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贬的事发生的突然,恐怕等各位大人下了早朝之后,此事才会传开。所有明夫人听唐王世子说完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不过是个人都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她最终还是哑声道:“念儿她对殿下一往情深,还请殿下勿要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她其实很想开口给她的女儿一个正妻的名份,但是眼下既然太子被贬,那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不用猜测,自然就是眼前之人和晋王了。
那个晋王,一向与明相不和,所以她宁愿是李厚泽得了那高位去。她的念儿做世子妃没有问题,但是日后若要母仪天下,她脸上的伤可是短时间内好不了,有碍观颜的。
所以她不得不答应。
她走后,唐王妃摇了摇头:“你知我一向不喜内宅争斗,那明小姐与她母亲都是精明能干之人,来咱们王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但她又想到太子之事,看着眼前的儿子,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激动,也许日后泽儿的后宅注定不是普通王府的后宅了,若是真要登上那高位,后宫岂有安宁之说?
“母亲放心,我既许她侧室,便不会让她在府中肆意妄为,她会听从母亲的话的。”李厚泽说道,明舒念头脑聪明,识时务,断不会惹了母亲不高兴。
谁料唐王妃摆摆手,道:“既然只是侧室,便不必日日来叨扰我了,你也知道我喜静。”
说着又去了佛室,诵读经文去了。
唐王妃读经文这心老是不静,看向外面的天色,喃喃道眼下京城风云变幻,佛祖保佑我儿平安无虞,心想事成。
京城风雨将来,在许家宅子中,这气氛也是阴郁低沉。
“你竟敢回来?”许夫人看着这两个人,就这样大喇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许淮书握了握孟清一的手,也不废话开口道:“我会让许老爷回来。”
“你说什么!你……真能……”许夫人讶然看着他:“文师爷说你父亲犯的事不小,恐怕很难重见天日,你真的能救他出来?”
许淮书不语,淡定在坐在那里,浑身透着疏离的气息,他是许家的骨血,可除了他那张脸上有点肖姨娘的模样之外,不管哪一点都不像是许家人。
他从来也是高高在上俯看着许家众人,带着轻蔑的态度。就像此时这般。
“你若能救他,为何早不救,他是你的父亲!”许夫人竟然信了他的话,但是不解气般的埋怨道。
许淮书冷冷嗤笑一声:“你觉得呢?”
这种冷意让许夫人打了个哆嗦,随即干巴巴道:“那……你快些救他出来。”
“我有条件,”许淮书说道:“若是许老爷能平安回来,许夫人你,包括整个许家,不得在跟她为难。”
许淮书嘴里的她,自然就是孟清一,许夫人也早就料到,但一想起自己儿子那血淋淋的残腿,她便咽不下这口气。但遇上许淮书幽深冰冷的眼眸,还有他那身下的轮椅,不得不妥协了。
“方才你把许夫人吓的不轻。”孟清一推着许淮书往回走,一边笑嘻嘻说道:“若她日后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你要咋办?”
“再把她最重要的人送到大牢里去。”许淮书想也没想的说道。
许夫人最重要的人自然就是许老爷,许老爷是许淮书的父亲,但他从没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他不配。
世人皆重孝道,甚至愚孝愚忠的大有人在,可不代表他许淮书如此。也许,他终归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这世上谁对他好,他才会对谁好。
谁要害他欺他弃他,他便百倍奉还。
许大的双腿断了,对他来说远远不够,许老爷在牢狱之中,没有被牵扯进后面的大案当中,反而苟活了一条性命。他把他给弄出来,只是给他个机会,自己去送死。
当然,这些他不会跟孟清一说,怕自己的暴戾和阴暗面把她给吓着了。
她喜欢那种羞涩的、听话的、温暖的少年,他便装成那个样子,让她着迷就好了。
肖姨娘没想到孟清一这个祸害她又回来了,儿子还劝她回自己的院子,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她害怕自己回去了,会被许夫人给害死了,还是许淮书这里安全。
“许老爷就快回来了,若是知道你在我这里,他定然会大怒。”许淮书淡淡的一句话,让肖姨娘眼中熄灭了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说你父亲要回来了?”肖姨娘惊喜不已:“姨娘这就收拾收拾,你父亲最爱吃我做的甜羹,你这里的厨房,处处透着油腻,丫鬟也是笨手笨脚的,做的甜羹总是不能入口……”
肖姨娘边说着,边迅速收拾了包袱,头也不回了离开了这处小院。
许淮书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表情淡漠,对她的行为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仿若陌生人。
孟清一回了许府,心里倒有些惦记唐王府里那一箱子银元宝。说实话,这世上让她放心不下的唯有三,亲人、许淮书,以及赚钱。
若论重要的程度,其实有点不分上下……
许淮书透过了手里书缝,看见孟清一坐在窗下的桌子上,托着腮的手换了七次,另外偷看自己五次,次次都欲言又止。
“不许你去。”许淮书重重放下书,冷声说道,说完了看向孟清一,感觉自己有些委屈似的,微微鼓起了腮帮子。
孟清一最喜欢他鼓起的小奶膘,忍不住跳上前来捏,许淮书甩头,把她甩开,不让她捏。
“哎,乖一点嘛。”孟清一哄着。
“你也乖一点,”许淮书没好气说道:“别人家都是男子在家待不住,为何你也待不住。和我在一处就这么难熬吗?”
孟清一挠挠头,这话说的,自己跟个不着家的渣男似的。
“我有银子在外头,若不去拿,怕是就没有了呢。”
孟清一听说了,明舒念成了唐王世子的侧室,不日就会进王府,依着她对自己的恨意,自己那一箱子的银子,再不去拿就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