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商城那边都被陛下的人给包围了,说是要重新整顿杀手,选有志之士充入禁军,将私自接外活滥杀无辜者都按律处置。”漱玉匆匆来报。
“充入禁军?”明舒念冷冷笑道:“没想到我与秦渡风两边辛辛苦苦训练出的杀手,最后竟被他明千俞得了去。”
“那人如何了?”明舒念问的是她那出手从不失手的王牌杀手。
“早在秦家与咱们斗的时候,便没了此人的踪迹。”漱玉说道:“恐怕是跑了,可他的儿子……”
明舒念冷哼一声:“崔印定然是被孟清一给放了,所以他们父子俩才会从商城逃走。”
“从商城趁乱逃跑的,出了这个人,秦家那边有好几个顶尖的女杀手,也都销声匿迹了。”漱玉又道。
“女杀手,就是那些跟咱们的人经常起纷争的女杀手吗?你可查到她们的来历了?”明舒念目光冷凝。
漱玉摇摇头,遗憾的说道:“之前查过一次,被那秦家人发现了,以后那边成了禁卫军的人,就更无从查起了。或可问一问明大少爷……”
明舒念冷哼一声:“我这个大哥向来是个吃里扒外的,问他还不如不问。不论如何,我老有种感觉,这一切都与那孟清一脱不开干系!”
上次有关那十一万三千两银子的事,孟清一难得的服了软,答应只惩罚管家之子,她还道是她知难而退,可如今想来,那种嗜钱如命之人,怎会善罢甘休?包括后面那一系列的三弟被绑架,看起来是秦家寻仇干的,实则很可能就有孟清一在一边暗搓搓的推波助澜!
“她那金砖烧得如何?”明舒念猛地站了起来,冷声问道。
“应是快要成了,不过那城南的郊区,那些匠人防范我们的人防的严禁,不能一时探听出什么消息来。”漱玉开口说道。
眼下明舒念也不能靠着孟家庄园弄银子了,自然不会再对孟清一开的砖窑束手旁观,这次的金砖她要她烧不成,在陛下那边交不了差!到时候即便有皇帝和太后护着她,可兹事体大,朝臣们可饶不了她,再加上明相的推波助澜,定要她的小命不保。
“既然咱们的人去不了,你便去找个能办此事的人来。”明舒念吩咐道。
漱玉想了想,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个人,明舒念满意的点了点头。
城郊的砖窑,这几日到了最后的关头。烧制金砖也到了最后一道工序,松枝熏烧,这方圆十里都能闻到清香浓郁的松枝味儿。
又是初春,林子里的小动物们也开始出窝了。来此打猎的公子哥儿这几日尤其的多。
因为大多是熟识的面孔,孟清一不太防着他们,尤其还有温小公爷在,那些打猎之人除了口渴了进到院子里头讨碗茶喝之外,并不来打扰。
“白世子一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打猎,今日怎么来了兴致?”一同来打猎的公子问向身边的男子。
这白世子早在三四年前便从南诏国来中原做质子,吃喝玩乐无不精通,又有几分武艺,如今早已和这些公子哥儿打成了一片。
“整日里在那青楼伎馆待着,也无甚大的意思,不如出来透透气。”白世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众人嘻嘻笑着,也不拆穿他,这个白世子平日里最爱做刺激的事,打猎去的都是那等偏远之地,有一次还猎到一头狼回来,像这样京城边上的郊区,也只能猎的到兔子野鸡。可一点都不刺激。
不过今日跟着出来打猎的,有京城青楼里的头牌紫嫣姑娘,他定是为了追随美人儿才出来的吧。
面对着众人的嬉笑,白世子也不辩解,脸上带着惯有的散漫笑容。
他年纪不小了,还要装作那般年轻公子哥儿的混不吝的样子,也是为了打消某些人的疑心罢了。
他远远的看着那边冒着烟的砖窑烟筒,神色复杂。按理说他应该恨透了这座砖窑的主人,这主人可是那人的亲姐姐。
他也的确是恨透了这个人,自打她进入京城,他便一直冷眼旁观着。不是没想出手整死她,却发现了这女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连那明妃三番五次的都弄不死她,拿她没辙呢。
但是相比而言,白世子更恨她的妹妹,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自己取而代之,坐上本该属于他的王位。他一直在蛰伏,期待有朝一日能回到南诏以谋大事。
所以,他不会轻易的动这个女人,否则引来南诏那个疯子的疯狂报复,他恐怕连南诏都回不成了。
今日明妃的人找到他,让他出手毁了孟清一的金砖,若是只动动手指头毁了她的金砖,引来中原朝廷对她的惩罚,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砖窑前,郝管事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在孟家庄园的砖窑也是烧砖,后来还烧花砖,可从来没有烧过金砖!所以他尤其的兴奋。
“师兄别急,等烧完了松枝,还要人上窑顶往砖窑里浇灌泉水,再静置一盏茶的功夫才成,烧出来也只是半成品,还要细细的打磨至镜面,而后再雕刻龙纹、在桐油中浸泡一天一夜,方成真正意义上的金砖。”孟清一细细的与他讲解着。
郝管事闻言连连点头,道:“听闻金砖一块便值一两黄金,如此看来也是虚抬了价钱,这金砖它值得。”
这边孟清一与他师兄妹二人说着话呢,那边的匠人熟练的上了窑顶,拿起一桶桶早就备好的冰凉赶紧的山泉水顺着窑顶往里倾倒。
“听闻师妹立了军令状,要在上巳节之前将金砖送到陛下面前。这样算来这窑金砖出来后,正好赶在上巳节头一日啊。”郝管事惊叹的说道:“这日子算得未免也太准了。”
准的吓人,不容有半点的差池!郝管事心中激动又不自觉的有些许的担忧,若是稍有差池,师妹可就交不了差了。
“开窑!”随着秦阳的一声令下,匠人们打开巨大的砖窑,怀着激动的心情又动作无比娴熟的将里面的砖收了出来。
“姑奶奶,不对啊!这一片砖的颜色不对!”一个进去收转的匠人,惊声喊道。
孟清一和郝管事冲进了砖窑之内,确见里面有一片的砖不是纯正的黄色,而是带了红的铜色!
“东家,咱们的水多了两桶!是有人将熟水混了井水放在桶中,冒充是泉水!”外头负责看守材料的一个小管事脸色煞白的进来禀报道。
他今天不知怎的吃坏了肚子,在看守泉水的时候,稍微离开了一会儿,却不想被人钻了空子,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