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一心中一动,她怎么没想到?既然要用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的血才可做药引,那她的卿颜可比钟皇后要更尊贵些。
也许真的能成!孟清一心中热燥燥的,充满了狂喜,但又不敢太过声张,生怕万一不行,到头来又陷入失望。
反观许淮书,竟是淡定的多了。转头吩咐杨路说得去刑部大牢接着审案子去了。
“不许去!在这等着,等卿颜她回来。”孟清一立即开口阻止,语气毋庸置疑,许淮书只好默默的停下,在一边乖乖的等着。
许淮书自然是想要这腿好,但与此同时心里竟还不由自主的琢磨起一件事来,那就是若这腿真好了,那初振起来的夫纲,恐怕又要倒塌了。许淮书揉揉鼻尖,垂下眼皮,掩去心中所想。
孟清一目光灼灼的看着大门口,巴巴的等着,这期间小菊煮了好几炉茶送了过来,孟清一喝了愈发的精神。
孟卿颜做事向来不拖沓,她的人连缸带人把那巫医给带了回来。
巫医似乎挺怕她的,小眼睛也不敢乱瞄了,瞧向孟清一的时候,倒是松了口气,笑道:“求姑娘今天将我放了吧,我是苗疆之人,受不了你们这里的冷。”
“巫医莫怪,等我家夫君的腿好了,我一定放了你。”孟清一也知道自己一直将人囚禁着,太过分,但她又庆幸,幸亏自己当初没有放了他呢。
“可是凤血不洁,这天下恐怕再也没有能治那位公子病的药引了呢。”巫医遗憾的说道。
“凤血算个屁,要你那么说,朕的血既是龙血也是凤血,岂不更好?”孟卿颜冷哼一声。
她自打来到姐姐的身边,这是头一次说朕,整个人的气势立即变得不同了起来。古今帝王是要有帝王相的,她又不像那色厉内荏的南诏王,只敢自称王,她登基那日就自称帝的。
巫医瞳孔一阵,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头皮开始发麻,他是苗疆之人,生活的地方与南诏只有一水之隔。
他岂会不知南诏那个六亲不认杀人如麻的倾城公主,南诏在她逐渐掌权的同时,以异常迅猛而诡异的速度变得强大与富裕了起来。大家都猜测她终有一日会登上帝位,没想到这么早。
颤栗从心底生出,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这个主子。怪不得方才在城南见她的第一眼,就感觉身上的那些虫都在哆嗦呢。
巫医小心翼翼摆出了自己制药的家伙,孟卿颜随手抽出旁边侍卫的一把刀,划开自己的手腕。
“哎,”孟清一看着浓稠的血往下流,赶紧道:“半碗就够了,快快包扎起来,疼不疼?”
孟卿颜粲然一笑:“不疼。”转头又对巫医冷声道:“这半碗算是龙血。”
她又迅速的划开自己的左手,接着放血,对巫医道:“这半碗算是凤血。”
“这……”巫医有些傻眼,还能这样儿?
“快点制药,要是治不好,朕切开你的喉咙,让你一点一点的流血而亡!”孟卿颜威胁巫医道。
巫医相信她说的这些可不是吓人,她最喜欢杀人,到时候恐怕自己死状比这个更惨。他不敢再耍诈,埋头去做药。
孟清一迅速的替孟卿颜包扎了伤口,又高兴又愧疚,吩咐杨桃:“快去熬一锅补血的药羹,一次出了这么多血,别伤了元气。”
“是,夫人。”杨桃赶紧去了。
孟卿颜两只手腕子都被绑了白色的纱布,浑身无力似的趴在孟清一的怀里,眼睛却冷冷的盯着那个巫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多谢。”一直没有开口的许淮书,此时对孟卿颜淡声道:“此次的大恩,我记下了。”
“嗯。”孟卿颜闻言,在姐姐的怀里嗯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笑意,我可不是白救你,很快便会向你讨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可别哭。
不过这个她可不会和许淮书说,他太狡猾,肯定能被他琢磨出些什么来。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大恩。”孟清一嗔怪的扭头看了一眼许淮书,许淮书也朝她一笑。
二人的视线总是这样,你望我你望你的,孟卿颜哼唧两声说手腕还真有一点疼,孟清一立即收回了视线,不住的问我瞧瞧,是不是刀口太深了,可别伤了筋骨之类的。
当晚许淮书服下了药,而后便陷入了昏迷。巫医赶紧说这是正常,要昏睡大约三日,醒来之后,抚着他多走走,便会好了。
孟清一倒没记得原书许淮书会昏迷三日的桥段,不过既然眼下都这样了,她只能耐下性子等。她又让杨路去刑部给许淮书告假几日。左右那案子已经查了好久了,耽误几日想来也无妨。
“那就有劳巫医了。”孟清一笑着取出了一包袱的银两奉上,道:“我送巫医出门。”
“那阴童……”巫医赶紧问道。
“不瞒巫医,时日久了那具尸首已经面目全非了,我便着人给葬了,算是积一桩阴德吧。”孟清一睁着眼说瞎话。
巫医一听这话,顿时气恼,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来。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姐姐,我送他出门吧。”孟卿颜嘴里叼了个苹果,手上一把削苹果的匕首,身边跟着一个不算高但是壮实的侍卫。
“也好。”孟清一笑着对巫医道:“巫医走好。”
“走吧。”孟卿颜用匕首指了指巫医,背对这孟清一,眼中全是威胁之意。
巫医只好暂时咽下了这口气,愤然拿起钱财走了出去。
孟清一转身去看许淮书,只见他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还算红润,在摸了摸那双平日里硬邦邦冰冷的腿,如今竟有些微热。
孟清一突觉心口一疼,而后是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整个人倒在了许淮书的身上,不省人事。
这时候,外面匆匆赶回来的孟卿颜,进屋便扶起了姐姐,往她口中塞了一粒药丸,想了想又从怀里去了一粒药丸,都给她咽下。
孟清一皱起的眉头,渐渐的舒展了开来。
侍卫进来,孟卿颜冷声问道:“人处理干净了吗?”
“回陛下,已经割下了头颅,扔进了乱葬岗。”侍卫回道。
“便宜他了,竟敢给姐姐下蛊,若不是时间紧迫,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孟卿颜转头又对那侍卫道:“没想到你竟有识蛊的本事,以后升做侍卫长,跟在我身边吧。”
“是,多谢陛下!”侍卫欣喜抱拳,他也是苗疆人,在南诏长大,有这些本事不过是家中母亲是个隐藏的种蛊高手。
巫医阴险狡诈,在第一次见到孟清一的时候,便给她下了蛊,不过他不发动,孟清一便一直没事,只要发动,孟清一便会心口绞痛,直至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