貌美的小太子,他的处境似乎比自己还要惨。二皇子有兵权在身,又有财政大权和官员调动权在握,那位太子就是翻出个牡丹花来也斗不过她大姐夫。
一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惆怅,眼下她得还指望那位太子殿下扶她一把呢。
李珩审视的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看出个洞,半晌才语气莫名的问道:“你手里有什么东西?”
陈琬琰的脸色变来变去,活似一只变色龙,避开他犀利的目光抿唇道:“什么也没有。”
二人因为这不愉快的对话,默契的选择沉默。
陈琬琰半掀着车帘看着外面的翠绿,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很少很乱又很模糊,每次想窥探一下原主的记忆就头疼的厉害,那些零碎的记忆根本拼凑不起来。
她总结了一下就是原主认识的人她都能认出来,再有就是一些规矩礼仪,见什么人该行什么礼。其他的几近于无。
印象里她好像只有回门那天看到秦姨娘,控制不住情绪波动过,到目前为止都很正常。甚至就连看到李珩都没啥感觉,甚至还没看到秦姨娘情绪起伏大呢。
“小侯爷,少夫人,水月庵到了。”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李珩放开陈琬琰,冲外头的小厮说道:“拿些水来。”
陈琬琰整理了下被他弄乱的衣裳准备下车,就被她一把拉住,“夫人泼了为夫一身茶水,为夫手上粘腻的很,得劳烦娘子伺候我洗洗手。”
陈琬琰不明就里,看傻叉似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男人不但有洁癖还矫情的很,生怕李珩再扯她衣裳,没好气的说道:“下去洗不行吗?车上也没法儿洗。”
“也好。”李珩轻笑一声,也不收拾散开的衣襟,当先下了马车。
陈琬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不是最注重仪表吗,每天衣裳穿的严丝合缝,乱一点都要整整好,今儿实在反常。
跟着他下了马车,小厮已经去后面的马车取了水,陈琬琰接过跟他走到路边,示意他伸出爪子,倾斜水壶倒了水在他的掌心,李珩闲适的将手指挨个搓洗,最后在中指上多搓了几下。
陈琬琰脸都绿了,她怀疑他竖着中指鄙视她,但她没有证据,不耐烦的问他,“你洗完了吗?”
“我是因着谁才脏了手,夫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李珩仍旧慢条斯理的搓着右手的中指。
陈琬琰:“……”
无语的将壶中的水倒完,转身就往马车方向走,两个驾车的小厮与侯府的侍卫站在马车旁边想笑又不敢,憋的满脸通红。她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眼李珩,只见他擦了手又春风得意的理了理衣襟才跟了过来。
“莫名其妙。”陈琬琰咕哝了一句,将水壶扔在了马车沿上。
水月庵和安国寺一样都在半山腰,两个地方离得并不远,马车是不能直接到的,只能步行或者坐轿子,也可以骑马走小路,陈琬琰不会骑马也不愿意和李珩同乘,便选择了坐轿子。
与初一十五的人声鼎沸不一样,今天路上的人并不多。
陈琬琰撩起帘子,李珩骑马跟在一旁,见她撩了帘子还对她灿然一笑。
放下帘子陈琬琰越想越不对,又一把掀起,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是不是使了什么坏心眼?”
李珩闻言脸上笑意更胜,狭长丹凤眼也染了笑,不紧不慢的说:“自然是叫旁人知道我们在马车里做了什么事。”
他们在马车里斗嘴为什么要叫旁人知道?她想了想越发感觉李珩是个猜不透的大傻叉,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了。
乘轿子上山比上次步行爬阶梯快多了,因为这次没有皇家的人在,水月庵的纯净师太并不忙,待她说明来意便请人招待李珩,亲自引着她去了后头的长生殿。
“慧能大师先前已经差人来说过,夫人的长明灯已经准备好了。”纯净师太声音很祥和,大抵是心无杂念的人都特别能安人心。
“多谢师太。”陈琬琰对她做了个礼,没想到慧能大师会提前来说,心中疑惑他如何猜到她会来水月庵,莫不是合伙骗她香油钱的?
“施主功德满身命有一劫,若他日应了劫,便得圆满。”纯净师太一脸慈悲相,说的话让陈琬琰一脸懵逼。
“师太可否说的明白些?”
纯净师太摇摇头,道:“世间之事过往云烟,万发缘生,皆系缘份。”
陈琬琰听的一头雾水,见她不肯再多说也就不问了,有些事刨根问底不过是恶心自己。
二人到了长生殿,早有比丘尼捧了她的长明灯候在殿外,远远看去那人虽异常瘦弱,但却难掩通身气派。眉目虽沾染了香火的安详之感,却并不能与这里的氛围相容,若是脱去这身灰扑扑的海清,绫罗绸缎加身,怕是比宣平侯夫人还要矜贵几分,并不像庵堂里苦修之人。
陈琬琰见她样貌有些眼熟,不由得问道:“那位女尼是何人?”
“这位是禅心,在庵中带发修行。”纯净师太带着她行至禅心身边,三人相互行了礼。
陈琬琰打量了这盏长明灯,问道:“这灯为何不同。”
“因施主功德已满,这灯是为施主特意做的。”陈琬琰是不知道上世她缺了半辈子的心眼有啥功德,只是听慧能大师和纯净师太都如此说,便先放下了疑虑。
亲手点了长明灯又上了三炷香,禅心同她并排跪在一起,纯净师太坐在一旁敲着木鱼诵经,念了三遍往生咒又唱诵了一遍地藏经,便留了陈琬琰和禅心走了。
“瑾瑜可还好吗?”禅心突然开口问道。
陈琬琰一怔,下意识的问了句,“金鱼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