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沈舒念没料到孟清一回来的这么早,所以语气有些慌张。
孟清一拿眼角撇了撇她那双做贼心虚的掩在身后袖子,懒懒的说到:“是啊,你得逞了?”
“什么!我没有……”沈舒念闻言下意识辩解。
“你不是要去太子那里找那张矿脉图吗,找到了?”孟清一奇怪的看着她。
“哦,哦……”沈舒念松了口气,道:“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去,早早的回来歇着了。”
“那就是别人偷了矿脉图,今天太子可是大发雷霆呢。”孟清一叹了口气说道。
“我猜大概是明公子的人,”沈舒念小声告诉孟清一:“你是他的好友,应该不会去太子面前告发吧?”
孟清一坐了下来,托着腮:“对了,你怎么在我的屋子?”
沈舒念呼吸一窒,强笑道:“我回来别院里没有别人,有些无聊,便来寻你了。”
说完了,紧张的看着孟清一,好在孟清一似乎有些心事,也没有计较过多。
“那,我先回去了。”沈舒念笑着说道。
孟清一点点头,等她走了,这才起身去翻看压在枕头下的一本账簿。
果然,账簿里面原本夹着的那张破动物皮,不见了。
孟清一嗤笑一声,将账簿扔在床上,自己继续坐在桌前发怔。
“公子回来了吗?”孟清一待在自己屋里发了半天的呆,出来问杨桃他们。
“还没有回来,方才杨路倒是回来了,帮公子带了个口信,说公子今晚不回来了,太子高兴,留他歇息在行宫。”杨桃说道。
看来他成功了。
孟清一回头拍着孟卿颜睡着了,自己披衣出了房门。
“弄些茶点来,我要去花园里看星星,再去那一本画本子来。”孟清一心想反正也睡不着,心里乱乱的,不如学学文艺青年看看星星月亮,看看诗词歌赋言情。
孟清一翻着时下流行的一本言情画本,里面痴男怨女情情爱爱的,比她在现代时候看的那些狗血言情不遑多让,看的她只觉得脑子轰轰的。
她悠悠的叹了个专属于理工科的直女的息,这声叹息无关悲古伤秋风花雪月的文学,只有一道关于荷尔蒙胰岛素肾上腺激素缠绕在一起,解不开的生物题。
“杨桃做的小点心,总是可口的。”
一抬头瞧见明千俞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这般开心,是那矿脉图到手了吧。
这里所有人的情绪,都被那张矿脉图牵动着,孟清一在一边看笑话看的都要累了,但她出于私心,又不能告诉自己的这位好友。
“请坐,吃点心。”只能让他多吃块点心,来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啦。
等这件事完了之后,自然是要好好跟他解释一下,道个歉的。
明千俞心情确实是好,一挑眉,笑道:“你请我吃点心,我来陪你看星星。”
是夜,月凉如水,星辰璀璨。微风浮动,素馨花的香气萦绕在人的鼻息,此情此景,美不胜收。要不是孟清一一直叹气的话。
在孟清一叹了第十次气,明千俞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清一姑娘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看在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孟清一正好也想倾诉。
“我有一个朋友,”她说:“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弟弟有了一丝不该有的邪念……也不是邪念了,就是可能是喜欢。”
“喜……咳咳咳!”明千俞被一口茶呛到,猛地咳嗽了起来。孟清一个直女,说话从来不知道拐弯的,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直接挂在嘴边,好在他已经习惯她这种性格了。
“这弟弟不是她的亲弟弟啦。”孟清一赶紧又补充道。
“这个自然,否则也太……有违伦理了。”明千俞看向她,目色复杂,似有伤痛,良久他问道:“那你这位朋友,她的弟弟呢?也对她有这样的……喜欢吗?”
“应该也有吧,”孟清一有些迟疑,想了想又道:“但更多的应该是依赖,这个少年他一生可怜惨兮兮的,遇上一个对他好的人,自然会十分的依赖和珍惜。”
这就像一个收了伤的小动物,会对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产生很强的依赖性。你要说这是喜欢,那肯定是喜欢,至于是不是那种喜欢,就难说了。
孟清一虽然不开情窍,但她也不是傻子,干了那么些年的老板,对人性的认知看的很多也看的蛮准的。
原书里所说,许淮书对沈舒念痴心痴恋,一生不曾接近别的女子,但有一次沈舒念吃醉了酒,美人在怀,他硬是把她推出去了。
现在她琢磨了琢磨,估计他对沈舒念那也不是真的男女之间的喜欢,若真是喜欢的人在自己怀里哼哼唧唧的,哪能忍得住?
反正,她孟清一是忍不住,管他醉不醉的,当即就把人“生吃入肚”。
“所以,你朋友烦恼的是,这位少年对自己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明千俞一针见血指出来。
孟清一长了长嘴,又闭上。
“也不尽然,”孟清一叹了口气,痛苦的又道:“我这朋友呢,她还得了绝症,也许在某一天就突然消失……我是说就病死了。”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想给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找到一位合适的美好的,能陪他渡过一生的女子,她不想让他再那么惨,那么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孟清一说出这话的时候,看着遥远的空中的那一群星星,声音很轻很淡。
除了许淮书,还有孟怀恩、孟卿颜,她都喜欢因为自己的到来,她们的一生可以更好一些,更温暖顺遂也正常一些。
她其实一直没什么安全感,莫名的穿进了这本书中,到最后,这里的一切会不会是南柯一梦?梦醒后,她是不是也就回到现代,继续乏味但充实的做着她的民宿事业?
明千俞听完她的话,眸色深沉,几经变换,陷入了沉默。
“明公子?”孟清一唤了他一声。
“你那位朋友不会死的,”明千俞踉跄着站起身来,衣袖打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撒了他一身,可他恍然未觉:“有些晚了,清一姑娘早些歇息。”
看着明千俞踉跄着离去的身影,孟清一在后面反应了过来,这才猛敲自己的脑袋:“不是我啊,不是,我没得绝症啊……”
“呜……”孟清一哀嚎一声,抱着脑壳趴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