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牙门事件(三)
司马南忍痛拖着散架的体回到王府,遥王妃正在前院逗着鹦鹉玩,见宝贝儿子鼻青脸肿、浑是血、一瘸一拐的走来,只差没吓的晕死过去。
“小南南,快告诉娘,发生什么事了?”王妃揽过司马南仔细查看着,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却变成这等惨不忍睹的模样。
母子连心,心刀割般疼。
被她揽在怀中的司马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娘,告诉您多少次了,我长大了,别再叫我小南南。这要是传了出去,我有何脸面见人?”
“小南南永远是娘的心肝宝贝。”遥王妃轻擦着儿子嘴边干涸的血迹。
司马南痛的眦牙裂嘴,怒道:“轻点,痛!”
“哪个混蛋打你的?”虽然遥王生温和,但京城却是没有敢惹。这一切,全拜遥王妃的所赐,她的泼辣,连当今皇上司马逸都望而生畏。
“哎哟……”司马南突然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缩成一团不动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遥王妃大声呼叫,完全慌了神。她蹲在地上,抱住司马南急袖了眼眶,“儿子,快告诉娘,哪疼啊,哪个王八糕子伤了你?”
“娘。”司马南有气无力道:“格玉那个恶婆娘叫了好多人打我。手腕粗的棍子打断了好几条,我的肋骨都断了,浑都疼,只怕是活过不了今晚了。是儿子不孝,还没来的急孝顺娘,就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遥王妃愣道:“格玉?”
司马南抓住遥王妃的手,凄惨哭诉道:“格玉在娘面前温柔全是假的,她就是个妒妇,儿子跟邵小白走在街上,她就骂我们有□。我只是辩解了几句,呵斥了她而已,谁知她竟翻脸当街命那群恶仆打我。儿子长这么多,第一次被人打,以后该怎么见人啊。后要是娶她过门,只怕连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她当真打了你?”遥王妃蹙眉,格玉的纵她是有所耳闻的,加之上次在王府中她就曾看过格玉掌刮贴丫环。
司马南点头,含恨道:“千真万确。”
“先让大夫给你看伤,这事娘自会处理。”
“娘,儿子求你了。儿子不要这种恶妇,我们退亲吧。”司马南苦苦哀求着。如此良机,错过了,就得取那个恶婆娘进门。
他宁愿娶邵小白也不愿取格玉那恶婆娘。
“这事得跟你爹商量再说。”遥王妃并未口头上承诺儿子。即使儿子所说属实,这亲也不是那么容易退的。遥王跟准安王同是皇室所出,虽然这亲不是皇上所赐,但两家皆是皇亲国戚,是天下人的表率,如因这事退亲,怕会来诸多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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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夫人出事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邵瑕未进家门,司马南跟邵瑕当街被格玉等人殴打的事不胫而走,传到了顾管家的耳中,他火速向顾子喻报告了这件非同小可的事。
打自家小夫人,就是打丞相府的脸。
顾子喻有紧要事急外出,加上邵瑕的子,他清楚的很,别看邵瑕痴傻着不说话,惹上她,只有别人吃亏的份。故而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平静道:“这事你看着办吧。”
如此大事交给了自己,管家郑重道:“请少爷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顾子喻离开府后,管家刚要亲自带人出街寻邵瑕,却有下人传讯,顾老有事找。
“这事你看着办,不能让少夫人受委屈。”管家将此事交给了福伯。
福伯是何许人也?
福伯是府中的老园丁,他九岁被卖到顾府到现已过了五十年,服侍过顾家三代主人。因大公鸡咕咕喜欢到花园中觅食,福伯经常给它喂食,邵瑕便跟福伯熟了。除了顾子喻、顾老外,福伯是邵瑕最为亲近之人。
邵瑕天生痴呆,父母双亡,不少更事时嫁进了顾府,他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对世凄惨的邵瑕,福将私下将她当成亲孙子看待。
听到邵瑕当街被淮安王府的格玉殴打,心疼的难受。
他当即叫上顾府的所有男仆,声势浩大的出府寻人。
谁知刚踏出府,邵瑕便抱着肚子弓成一团的从远处走来。
“小夫人。”见邵瑕头发凌乱,福伯两眼泛泪的迎了上去。
“福伯?”邵瑕死死捂住肚子,缩成一团。
“可怜的孩子。”福伯将她抱起来往府内走去,“小夫人的事福伯我都听说了。请放心,福伯一定会拼死给你讨回个公道。”多狠心的恶婆娘啊,小夫人的脸都被打肿了,肚子肯定也受了重伤。
“我没事。”邵瑕没挣扎,双手依旧抱着肚子。
多懂事的孩子啊,怕大人胆心,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吞。福伯对格玉的怒气又深了一层。
“将我放下来吧。”走到寝室门口,邵瑕不愿让福伯再抱了,拼命扭动体要下来。
福伯放下手安慰道:“有福伯在,别怕,大夫一会就赶来了。”
邵瑕走进寝室,关紧房门后掏出了藏在肚子处的那本书。她着急的打量着寝室,寻着藏书之处。
放在枕头下,大高了。相公一看就能看到。
放在脚下,相公穿鞋时一个弯腰就看能看到。
放到衣橱内,相公换衣服时会看到。
放在箱子里,万一相公……
半天后,邵瑕眼睛一亮。偷偷走出寝内来到后院柴房旁的一个角落,她跪在地上,上半爬进咕咕的鸡棚,将书藏在鸡棚最里处。怕被人发现,她又加了层厚厚的稻草,将书安全的藏在稻草下。
相公不喜欢咕咕,他一定不会爬进鸡窝搜书的。
“小夫人,终于找到你了。”找人找的满头大汗的福伯松了口气,继而又疑惑道:“小夫人在此做甚?”
邵瑕从鸡棚里爬了出来,扫着衣服上的草屑,认真道:“我来看咕咕有没有下蛋?”
“小夫人,公鸡是不会下蛋的。”可怜的小夫人,遭人毒打后更是痴傻了。
“会的。咕咕会下蛋,上次我捡了两个蛋。”邵瑕理着上的稻草。
福伯解释道:“那是厨房刘嫂养的母鸡偷跑到咕咕窝里下的。”
邵瑕固执道:“那是咕咕下的。咕咕不会让别的鸡进它的窝。”她向咕咕说了,母的也不让进。
“小夫人,大夫来了,快让大夫看看你的伤。”福伯不想在公鸡到底会不会下蛋的问题上深究,拉着她往院子带。
“我没事。”邵瑕挣脱福伯的手往后退。
“好好好,没事便没事。”福伯知她最怕吃苦药,只得退让。想来也不会是重伤,只是脸上有几道抓痕,从行动来看,跟平常无异,想来并无大碍。
真是天佑小夫人。
“小夫人,格玉为何要打你?”管家咐吩的事,福伯并没有忘。
邵瑕一脸无辜的摇头,“我不知道,她骂我是白痴,还骂我勾引男人。”
此话一出,福伯的肺都气炸了。真是没休养的恶婆娘,竟然骂可的小夫人是白痴,更主要的骂她勾引男人。
这事,关涉道丞相府的颜面。
痴呆怎么了?痴呆就活该被人骂勾引男人?痴呆就活该让人将屎盆子扣在丞相府上?
他淮安王府算哪根葱,不过是靠国家供养的候府,何时竟敢欺负到三代守护朝庭的顾府来?
也不去打听打听少爷跟皇上的交?
福伯带着男仆拉着邵瑕冲向淮安王府。
“听说没,格玉郡主摔了一跌,摔断了颗门牙?”
“是啊,满嘴是血,怪吓人的。你说小小年纪摔断颗门牙,以后可如何嫁人?”
福伯止了步子,未雨绸缪的犹豫着万一格玉栽脏陷害,说那颗自己摔断的门牙是小夫人给打断的,岂不是吃亏了。要知道,格玉断了颗牙,小夫人只是受了点皮伤……
管家将如此重任交给他,一定要淮安王赔礼道歉,保住丞相府的面子。
“小夫人不用怕,福伯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福伯带着邵瑕拐进条巷子,买了点鸡血,涂在她的嘴角、衣服上。
“福伯,为什么要涂个?”邵瑕似乎对鸡血并不反感。
“小夫人,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于是,福伯领着众人,气势冲冲杀向淮安王府。谁知刚到淮安王府,早有准备王府家丁冲了出来,拦住了众人不让进。
一时间,两队人马对峙,互相推挤叫骂。碍于是两大家族,谁也没敢先动粗只是不痛不痒的挑谑着,只盼对方先下手,自己占理的还手,狠狠打他个哭爹喊娘。
僵持半天后,街上的行来越围越多,福伯见机会来了,往地上一坐,哭唱道:“唉哟啊,大家来评理啊,淮安王府盛势凌人,天子脚下出恶奴,可怜我家小夫人,生生遭人毒打……天理何在?”
“是啊…你看丞相夫人,被打的满鲜血。”众人同的望着站着不动的邵瑕,眼神呆滞的人见人怜,皆摇头道:“淮安王府持强凌弱,平时欺负百姓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丞相夫人也敢动手。听说是二十几个人围着丞相夫人打……”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丞相夫人真可怜,天绝邵家。邵将军英年早逝,留下个痴呆女,即使嫁进丞相府也逃不脱被欺负的命运,真是没天理啊……”
“老天爷,睁眼吧,给我那可怜的小夫人一条生路……”见人越聚越多,福伯继续兴奋的哭唱着。
随着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紧闭的淮安王府大门再次打开。淮安王带着格玉走了出来……
“大胆刁民,竟敢来王府闹事!”淮安王怒斥着倚老卖老的福伯,示意家仆将他轰赶开。
“淮安王。”福伯跳了起来先发制人的指着淮安王鼻子大骂道:“你纵恶女当街打伤我家夫人不说,还敢派人来打我们?不活了,丞相府都不用活人了,打吧打吧,打死我吧,打死我家小夫人吧。”
福伯拉着邵瑕向大伙转了圈,悲痛道:“大家看看我家小夫人的惨样,可怜她才十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她到底犯何罪,走在街上都要遭人围打?”
“谁叫她勾引不要脸勾引司马大哥。”嘴角漏风的格玉怒骂道,“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掉一颗牙齿。我没找死白痴算帐就是她走运了。爹,不要相信她,是她打我,我根本就没打她,那些血都是假的。”
福伯拉着邵瑕给大家看,“大家评评理。小夫人被打的连话也不会说了,看看她满是血迹的脸,衣服上的血,难不成这些都是我涂上去的?勾引男人?我家小夫人只有十岁,能勾引谁?做人不能睁眼说瞎话,老天已是亏侍小夫人,天生痴呆并不是她的错,却被人因此拿来取笑……”
淮安王望着唾沫星子满天飞的福伯,冷笑道:“你丞相夫人是人,我家女儿就不是人?”
他拉着格玉向前,“我女儿的头皮被她扯下,牙齿被打断就活该?持强凌弱怕是除丞相府外没人敢做吧!如今还弄这些小把戏来本王面前演戏?”
“格玉坏事做尽,自己摔倒磕断门牙,此事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证。”见邵瑕难受的抱着肚子,急中生智的福伯道:“犯下滔天大恶的是你淮安王爷,你们将小夫人打傻不说,还打坏小夫人的肚子,大夫说以后她…她极有可能无法生育,顾家若是无后,你淮安王府也别想护着凶手。这事,让皇上来评理!”
此话一出,众人哄哗。顿时流言满天飞,丞相夫人邵瑕被格玉打的此生无法生育。
那丞相家岂不是要绝后?
“胡扯…格玉根本不会打人……”淮安王刚听过女儿的哭诉,完全相信女儿是被司马南跟邵瑕联手给欺负了。宝贝女儿无辜断了颗牙,他未找顾子喻算帐,他的仆人倒是先嚣张找上门来了。
“我可以证明她打人了。”人群之外响声一道声音,遥王妃带着同是满是鲜血的司马南走了进来。
“淮安王爷,请您能否解释下,为何我儿子会被格玉打的奄奄一息?”遥王妃的声冷完全冷了下来,将司马南推向前,与邵瑕站在一起。
司马南悄然向邵瑕眨了下眼,嘴角微上泛。
邵瑕眼神呆滞的望向远处………
满鲜血的邵瑕、司马南,跟早已换过衣服的格玉,让围观之人不由倾向凄惨的邵瑕跟司马南,连未来亲家都指责淮王安,势完全倒向一边。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淮安王府平里本就是恶名远扬,www.youxs.org,丞相府、遥王府对上淮安王府,三个权力相当的家族,定有一场好戏看。
顾子喻是皇上边的袖人,遥王妃是当今第一泼妇,而淮安王是天子亲叔。二对一的局势,鹿死谁手?
有人说,这并不是场纯粹孩童间打架问题,而是波涛暗生的权势之争。
也有人说,这不但是场朝堂权势之争,而是京城党派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