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那日纸店遇见的李挽思。
“见过姜兄,见过诸位。”
李挽思一阵行礼,待被姜子炎请落座后问道:“可对?”
洪元修看着姜子炎:“姜先生说说吧。”
“娶妻娶贤,不失为一个答案。只是若满分十分,这答案只有五分。至于人不是物这答案,也只有六分。”
“哦?愿闻其详。”李挽思态度恭逊道。
姜子炎整理了措辞,找茶水漱了漱口,方才说话。
“六分是及格线,低于六分不及格。”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是把女人给物化。”
“本身比不上‘人不是物’这个答案。”
“评判一个人,当有一个标准。”
“这个标准是不可以轻易变动的。”
“比如说,立嫡不立贤,立长不立幼。”
“因为评判贤能有很多方面。”
“我今天端茶送水可以说孝顺,明天施舍点财物可以说仁慈。”
“改天我突然贪点小便宜被人曝出谩骂,贤德就成了伪君子。”
“但嫡长子这个标准不变。”
“正如人一般,相貌可以改变,青春可以逝去。”
“但你做的事,你的品德根性不会变。”
“看人首先看根性品德,一个人再有才华,恃才傲物,三姓家奴,这等人也是遗臭万年的。”
“可一个人无才无德,却至死不会背弃主人,纵然是愚忠,也会名留青史,为人所歌颂。”
“那你说,在这些品德面前,才能重要吗?”
“在这些才能面前,相貌重要吗?”
楼卿韫听得不住点头。
她对姜子炎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
尤其在皇帝舅舅的压迫下,内心抵触情绪更甚。
可抵触情绪不可能落到皇帝头上。
这是大不敬。
于是,只能落到姜子炎身上了。
只是姜子炎这番话,倒是令她直接改观。
然,李挽思却是一声叹息。
“若朝廷主持考核的主考官,也如姜兄这般就好了。”
洪元修接过话茬道:“科举这种事,怎么说呢,每个主考官都有一定偏好。有些人喜欢华丽文章,有些人喜欢漂亮字。还有些人喜欢歌功颂德。能走到最终那一步,互相之间大差不差,很难有云泥之别。既如此,选取便只能依仗偏好了。毕竟最后还有殿试。纵然下方主考官个人偏好太重,也不可能给鱼目混珠之人进入大殿滥竽充数。要是被皇帝发现,那就不是降职罚俸这么简单了。轻则抄家流放,重则夷灭三族。”
“不错,这位老先生说得真在理,是在下孟浪了。”
“在理个屁,狗屁不是,老王你又不懂装懂了。”
姜子炎这一话,直接把楼卿韫和李挽思给吓傻了。
楼卿韫是真的吓傻了,后背冒冷汗。
李挽思则是被这等狂放之言给惊愕得说不出话。
至于洪元修则眼眸闪烁,等待下文。
这算啥?
这兔崽子不仅骂皇帝,还教皇帝造反。
更过分的是,他还拉着皇帝骂皇帝。
这种让皇帝骂自己的事,还骂得起劲的事,也是亘古未见。
再则,科举制度有问题,他也早发现了。
早在不是皇帝的时候,他就和别人不止一次说过这事。
只是这里错综复杂,确实没有任何办法改变。
即便把主考官换了,可主考官也是人啊。
再公正的主考官,就算能经得起金钱财帛侵蚀,也经得起权力压迫,却经不起日久天长后,经自己评审出大量学生所形成的势力推搡。
一年一次小考,三年一次大考。
一个主考官主持十年,朝中门生可以多得可怕。
自成一党一派,不是问题。
这些学生想要过好日子,就得把这个座师往上推。
到时候,不想和人分利益都难。
利益一起就有冲突,朝廷便不得安宁。
这还是最简单的台面上的。
公正之人尚且如此,不公正的呢?
此外,你不当主考官,你的弟子你的老师能不能当?
整个朝堂能当主考官的白身又有多少?
洪元修当皇子时,就觉得这事难搞。
真当了皇帝,更是头大。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亲自殿试出题。
所以,这科举他早就不满了。
先前与姜子炎相聊,只是觉得科举本身有问题。
以前他觉得科举没问题,科举制度没问题,科举座师大有问题。
现在姜子炎的意思,却是科举制度有问题。
听意思,还有解决之道。
要这解决之道真有用,那他可太开心了。
“姜先生快说,别卖关子,可是缺钱了?缺钱让卿韫她娘给你拿。”洪元修打开折扇笑了笑,故作调侃。
姜子炎也打开自己折扇。
写着“你懂个弔”四字的扇面对着洪元修。
正要开口时,旁边传来一阵冷哼。
“一个白身,莫说秀才,便连童生都不是,也敢奢谈科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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