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脚步一顿,心跳忽然跳快了两拍,吐了两字出来,“梅子。”
这是太子殿下给她买的梅子,她一直自己拿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不想让人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毒把脑子毒坏了。
明天是她的肉身和原主灵魂的头七,上次回门让小丫头买了纸钱,明天得找个地方祭拜一下。
丹云见陈琬琰脸上一直挂着笑,笑嘻嘻的问道:“小姐今日出去玩的开心吗?”
“开心呀,改明儿带你出去玩。”
“姑爷怎么没和小姐一起回阆苑,是宿在前院了吗?”丹云没看到李珩疑惑的问道。
陈琬琰眸光闪了闪说道:“他与二殿下有事要忙。”
丹云闻言松了一口气,二人没有闹别扭了就好,“小姐,丹霞姐姐受伤了,今晚奴婢给你守夜吧。”
“不用了,你今日也累了一日,晚上就安生睡吧。”
说起来也奇怪,前几天总是脑子困顿手脚软绵无力,自从去安国寺点了长明灯,她的睡眠质量就以坐了火箭的速度变好了,也许是睡眠好了身子也没那么乏力了。
慧能大师给她的黄纸符就放在她枕头下面。
“小姐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奴婢就歇在外间伺候您起夜。”
“你且好生歇息吧,小姐我睡的好,一整夜都不醒的。”
这具身体还不满十五干干瘪瘪的,她还想把吹拉弹唱跳舞捡起来,睡前做做瑜伽劈劈叉柔软腰肢,屋子里多个人她也没法折腾。
丹云失落的说道:“奴婢睡眠浅,小姐要是需要奴婢伺候就喊奴婢。”
“好。”陈琬琰还在为以后离开侯府做打算,除了游山玩水还得努力搞事业,让她那叠银票再厚点。
丹云伺候了她更衣沐浴,便带着东西回了后罩楼照顾丹霞去了。
陈琬琰躺在床上细数了一下自己的技能,吹吧,她会吹口琴。拉吧,她会拉小提琴,她倒是会弹琴,然而那是钢琴,都是她造不出来的玩意。
她倒是跳了二十多年舞,她学过民族、爵士,拉丁,肚皮舞和芭蕾,可是样样都不精。
唱歌倒是还可以,只是原主这货没有学过。
想背背诗,憋了半天都是残句。
陈琬琰:“……”
想了半天得出一个自己是废柴的认知,熬不住困意郁闷的睡了。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的去给老太太请安,顺便提了提去水月庵的事儿,李珩也对自己放她鸽子的事心里不美,便提议说吃了早饭亲自带她去一趟。
老太太听了倒是很高兴,顺带提了一嘴,“你们小夫妻去水月庵,可别忘了找纯净师太求一对姻缘符。”
“是,孙儿记住了。”李珩恭敬的应下。
陈琬琰一连两日都见着李珩,感觉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频率有点高,本能的感到抗拒,这种优秀的男人接触太多不好,怕抑制不住躁动的心,但看老夫人笑的一脸和煦便也跟着应了。
李珩可能是昨日没有休息好,上了马车便跪坐着闭目养神。她跪坐不习惯,靠着车厢曲着腿与他并肩坐着,俩人中间隔了个小矮桌,矮桌上摆了一壶水与几碟子糕点,她从丹霞给她做的斜挎包里掏出话本子,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昨夜……”李珩犹豫的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古代的拖拉机颠的陈琬琰五脏六腑都快搅在一起了,她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捏了颗梅子塞进口中,难受的说道:“我理解,不用解释。”
她今日出门留了丹云在家里照顾受伤的丹霞,顺便看着点她那到处漏风的院子,别的小丫鬟都是侯府的人,她用的不习惯也懒得带,否则她才不与李珩尴尬的同乘一辆马车。
“在看什么?”李珩闭着眼假寐,他声音有点沙哑,像没睡醒一样。
“昨日买的话本子。”漫不经心的回他。
“讲的什么?”
“口蜜腹剑的穷酸秀才勾引脑子不灵光的官家小姐,升官发财过河拆桥的故事。”这本子其实写的不怎么好,那官家小姐太隐忍执着,一味的忍让委曲求全,这软弱的性子不合她的胃口。
李珩被她说的来了兴趣,问她:“若你是这官家小姐该如何?”
陈琬琰一怔,语气自然的说道:“自然是一拍两散,再不相见,各生欢喜。”
李珩睁开眼,见她毫无规矩的瘫靠着车厢,背后垫着软枕,左腿曲着,右腿伸的笔直。左手拿着书,曲着的左腿撑着左手肘,右手在身上的小包里摸了摸,捏了一颗梅子正往嘴里送。
这肆意的姿势看着是说不出的舒坦,他从小就最是守规矩,无论坐着站着都是背挺如松柏,看着她这样心里顿时生了无数莫名的情绪。
若按着他的性子自然是看不上她这样,可他竟然生出了羡慕之情,也并不想让她坐的规矩。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陈琬琰把目光从话本子上移开,本能的坐直身子,想着可能是刚才说的话刺激到他了。
她咧嘴笑了笑,问道:“小侯爷看着我做什么?”
李珩展眉,“一拍两散,各生欢喜么?”
“不然呢,”陈琬琰随手把书扔在一边,“这世上没有谁该为了谁蹉跎自己一辈子,爱侣成陌路,既已惹了厌弃不去离去,相互成全。”
李珩沉默的听着,板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倒是看的开。”
陈琬琰嘿嘿一笑,她在感情上向来看的开,她那个初恋上了大学就和别人在一起了,连个通知都没有。所有联系方式被拉黑,她也只是在夜晚偷偷的哭了几场,后来就沉迷游戏无法自拔了。
还在游戏里结了婚,拜了把子。她换了企鹅、某信和电话,她其实也是一个冷情的人。
人若弃她再前,再爱也不回头。
“你若还想着王家姑娘,我们合离,你也可另娶。”她瞧着这会儿气氛不错,暗搓搓的试探。
李珩目光凌厉的瞪了她一眼,语气是压制不住的怒火,“胡闹。”
被他厉声呵斥,陈琬琰讪讪一笑,故作委屈的撅撅嘴,“我就随口说说,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以后莫要再提和离的话,圣上赐婚岂可儿戏。”李珩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可能是听她说合离,也或许是突然听她提起王嫣然。
“你昨晚上做什么去了?”陈琬琰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脸颊两侧多了两个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