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害许淮书,在害了他的腿后,又要害他的性命。
许淮书看过了郎中,喝下了汤药,睡了。孟清一怔怔的坐在窗下,想着原书里对许家这一家子的描述寥寥无几。
原书是以沈舒念的角度写的,沈舒念从未进过许家门,她去的是唐王府,这许家的各路人马之前都是纸片人。
现在各个有了自己的想法,更有自己的秘密。
孟清一在这里不再是上帝的视角,这是她头一次真正的正视起这件事来。
什么人会害许淮书呢,按动机来说,楚姨娘的嫌疑最大,毕竟许淮书来之前,楚姨娘的儿子许四公子才华出众为人称道,可他在许淮书的面前则就相形见绌了。楚姨娘心生嫉恨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就是贵姨娘,贵姨娘平时从不与肖姨娘说话,孟清一能敏感的觉察出她对肖姨娘的憎恶,再加上如今她那侄女的到来,虽然肖姨娘不肯说,但是孟清一觉得那位侄女应该与肖姨娘有些关系。
因为憎恨肖姨娘,而去害他唯一的儿子,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还有个谭姨娘,孟清一的眸色变换莫测,杨桃说挂灯笼的时候,正遇上她的丫鬟翠儿。而那通往看台的路上,被抹了一层油,还有那凸起的石头,到底是不是她干的呢?
孟清一想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大早,她找到了杨路,吩咐道:“你去南城找一个姓谭的花匠,就说我要购置一批荷花。”
“是,东家。”杨路便去了南城。
吃过了早饭,孟清一便往肖姨娘的院子走去,她必须要问清楚肖姨娘与贵姨娘到底有什么恩怨。
刚到院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两声惨叫,孟清一猛地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肖姨娘躲在墙角捂着脑袋,不停的尖叫。小丫鬟束手无策,瞧见孟清一进来,连忙上前道:“姑娘,你快看看我们姨娘吧,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叫唤,今儿一大早不知怎的又开始了。”
平时肖姨娘就爱哭哭戚戚的,这点丫鬟们都习以为常了,谁知道最近她又开始动不动就尖叫,叫声凄厉,听着特别恐怖。
问她就说是做噩梦了惊的。
“肖姨娘,你怎么了?”孟清一近前问道。
肖姨娘见是她,摇头不理。
“快说啊,到底怎么了,见天儿鬼哭狼嚎的,吓人不吓人啊你!”孟清一跟她实在很难交流,脾气一急便吼道。
以后嫁了许淮书,这就是婆婆,可怎么相处啊!头疼!孟清一甚至觉得她们两个身份应该换个个儿,她是婆婆,肖姨娘是受气包儿媳妇才对。
“你出去,出去!”肖姨娘也不待见孟清一,一边让她走,一边抹泪:“老爷,老爷你咋还不回来啊。妾好害怕啊。”
许老爷被关了,还没回来,夜里她一个人睡,老实看到吓人的东西。
孟清一打量了一下她这屋子,也没什么可怕的啊,她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一只破旧的衣袖上,是一个男人的衣袖。
但绝不是许老爷身上穿的,这衣袖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布料粗糙的很。
孟清一眉心一动,想起原书里出现过的许淮书的继父,说他死后,肖姨娘便一路北上,回到了京城。
这衣袖不会就是那个男人的吧,肖姨娘害怕是心虚?
“去煮些茶水来,让姨娘喝了压压惊。”孟清一说着,不动声色的拈起了那截儿衣袖,转身离开。
“你可知道贵姨娘的住处?带我过去。”路上孟清一拦了个小厮,小厮带她去了贵姨娘的院子。
贵姨娘正与侄女一起用早饭,孟清一打眼看去,这姑侄俩长得确实很像。但是气质却大不相同,贵姨娘气定神闲,小姑娘却是面带凶气,看见孟清一进来,更是一脸的警惕。
“孟姑娘,不知大清早的来我院子,有何要事呢?”贵姨娘放下了筷子,起身问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问一问这位姑娘与肖姨娘到底有何仇怨,为何要拿这些东西吓唬人。”
孟清一说着,将那块衣袖,搁在了桌上,然后平静的看着那位姑娘。
那小姑娘脸上又一瞬间的惊慌失措,迅速的看向贵姨娘,贵姨娘朝她点点头,似乎是在安慰她。
“孟姑娘这是非要为肖姨娘出头吗?”贵姨娘轻叹一声,说道。
“肖姨娘是淮书的亲娘,她性子素来怯懦,被一块死人的衣袖吓得夜不能寐。所以她的事,我过问一二,应该也不为过。”孟清一开口道。
贵姨娘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嗤笑一声:“怯懦?若是姑娘知道这个肖姨娘做过的恶事,大概就不会觉得她怯懦了。”
既然人家都找上了门,贵姨娘也不打算隐瞒,而后招来自家的侄女一起坐下。
“我曾有个弟弟,正是这孩子的父亲,”贵姨娘冷冷开口道:“十八年前,我家里为弟弟娶了门亲事,生下了这孩子。这孩子三岁不到的时候,我弟弟遇上了一个容貌娇美的女人,然后被她骗的抛弃妻女一起私奔……”
贵姨娘看了一眼孟清一接着说道:“你该猜到这女人是谁,就是你那未来的婆婆肖氏。”
她又说道:“肖氏那时候是老爷的外室,还生了一子,可她不甘外室之苦,勾引了我弟弟,二人远离京城,这一去就是十几年,杳无音讯,去年肖氏一人回京城,我家人找去,她却说我那弟弟生病死在了异乡!”
“我弟弟身体向来强壮,怎会病死?况且之前他还偷偷与我娘家通信,说将来京城,与他们团聚。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贵姨娘说着情绪有些激动:“是肖氏害死了他,并拿了他的钱财,独自一日进京。”
“可惜我深居内宅,知道近日侄女前来,我才知道真相。”贵姨娘恨声道:“她该死!”
孟清一听了半天,皱眉道:“你说她杀人,有证据吗?你弟弟既然身体强壮,怎会被一个柔弱的女子杀死?肖姨娘那副样子,你也见到了,杀鸡都不敢,杀人她会吗?”
贵姨娘脸色阴沉不语,这些她岂是不知,也确实没有证据,不过侄女认定了是肖姨娘杀了她爹,她对肖姨娘更是厌恶透了,既恨她又怕许老爷知道当年是自己的弟弟带她私奔的……
“就是那女人,她害惨了我们一家人,我恨死她了!”小姑娘尖叫出声:“她见到我爹的衣袖跟见了鬼一样害怕,她就是心虚。”
孟清一看着这个小姑娘,她来了才几日,说明贵姨娘知道这事也没几天,所以许淮书的腿应该不是贵姨娘害的。
“你想为你爹报仇,就得找出证据,上报官府。否则你擅自报仇,恐怕会把自己也连累了。”孟清一客观的劝道。
“我一定会找出证据的!”小姑娘恨声道:“我这就离开京城,去我爹爹最后待的地方去!”
“你一个姑娘家,那么远怎么去啊?”贵姨娘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侄女,这是他们贵家的独苗苗啊。
“姑姑你就别管了!”小姑娘有股子倔劲儿。
孟清一走出贵姨娘的院子的时候,心中叹息不已,心里琢磨着既然不是贵姨娘,那目前最有嫌疑的就是谭姨娘,可是她要害淮书,又是什么动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